周姐瞧見雲夏抱著孩子跟在凌萬琛身後，三兩步追了上去。
“太太......”
雲夏知道她是擔心自己，抿嘴一笑道：“放心，奶瓶和尿不溼我都帶著，去去就回。”
周姐還是有些不放心，剛想開口再叮囑些什麼，凌萬琛在一旁開口道：“你還怕我把她吃了不成？”
周姐一驚，不再說話。
雲夏朝凌萬琛翻個白眼，將孩子放進他懷裡。然後拍了拍周姐肩膀，低聲道：“你說的直播，我記住了。等我回來咱們再商量。”
周姐點點頭。
坐到車上，雲夏搖下一點玻璃讓風透進來。
凌萬琛瞥了一眼，問：“湛湛會不會冷？”
雲夏冷笑一聲：“他比你都健康。”
凌萬琛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但在孩子的事情上，他莫名信任雲夏。
“我早該看出來你們是一夥兒的了。”
雲夏一抬頭：“嗯？”
凌萬琛咂了咂嘴，道：“周姐和你。”
雲夏愣了愣，笑了：“現在知道也不晚。”
“所以你現在不給孩子餵母乳也是真的？”當時另一個月嫂找凌萬琛告狀，凌萬琛還說雲夏沒那個膽子。
現在想想，都是雲夏的計謀罷了。
“把聽話的人留下，把和你叫板的人擠走，再借刀殺人......”凌萬琛陰陽怪氣，“雲小姐很有做領導的天賦啊。”
雲夏目視前方，淺笑一聲。
凌萬琛停頓一會，又問道：“門口監控是怎麼壞的？”
雲夏怔怔：“你看見了？”
“我又不瞎。”凌萬琛瞥一眼後視鏡。
盤山路，不好開。
雲夏沒回答她。
凌萬琛也沒心思再問。
雲夏一心想離婚，他拿一億塊的借條和孩子綁住她，她不折騰就有鬼了。
“有件事，出於人道主義，我得問過你的想法。”
“說吧。”雲夏淡淡。
“雲山下葬很久了，你要去看看嗎？”
雲夏沒想到他會和自己說這件事，沉默了很久才反問他：“非去不可嗎？”
“......隨你。”
凌萬琛沒想到雲夏對於雲山切割地這樣透徹。
“我不太懂，抱歉。”雲夏聳肩，“何況，湛湛還小，去墓地是不是不太好？”
凌萬琛沒再說話。
盤山路開了將近三個小時。晚上車少，凌萬琛車速不慢，很快又拐上高速。
雲夏看見窗外一片黑漆，陷入沉思。
其實......凌萬琛人不壞。
歸根結底還是原主和雲山作孽太多，才把她害的如此境地。
“一百萬。”
凌萬琛皺眉：“什麼？”
雲夏盯著他：“我幫你哄好孩子，你給我減免一百萬的債務。”
凌萬琛笑笑：“雲夏，你把自己想的太值錢了吧？”
雲夏眸光黯了一下，隨即微笑：“調頭，我不去了。”
凌萬琛被她氣笑了：“這是高速！”
“一百萬，不同意我現在就下車。”
“你瘋了吧？”凌萬琛古怪地看她一眼，“下車的時候記得把孩子放後座上。”
雲夏被他噎得說不出話。
一路沉默。
鍾銳給亮亮租的房子是個兩室一廳的公寓，就在淩氏集團附近。
凌萬琛輕車熟路把車開到公寓樓下。
出發前接到他的電話，現在鍾銳已經在候著他了。
凌萬琛一看見鍾銳就皺起眉：“亮亮呢？”
“他把自己關起來了。”鍾銳攤手，“放心，我反鎖了。”
鍾銳也是想躲個清閒。
四歲的男孩子哭鬧起來不知道累，他這一下午耳根子就沒消停過。
一轉頭，又看見雲夏從車裡出來。懷中還抱了個嬰兒。
鍾銳真是怕了，撇著嘴問：“凌總，這是......貴夫人和小少爺？”
早就聽說凌總隱婚生子了，但凌萬琛在外還是單身示人，導致鍾銳一直以為是謠傳。今兒看這架勢，倒像是真的。
凌萬琛頓了頓，想解釋一下，剛要說話，就被打斷了。
“我叫雲夏。”雲夏主動介紹自己。
“鍾銳。”鍾銳朝雲夏點了下頭致意。
凌萬琛往電梯裡走，兩人跟著進去。
鍾銳藉著電梯的光看了看雲夏懷裡的嬰兒，不禁鬆了口氣。
孩子正熟熟睡著。
不哭就好，不哭就好，他暗自拍打胸口。
“凌總，您這兒子倒是乖。”
凌萬琛沒說話。
鍾銳有些尷尬，看了一眼雲夏，卻發現雲夏臉色極差，忍不住問了句：“您沒事吧？”
雲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自己一天都沒卸妝。
現在還頂著早上的厚粉底呢。
她趕忙搖頭：“我沒事。”
凌萬琛聞言回了一下頭，什麼都沒說。
他不是沒注意到雲夏的臉色差，但尊嚴不允許他關心她。
哪怕以孩子母親的名義，雲夏對他來說，都是恥辱。
“開門。”到達他們要去的樓層，凌萬琛對鍾銳道。
鍾銳摸出鑰匙，開啟門。
亮亮瞬間衝出來，一下撲到凌萬琛懷裡。
無錯書吧雲夏被這小子的爆發力嚇了一跳，怎麼跟飛似的。
“舅舅......”亮亮淚眼婆娑，因為哭得太久，鼻頭一片紅。
鍾銳苦笑道：“謝天謝地，你終於出來了，小祖宗。”
說完他進屋，把燈都開啟。
這孩子，怕黑還把燈關上。
下樓之前他明明把燈都給開啟了。
凌萬琛抱起亮亮，徑直走進臥室，然後將門關緊。
雲夏抱著湛湛坐在沙發上，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
鍾銳端上一杯熱茶：“雲小姐，請。”
雲夏微笑，接過熱茶小啜一口。
鍾銳解釋道：“這房子租得倉促，茶葉也不是什麼好茶，您將就喝。”
雲夏倒不在意這個，她環視公寓，問鍾銳：“這房子，大概多少錢一個月？”
“五千左右吧。”鍾銳頓了頓，問，“您要租房？”
雲夏微微點頭，她是有這個打算。
如果凌萬琛允許的話。
別墅是大，但太偏遠。長期住著實在不方便。
鍾銳起身在公寓裡溜達一圈：“這兒還不錯，就是小了點。不比凌家老宅......”
“老宅？”雲夏一愣。
鍾銳盯著她：“您......您不是凌夫人？”沒住在老宅裡？
剛才在樓下，凌萬琛也沒反駁啊。他以為雲夏就是呢。
雲夏沉默幾秒，笑笑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皮囊確實是，但芯子已經換人了。
雲夏無法解釋這件事，只好等凌萬琛出來。
鍾銳也十分知趣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