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星星的炸彈飛揚上空,宛如南十字流星劃破天際的絢爛,無人不陶醉其中宇宙的奧秘。星空在低吼,山嶽在咆哮,地殼在悲鳴,形形色色的大千世界的哀嚎在瀰漫獨一無二的枯寂。紅、白、黑極致的悲傷色彩,斑駁陸離地勾勒破碎的殘骸,灰濛濛地壓抑的硫磺味充斥空間,雙方近距離經歷了一場大規模的對峙,都在試探對方的火力庫存和資金鍊以及背後的投資政策支援率,但都不約而同地不吝嗇投入異能者加持。
企圖拿到一手好牌。
出杉前一天特意帶來了慰問品安撫魏爾倫
他比以前還要老態,眼睛深深地凹進去,使原本綠豆大的眼睛格外的大。他滿臉憔悴地撓撓頭:“蘭先生,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還可以再堅持一個月。”他難掩疲憊地笑笑,那雙資本家和軍事家貪婪的目光閃耀著必勝的自信,“這一戰折了不少錢,越來越吃力了,議會上畏手畏腳的老傢伙就和怨婦似的尖酸刻薄,沒錢購買軍火和割據地等問題吵的不可開交,士氣低靡了,不過……很快就結束了。”他野心勃勃地握緊拳頭,狼一般的眼睛精妙地看著一言不發坐在輪椅上的蘭先生。
“是啊。”魏爾倫不以為然,哪邊輸贏都與他無關緊要。他還是敷衍地回覆了句。
沒有等到蘭先生的後文,出杉自顧自地感慨:“蘭先生,你要是能站起來就好了。翱翔雲端,一覽眾山小,權利遊戲中迴盪勝利者的歷史。”
“沒辦法,我不是鋼鐵俠啊。”魏爾倫無奈地耷拉著肩膀,“抱歉了,出杉先生。”
“只要你好好待在大本營就相安無事了。”該死,沒有用的傢伙,營地裡養的狗還能把風,現在白白浪費一個伙食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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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政府軍目擊地——
“以聖母瑪利亞的名字起誓,基於一切罪惡,易以鐵錘制裁。”
“醫護兵,醫護兵去哪了?”
“救救我!我的胳膊——”
“殺千刀的混蛋——”
“不行了,增援也只會有臨時拼湊的雜魚而已。”
“啊,你們在幹什麼?”
“空中支援已經行不通了——”
“隊長有什麼指示嗎?”
“不允許繼續後退,徹底履行停滯戰爭。”
“啊,對主的恩澤深信不疑,主永遠不會拋棄我們的,請至於我毀滅祖國敵人的力量吧。”
“有情感說這些後話,不如竭盡全力的活下去。”
“我們是軍人,只要上場就要必須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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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軍指揮部。
“帝國制定的333計劃,內線計劃在各方面維持停滯,計劃用時,集中呼叫中部本部隊中的機構能力,將敵人機構打破計劃應是如此的帝國軍,參謀本部戰況如何,中央本部部隊重新編署,到底怎麼樣子北方軍隊移動遲緩,無事推進船艙貨物和鐵路的排程安排也需要調整。”木部手拿檔案檢視或闡述趨勢。
“佔線有需要後退嗎?西區工業地帶也很危險啊。”另一位高層附和。
澤布穩坐於高位,他蹙眉:“新增要派增員,國內的預備戰力都很匱乏,只能說明完全被抵出了破綻,收回來對協商,承德的大規模進攻,根本就是個錯誤,要是當初實行限定動員的話,就不會這樣了,該死的 ”
“難道我們要在國際上被別人嘲笑一輩子嗎?”
“確實有可能是如此,但對方也只是袖手旁。”白髮少將將目光回應澤布,希望他做出正確選擇。
“不過是看笑話的一群,嘴上維護著和平的聯合國虛偽者他們流的鱷魚的眼淚,簡直就是笑話,接下來如果會出現一些變化,那就怎麼樣了呢?”
