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雋的性格十分低調，極少出席一些應酬的晚宴，雜誌電臺採訪也都一律謝絕。”
陳銘指指那張側臉照，“你看，你的團隊連他一張清晰的正臉照都沒搞到。”
程夏的疑惑更深了：“那他怎麼會答應我們的邀約？”
陳銘翹起一條腿，表情頗有些洋洋得意：“因為我呀。”
“我和方雋是華成校友，兩年前學校週年慶的時候，我見過他。我們倆，一個詞概括就是一見如故。
後來一直保持了聯絡，期間我幫過他的忙，算他欠我一個人情吧。一開始他是拒絕的，後來我給他打了電話……然後他就應下了。”
程夏打趣他：“你這算不算是‘挾恩圖報’？”
無錯書吧“挾恩就挾恩，為了歐力，豁出去我的一張老臉算什麼？”
程夏抿著唇笑了笑，但仍有些心神不定，之前她一直沒有出面，方雋應該不知道她是這個特輯的負責人，如果方雋知道了……
“等下我讓landy把方雋助理的電話給你，你和他約個時間見一面，儘快把特輯封面拍攝時間和採訪的指令碼定下來。”
陳銘說著站起身，程夏明白兩個人的談話差不多要結束了。
程夏應了聲好，跟著站起來。明明知道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她還是忍不住掙扎了下：“陳總，第一期非……方雋不可嗎？”
陳銘看了她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雖然他的履歷很優秀，成績也非常出色，但在滬城，像他這樣的精英，應該還有很多吧？”
陳銘點點頭：“沒錯。”
他摸了下左手的襯衫袖釦，“也不是非他不可，但綜合來看，他是最合適的人選。你也知道特輯首期的重要性，到底選誰，我和蘇南頭疼了好長一段時間，也商量了很久，最終定下了方雋。
除了你說的履歷和成績，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一種讓人很容易被他吸引住的氣質……你要是看到他，也會和我們產生一樣的感覺。
所以我才腆著臉，拿往日的交情拜託他。程夏，相信我，他撐得起來，首期有了他，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半。”
陳銘非常擅長給員工“打雞血”，說到後面情緒竟有些激昂起來，但程夏聽著，一顆心卻沉地幾乎要滴出水來。
她相信陳銘的話，她知道他撐得起來。但也正因為她知道，她更怕陳銘口中“已經成功了一半”的期望會因為自己毀掉。
也許是她想多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可能他早就不記得她了。
程夏安慰著自己，但那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始終揮之不散。
陳銘見她表情凝重，以為自己給她的壓力太大了，他拍拍她的肩膀，試圖緩解她的情緒：“當然，選他，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
程夏從思緒中拉出來，抬頭看著陳銘。
陳銘對她眨了眨眼睛，用帶著點神秘的語調說：“方雋他啊，很帥。小姑娘們都扛不住的那種帥哦。”
程夏苦笑，方雋是真的很帥，她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都扛不住，但她早在多年前第一次看到他，就沒扛得住。
程夏第一次見到方雋是高一新生入學儀式上，那時候方雋作為新生代表在學校大禮堂的臺上講話。
程夏前一天晚上沒睡好，又被校主任長達半小時的發言順利催眠，直接縮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她是被身邊的夥伴用手肘推醒的，她睡眼惺忪地看向同伴，同伴用手指了指臺上，表情很是興奮，用誇張的嘴型提示她：“帥哥！”
程夏用力眨了幾下眼睛，努力讓腦子清醒了些。
她順著同伴的手指方向看向前面，只見舞臺上站著一個瘦高的男生，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褲子，一頭乾淨清爽的短髮。
男生的長相俊朗，眉目清秀，少年感十足，在舞臺柔和燈光的映照下，整張臉彷彿都在發著光。
他身姿筆挺地站在舞臺中央，拿著話筒落落大方地做著新生代表講話。沒有激昂的語氣和誇大的動作，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自信的光芒，亮得讓人移不開雙眼。
“砰”的一聲，程夏的腦中瞬間炸出無數的煙花，她愣愣地捂住心口的位置，腦子裡莫名奇妙地跳出兩個字——糟糕。
糟糕，她好像完蛋了！
……
程夏暈暈乎乎地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剛坐下，助理齊瀾就來敲門了：“程夏姐，landy把科興集團方總助理的號碼給我了，要我和他約時間嗎？”
程夏想了想，還是拒絕了：“不用了，你把號碼推給我，我自己聯絡。”
沒一會兒，程夏就收到了齊瀾推過來的號碼。她先把這位叫尚恆的特助的手機號碼存到了通訊錄，然後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略顯公式化的聲音從手機裡響起：“你好，科興集團尚恆。”
程夏也跟著自報家門：“你好，我是歐力雜誌公司的執行主編，我叫程夏。”
“你好，程主編。”尚恆禮貌回應，等著她說明電話來意。
程夏也不客套，直入主題：“尚特助，打電話來是想和你約下方總的時間，關於特輯的封面拍攝時間還有采訪指令碼的事項需要聽聽方總的意見。”
“好的，請稍等，我確認下方總的行程。”尚恆說完，電話裡便是一陣靜默，應該是在確認行程。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電話裡很快又傳來了尚恆公式化的聲音，“程主編，方總明天下午三點後有時間，你看這個時間可以嗎？”
“可以，到時候我準時過去拜訪。”約好時間，程夏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她又加了一句，“尚特助，我叫程夏。”
“……”電話裡又靜默了幾秒。
這個名字需要強調嗎？尚恆有些不解。但擁有良好職業素養的他馬上客氣地回應她：“好的，程主編。”
程夏有些懊悔地咬了咬唇，為什麼要強調自己的名字？是怕他不記得，還是怕他會嚇到，提前來個預告？
程夏覺得自己從昨晚做了那個夢之後就一直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