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夕知道自己很強，畢竟苦心練了二十五年的號，連這點小嘍囉都打不過，將來還怎麼去討伐大boss？
血液濺滿了牆壁柱子，金蟾蜍也變成了血蟾蜍。地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結為冰塊的冰雕。將這一整個屋子的敵人解決掉只花了半炷香的時間。白衣女子站在血泊中，渾身上下也只有裙襬和鞋子沾上了血跡。她直視著前方還活著的兩人，那柄素體雪白的長劍在空中劃了一圈，在兩秒鐘的停滯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衝向前方——它的目標，正是高石慶的喉嚨。
噗呲——
不給任何掙扎的空間，一道血柱濺起三米高，那具滿是肥肉的軀體撲通一聲倒下，悄無聲息。而檀夕操縱著凌霜劍，乘勝追擊，一連捅穿了好幾個想要逃跑的人的心臟，只剩下最後一人站在臺上。
正是那位朝娘。
她的臉上還保持著微笑，只是在目睹這場單方面的屠殺之後，笑得有些勉強，見這尊殺神一步步走來，更是渾身抖得如篩子。
檀夕上下打量了她，視線定格在她衣服上的圖案：“金瓏閣……”
“我正是金瓏閣的人，女俠實力強盛，是我等鼠目寸光孤陋寡聞，像女俠這般的強者，金瓏閣也一定——呃！”
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柄劍已經捅穿了她的腹部，連帶著系在腰帶上的“龍眼”令牌。
“你……”
不想再聽她廢話，檀夕直接給予致命一擊，總算徹底嚥氣。
屠戮結束得悄聲無息，檀夕取下那塊被她捅碎的“龍眼”令牌，四分五裂，唯有鑲嵌在中央的“眼珠”還藕斷絲連地淌著深紅的粘液。
她想起來了，金瓏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晦氣。檀夕燃起一把火將眼珠連同令牌一起燒成灰，生怕觸了黴頭。
把礙事的傢伙全部清理完，檀夕走進後臺，慣例搜刮戰利品，順帶幫那幾個被綁著的男女解開繩子讓他們自己逃。有幾位原本還想求她收留自己，但在看到外邊血流成河的慘狀後，頓時覺得一個人也挺好的。
她把整個三樓還有四樓都翻找了一遍，終於在上鎖的房間裡找到了那個據說可以把人煉成藥人的白琉璃鼎。這玩意兒的品階也算是個金色傳說，雖然對她沒什麼作用，但總之還是先拿走。
做完這一切後，檀夕才終於想起還有一個人得去救。
真是沒辦法，誰讓她就是如此心地善良呢。
憑藉著微弱的標記感應，她很快就找到了那傢伙所在的房間，門閂上鎖了，檀夕隨手用劍將其挑斷，推門而入。
屋內紅綢紗幔垂掛，燈影晦暗，馥郁的薰香浸滿每一寸角落，聞得人頭暈目眩，似有不滿無處發洩的空虛感。越過屏風，放下的床簾後，一道身影躺在裡面，綽綽約約，乖巧安靜，似乎在等待人來採擷。
她走上前，一把將床簾掀開，眼前的男人被人綁在床上，手腳大張固定在四個角，身上未著寸縷，只有一條暗紅的薄紗絲巾蓋在身上。
“……！！”
他的嘴被塞了東西說不出話，只是躺著就已經滿身大汗，綢緞一樣的黑髮貼在臉頰，絲絲縷縷，勾勒出蠱人的線條。綠幽幽的眼瞳始終瀰漫著朦朧的霧霾和水汽，在見到來人的一霎那又有片刻的清醒。
怎麼會是……
牧野離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也有可能是產生幻覺，不然他怎麼會在這裡看見仙姑的臉……她明明是那麼絕情冷漠，無視了他的求救，始終對他的困境冷眼旁觀……
他其實早該有自知之明的，仙姑對待他的態度和對路人的態度一直沒有任何不同，在她眼中，自己也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一個過路人罷了，非親非故，她的確沒有義務來救他。