“會死亡,或者是浴火重生。”澤布大手一揮,不怒自威。
“……”
“調動第1部隊前往戰場,勢必要這次扳回一局,該死的,我可不想在敵方光影中丟大臉了,要不然以後提起了,我的時候還會被說,就是那個跟某人打架打輸了。”澤布隱約其辭,將一切渺茫奉獻未來。他可以賭上一切,他字典裡就沒有失敗二字,戰敗是不可能戰敗的,他拼盡全力也要取下敵方首領的狗頭大卸八塊。
少將無奈的搖頭說道,澤布長官這可不是單方面的個人恩怨啊。
“我知道了。”但是把這種感情帶進去比較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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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炙烤下的大地在夜晚微風的吹拂下慢慢冷卻,硫磺味也隨著夜霧的降臨附著於半空,坑坑窪窪的土層泛黑泛紅地結痂,壓力施加,流出汩汩暗紅色的膿水,刺鼻的腐臭味直衝腦門,兩個字,帶勁、上頭。
元氣大傷的自然環境破破爛爛地頑強支稜著最後一口氣,地殼不毀滅,它就沒假放,最多是調休。生物銷聲匿跡,偶爾會相持不下的蟲鳴和流彈爆炸的聲音。沒有人願意有事沒事的在三更半夜接觸屠殺場。這裡是有金子還是銀子還是有礦有石油?M國會藉著對方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封鎖日本嗎?誰知道呢!
魏爾倫乘著夜色的掩護,輕輕鬆鬆地溜到敵方領域。因為前天戰事吃緊,雙方疲倦地在這天不約而同地沒有戰爭衝突,難得的“放假”。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魏爾倫輕車熟路地來到中也的住所。
一路上相安無事。
中也。我親愛的弟弟呵!
如此高貴的神明怎麼能被人類這種汙濁噁心的低賤生物給禁錮靈魂與思想?簡直與蘭波的自以為是一樣不可理喻的傲慢。
呵呵,蘭波是不會明白他深入骨髓的痛苦根源的。
他是人類啊。
毫不猶豫站在人類的陣營,敵視地操控手裡的傀儡線,悠閒地pua。
“保爾,你是人類啊。”
噁心!
到底是什麼讓他輸出如此富麗堂皇的諷刺欺騙性的字母。
他不配!
因為他是人類,由受孕,妊生,分娩而誕生的生命。
我知道我是什麼。
不允許誕生的怪物。
魏爾倫屏住呼吸,沒有動靜。
他藉著月光,士兵偶爾的燈光和上空巡邏的照明燈晃來晃去。
只要如何一處風吹草動就發生動亂,當地即將會被封鎖起來。
他輕輕的從前門進入,聲音機不可察。
他借的月光摸索著來到後方,一張不大不小的木床上擠著三個鼓起的發糕。
魏爾倫的嘴角難以抗拒地勾了勾。
無錯書吧啊啊,我親愛的弟弟,為什麼生活環境如此之惡劣?是被剋扣伙食和生活費了嗎?
魏爾倫執行任務,他可以睡大街,睡天橋,睡公園,可以吃殘羹剩飯,甚至不洗澡,眼睛酸澀泡在汙水中,衣服包漿,自身燻的如同鯡魚罐頭。他都能忍受。但他不允許他的弟弟睡在這裡!他頭一次無比忿恨,他的惱怒盤旋他的心流,是他從未有過的強烈感情。
以硫磺味為安眠香,借爆炸聲代搖籃曲。
憑鮮血染紅的禱告,囚靈魂深淵懺魂曲。
太糟糕了這個環境!
怎麼教出健全思想的孩子?!
戰場上的孩子或多或少有生理和心理的缺陷。他們怎麼敢的,怎麼敢聘用未成年人,建議日本憲法修改加上一條,聘用未成年一律槍斃。
魏爾倫在蘭波的帶領下,至少他也在法國上學過一段時間的學校,融入過社會。
但中也這個年紀就混在戰場上,就為了以後好找工作的簡歷好看點嗎?
