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何寸金吃癟，李長空心裡不僅舒暢，還很開心。不為別的，就為了報復他敗壞自己名聲。

一旁的柳如玉看戲吃瓜，徐雁影則是盯著他們兩個男人。

“我說阿金啊，我這些年在外面的名聲之所以不好，都是因為你在胡說八道吧？”李長空收斂了語氣，儘量不讓自己的開心顯露出來。

何寸金剛被徐雁影嚇過，內心慌亂，嘴硬道：“這怎麼能怪我呢？咱倆可是好兄弟啊。”

見他這樣的表現，徐雁影質問道：“我說你們兩個，該不會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關係吧？”

李長空立即跳起來自證清白：“我是清白的，他這人就這樣，成天不著調，他對別人也這樣的。”

徐雁影剜了他一眼，撇過頭去：“趕緊把眼前的事情處理了。”

柳如玉：可惜今天沒帶一包瓜子。

得到許可，李長空繼續問何寸金：“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咱倆遇到一個說書的，那人就在談論我，當時我微服出巡，不想被人認出身份，就讓你過去和他說到兩句，替我遮掩一下，隨便說點平平無奇的東西就好，結果你是怎麼說的？”

何寸金繼續打馬虎眼：“我怎麼了？我的確是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啊。”

李長空不依不饒；“我在民間的聲望那麼差，全是因為這個說書的，什麼‘不學無術，溜貓逗狗，逃避朝政，不問世事’這些言論，一查就能查到是從那個說書的嘴裡流傳出來的，你怎麼交代？”

何寸金細想了一下，忽然一敲腦袋，悔恨地說：“哎呀，當時那個說書的認出我的身份了，我就問他在百姓眼裡我這個人怎麼樣？他說我：

‘玉樹臨風，聰慧機敏，文采斐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然後我就說，我和皇上弟弟關係很好，他也和我一樣玉樹臨風，文采斐然，你就照著我的印象去宣傳他就好了。”

李長空聽了之後，覺得有些不對勁：“那怎麼我名聲這麼差？”

何寸金攤攤手：“這個我真不知道。”

徐雁影正喝著茶平復心情，聽到這裡，發表意見：“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說書的，其實只是說個場面話，想敷衍你一下？實際上他並不那麼看你。”

“而你說的‘照著我的樣子去宣傳他’在他看來，就是說皇上親弟弟是和和你一樣名聲不好的人？”

“原來如此。”柳如玉也聽得認真，“所以那些不學無術，逗貓遛狗的人設其實是在說你啊。”她頓時嘲笑起何寸金。

李長空也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心裡好受多了。”

做了小丑的何寸金徹底自閉了：“這個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我還是走吧。”

說著，就唉聲嘆氣的退出了書房，離開了攝政王府。

屋內的三人仍在沉浸在喜悅之中，李長空坐直身子，問道：“柳管事，既然人已經走了，那就說說卷宗裡柳家和北蠻的木材交易吧，我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徐雁影奇怪的問：“有什麼問題啊？木材交易能看出什麼？”

李長空解釋說：“正常的木材交易，應該有資金明細和貨物流通才對，我朝雖然和北蠻是對立關係，但為了國家發展，還是堅持和他們通商，可是這個卷宗裡面卻對此沒有任何記錄。”

“大理寺查案一向都是事無鉅細，這個卻是查不到。”

“查不到？”徐雁影也察覺到了可疑的地方。

柳如玉說：“這場交易的確是有問題，但我也只知其一，據我所知，這筆交易表面上是木材，實際上是人口販賣。”

“什麼？人口販賣？”徐雁影覺得很震驚。

柳如玉繼續說道：“沒錯，那次木材交易，一併帶過去了許多男女青年，都沒有回來，一開始聽他們說，是為了過去搭把手卸貨，可是這些人卻莫名失蹤了，我就知道這其中有問題。”

李長空覺得奇怪：“你既然知道有問題，為什麼不去阻止？難道你忍心看著那些人出意外？”

柳如玉無所謂的說：“我作為外嫁的女兒，本來就沒有什麼機會過問家族的生意，再說了，我只是個小人物，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家裡掙到了錢，我的日子就會過得好，至於那些男男女女，我就算救了他們也不會感激我的，更何況我根本救不了他們。”

這樣的一席話讓徐雁影和李長空都沉默了，怪不得都說商人重利，為了自己的錢財居然可以無視別人的安全，徐雁影之前對柳如玉累積起來的一些好感度，在這一瞬間全都沒了。

李長空忽然就想通了為什麼上輩子柳如玉會無故失蹤，又為什麼會在出現之後再次無故被害。

肯定又是皇兄的手筆，一個有大才的人，居然也是個對國不忠，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這樣不能為國效力，只顧一人利益的人，縱使有才能也是不能留的。

但是他現在仍然有個問題：“你既然只在乎個人利益，那又為什麼現在把柳家的事情告訴我？張澤發現了你們柳家的秘密，你可是把他殺了的。”

柳如玉眼露精光，道：“此一時彼一時，那個時候，柳家的一切都是和我捆綁在一起的，但是現在，我柳家女兒的身份已經死了，活著的我，已經跟柳家沒有關係了。

“當家主母一直對我娘不友好，甚至想讓她去死，我父親也從不把我這個女兒放在眼裡，如今我已經和他們割裂了，當然要為我娘和我自己考慮。”

果然是既得利益者能說出來的話，李長空此刻也不欲與她爭論個人利益國家利益的事情，多費口舌還浪費時間。

至少從今往後，她維護的就是攝政王府的利益了。

徐雁影也在認真聽柳如玉的話，又看了看李長空，見他眼神打量著柳如玉，又垂眸思索，立刻就知道李長空在想些什麼。

她也不欲多言，日後攝政王府有這樣的人在，也不失為一件好事，就是不知道李長空有沒有本事讓柳如玉只為他一個人效力。

所以說，柳如玉是個複雜的人，有才卻自私，這樣的人，就像是一把利刃，用的好了，就能給自己帶來許多好處，用的不好，就會和她前夫張澤一樣。

柳如玉又和兩人說了一些卷宗上不詳細的地方，為了豫州之行能夠順利破案，三個人討論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