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跳了一個?”紀風像是在輕聲的詢問我,又像是不太相信的喃喃自語道
“嗯……”
我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喉嚨裡勉力的擠出了一聲算是回應了紀風。
果然,和紀風的表現相比,我差得太多。
“啊!”
一陣歇斯底里的尖叫聲從樓底下傳了上來。
這聲尖叫也讓處於惶恐震驚中的我和紀風回過神來。
“走,去樓下,快!”紀風像是被這聲尖叫提醒,然後有些語無倫次的對我叫喊道。
接著紀風動作迅速把手中的水杯放在茶几上面,而杯中大部分的水早已不知在何時灑到了紀風的手上,他根本顧不上擦拭,連忙走到我身邊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
但事實上,我並沒有如紀風所想被嚇到癱軟,只是摔倒在地之後,反正也不見了女人的蹤影,索性在地上思索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待紀風把我扶起之後,我拍了拍的他的手臂,告訴他我沒事,然後兩人一起向著大門外的電梯跑去。
等我和紀風衝到電梯門口,那裡早已經站了一個身穿睡衣的青年,我認得他,因為他時常在小區裡遛狗,而且他恰好還是紀風對戶的鄰居。
我們互相點頭打了個招呼,還沒來得及說話,電梯正好從上往下,在我們面前穩穩停了下來。
電梯門開啟,裡面已經有了兩個男人正在討論著樓下發生的事情,看到我們之後,打了招呼後便又繼續討論起來。
“聽說死的人是從樓上掉下去的?”
“對啊!我看了一眼,好像是墜樓的,真嚇人啊!”
隨著電梯不斷地下降,每一層都會停下來,每一層也都有人陸續進入電梯,然後加入到其中的談論。
“什麼情況?有人跳樓?”
“不清楚,好像還是兩個。”
“什麼,兩個?跳樓還有一起的?”
“該不會是殉情吧?”
“這麼高掉下去肯定活不了吧?”
“誰知道呢,希望沒事。”
即使電梯早就發出警報,顯示超重,也會在每一層都停下,開啟,又關上,每層都不例外的站著有人,大家都很關心這件事情,直到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
等我們這電梯裡的二十多人陸陸續續走到外面的路上時,現場早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裡三層外三層,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人群中不斷傳來竊竊私語和議論聲,紀風帶著我趁著別人交流的空檔擠進了前排。
“報警了沒有?”
“我們好多人都報警了,也給醫院打過電話。”
“這三十多層,打醫院還有什麼用,可以直接打給殯儀館了。”
無錯書吧“在車上的是三婆婆,她怎麼從村裡過來了?”
“地上的那個是誰?”
“不知道啊,頭都摔爛了,太可怕了。”
“從衣服看上去,好像是張大媽,高健哥的媽。”
“這好好的,怎麼會跳樓呢?還是兩個人一起跳的。”
“是啊,高健哥是我們這一輩最大的,也是最孝順的,這張大媽怎麼會想不通呢?”
圍著的人交頭接耳的紛紛討論不已,此時從人群中衝出一箇中年男人,面色蒼白,神情緊張,腳步踉蹌地向著地上那個頭顱已經摔的碎了一地的屍體跑了過去。他的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痛苦,當他走到近前時,停下腳步,仔細端詳著那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蹲下身子,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屍體的衣物,彷彿想要確認什麼似的。然後,他猛地站起身來,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悲傷與絕望,一把跪倒了地上,淚水奪眶而出,轉而悲痛萬分的嚎啕大哭起來,嘴裡不斷喊著:\"媽,媽……\"聲音悽慘無比,令人心碎。
顯然,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何高健了。
從他開始從人群中走出來,我的視線就一直跟著他,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那具無頭女屍,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同情之情。當他終於來到屍體旁邊跪下時,我的心情愈發沉重。
而我也從那個無頭女人身上的衣服認了出來,這個女人正是我和紀風一起親眼目睹她從落地窗前經過的女人。雖然現在她的頭已經摔成殘渣,但那張瘋狂獰笑的臉,還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想起當時的情景,我不禁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我看向了一旁的紀風,感受到我的目光之後,他也轉頭看向了我,我們的眼神交匯在一起。然而他並未說話,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
多年的友誼已經讓我和他有了一種默契,點頭表示他也認出了這個女人,不說話是現在的我們也插不上話,不如在旁看看事情的發展。
“這三婆婆和張大媽怎麼從山村那邊過來了?”
“她們兒女在這邊的小區,過來又有什麼稀奇?”
“你才嫁過來,對我們這裡的事情不清楚。”
“什麼事兒啊?你清楚,就講講。”
聽到有人討論關於山村裡的事情,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了起來。畢竟我才來到這個小小的山村短短几天時間,卻接連遭遇了一系列詭異莫名的事件,甚至親眼目睹了民間傳說中的鬼怪。對這個山村,我不僅感到恐懼,同時也充滿了好奇。
而且按照吳子陽的說法,我現在可能還沒有完全擺脫這些奇怪事件的影響。因此,我覺得自已有必要留意更多有關這個山村的資訊。
“我們小時候,晚上都不敢出門,更別說離開村子了。那時候,長輩們常說我們村子裡有鬼,如果誰敢不聽話,就會被鬼抓走。”其中一個人說道,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敬畏和恐懼。
“不要瞎說八道,你聽哪個長輩說的?”一個質疑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小時候偷聽幾個爺爺講話聽到的,我爹媽也從小這麼對我說的,難道你小時候沒有聽二爹他們對你說過?”
“那都是唬小孩子的,你也相信,現在我們這麼多人都從山村裡搬遷到小區了,怎麼沒被鬼都抓走?”
“那你說說,為什麼老一輩的人從來都不出山村?你看看三婆婆和張大媽,她們一出村子就這個樣子了……”
就在他們二人爭吵不休的時候,我也注意到了這一奇怪的現象。
儘管此刻已經夜深,但周圍聚集著如此多手持各類光源的人們,無論是那些好奇圍觀的人,還是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人,我都能夠清晰地看到他們的面容,而這些人的年齡似乎都還很年輕。
這讓我不禁心生疑惑:為什麼沒有老年人的身影呢?難道是他們對這種熱鬧場景不感興趣?可是在這個親戚連著親戚的地方,他們也不關心關心出事的人是誰?
突然間,一幅畫面閃過我的腦海——那是幫助何德慶處理喪禮的那個夜晚。當時,人群中同樣沒有年輕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