歸根結底，還是他太弱才會讓歹徒有機可乘，如果能夠再強一點——
嘴上和手腳上的繩子被解開，塞在嘴裡的東西自然也就滾落。他的嘴角已經被撐得裂開，沒辦法完全合攏。他就這樣微張著唇，呆呆地看著她。
“牧野離？”
完了，這人該不會是被藥傻了吧。檀夕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正想貼上額頭探一探他的狀態，她的手腕就立馬被抓住，這隻被人整得可憐兮兮的綠眼睛黑貓迫不及待地把臉貼在她手心，瑩潤的綠眸幾乎快要滾落出小珍珠來。
“仙姑……真的是你嗎？”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撕扯著聲帶硬逼著自己發出聲音那般：“我不是在做夢吧……”
“……”
檀夕沒說話，用內裡探了一圈他的體內情況——情況確實挺糟糕，被藥物調教得亂七八糟，斷精散將五臟六腑的經脈全部阻斷，現在的他估計比普通人還要虛弱，她要是不來的話估計就真的要淪落成為玩物了。
“不是在做夢，而且你該醒了。”
就算是心已經跟大潤發殺魚的刀一樣冰冷的檀夕也不忍推開他，露出這般泫然欲泣，脆弱易碎的表情……是真的讓她覺得自己真的做了很傷人的事情。
“你先放開我，我給你解藥。”
“……不要。”
他卻仍舊用這雙可憐兮兮的綠眼睛望著她，歪頭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掌心，眼神逐漸迷離，忽而勾起唇角，露出像是撒嬌的笑。
“我想就這樣再待一會兒……”
算了，看他這麼慘的份上就讓他貼一會兒吧。
見她沒有拒絕，男人往她的方向挪過來，長髮鋪散床鋪，絲光綿滑又亮麗，可還是比不過這具結實飽滿的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沁滿了薄汗。
因他這動作，搭在腰間的絲巾落了下來，將底下的風景完全展露。以完全臣服的姿態蜷縮在她身側，乖巧地像是一隻大狗。
“仙姑，再摸摸我的頭髮吧……其他地方也可以……”
“……”
檀夕閉上眼，靈力運轉，氣沉丹田——
然後狠狠地捏了一把這傢伙得寸進尺的嘴臉。
“我看你確實需要好好清醒清醒。”
“仙、仙姑……呃啊啊！！”
…
檀夕隨手把床幔割下來給他當衣服穿，服下了解藥和養心丹以後，牧野離稍微恢復了一些神志，但面色仍舊不太好，嘴唇失了顏色，蒼白又幹裂。
他晃了晃腦袋，強撐著想要站起來，但是身形一歪，直直倒向檀夕。牧野離以為她會避開的，可是卻沒想到她接住了他，神情複雜地凝視著他。
“……”檀夕盯著他看了幾秒，最終還是嘆口氣，下了某種決心一般，“我們要直接離開臨猗鎮，你還走得動嗎？”
“？”牧野離奇怪她怎麼會問這種問題，總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在關心他吧！
“我還可以——”
“走不動的話我勉強可以抱你。”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說的，聲音疊在一起，牧野離反應過來，迅速改口：“我的確走不動了，那就先謝謝仙姑了。”
檀夕：“……”
算了，幫人幫到底吧，以他現在的狀態，估計沒走兩步就要暈過去了，為了效率，抱他離開是最優的選擇。
“抱緊了。”
廢話不多說，檀夕一把將這個高了她一個頭的肌肉猛男公主抱抱起。
牧野離依言死死抱住她，過於寬厚的胸肌正好蓋住了她的鼻子和嘴，呼吸間全是這個男人的味道，絲絲鑽入鼻腔，像八爪魚的觸手一樣扒拉著她的胸膛喘不過氣。
煩死了！檀夕在心裡惡狠狠想著，好好一男的長這麼大的胸幹什麼！埋男人的胸能有什麼樂趣？！真是不守男德！
“仙姑，你的臉好紅……”
“閉嘴，再多說一句話就把你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