簡歷當狗吃了。
魏爾倫打定主意,今晚就要帶走中也。
哪怕對方會誤會,對他怒目相向,拳打腳踢或是大哭大鬧地揪他頭髮撒潑打滾,他也要強硬地打包回歐洲。
中也只有他了。
呆在這鳥不拉屎的,死了就馬革裹屍隨隨便便找個坑位扔了餵狗,落下一個不痛不癢的虛名,實際上叫什名什誰在乎?轉身又投入奢侈的安逸的沾滿血液黑暗的資本積累的社會。
人類的基因是自私的。
狗都不如,殺了中也的同伴,殺了他們。
人類只是在利用中也的能力和善良。
如此可悲可嘆的命運。
人類和神明是不對等的關係。
弟弟,你不會怪哥哥的事吧,哥哥是為了你好啊,你的一切哥哥都可以滿足。逃離這裡吧,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魏爾倫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但很快被溫柔覆蓋。
殺了。殺了他們。解放中也的靈魂。
魏爾倫帶著毫無殺意的感情去殺人。
N曾經說過,他就是他一手操作打造成的武器。
蘭波曾說,暗殺者不能意氣用事。
把弟弟迷暈,然後情隨事遷。
過了一年幾年,中也會淡忘,他就會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
砍下若鶴頭顱的手刀滕然迅速轉換的一個方向,快手握住了一把手術刀。
手術刀是及其普通的,銀晃晃的反光寓意著不幸的寒冷。
誰在房間裡?
魏爾倫敏銳地環顧四周,看不見人影,也聽不見聲響,眼睛像是被矇住了一樣。感覺不到的壓迫和生息。對方是座敷童子還是伏地魔搞偷襲?
魏爾倫來不及過多地浪費時間尋找躲貓貓的傢伙,因為……
“你是——暗殺者!”
若鶴的聲音倏然響起,那孩子的聲音彷彿是在地獄挖掘,沉悶而低沉。
魏爾倫微微眯起和僅剩的右眼,中也一模一樣的藍調眼睛。
若鶴恍惚間好似看見了神似的中也。
素質好計程車兵任何響動都勾起肌肉記憶地驅使喚醒意識反抗,三小子都轉醒,切換為戰鬥模式。
中也的表情從震驚變為憎惡,他低聲沙啞吼道:“是你殺了森先生吧,你是罪魁禍首。”從聲帶振動發出的那音調嘶啞粗澀實在難聽。
他嫻熟地枕頭下掏出一把手術刀,出其不意地刺向魏爾倫。
魏爾倫看出中也來真的,他微微揚起身子,一隻修長的手壓制住了中也。
“混蛋!放開我!”中也宛如一隻扼住命運喉嚨的幼獸,咆哮吶喊地憋紅了臉。
他紅光乍現,企圖用重力擺脫霸道的男人。往常這力道足矣壓斷電線杆。
怎麼會?!
重力沒有用了。
“沒有用的。”魏爾倫蹙緊眉頭,沉吟片刻,低頭注視一臉憤怒的中也,明明還帶著稚嫩的娃娃臉,脾氣還那麼大呢?
中也在這個陌生人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無奈的溫柔的感情。
中也愣了愣。
對方如果是暗殺者是否感情戲碼安排太多了?這不符合暗殺者的心狠手辣的風格啊。
若鶴臉色一變,錯愕地扭頭看向猛地如彈簧撲上去的與謝野。
“混蛋!放開中也!你要是碰他一根汗毛我和你拼命!”硫酸的刺鼻液體氣味劈頭蓋臉地往魏爾倫臉上潑。
“太弱了。”暗殺者定定地盯著受傷暴躁的小貓們,眉頭舒展,他揮揮手,在任何接觸到他的東西都停了下來。帶著牽引的硫酸離開他的距離,猛地一甩,液體的方向是與謝野!
中也的喉嚨被死死壓迫,他痛苦地發不出聲音,只能無能為力地嘶吼著沙啞的表達他的不滿和急迫。
不要。
與謝野瞪大眼睛,連聲音都掐斷了。她的眼前一片黑暗,沉悶的空間裡還混著淡淡的香味,滕然,她的眼前慢慢穿透光線。
硫酸腐蝕碳化了裹著的被子。
而黑色的大洞就不離她眼睛一分一毫。
與謝野後怕地撫上她的眼睛。
若鶴焦躁的呼吸聲在他的身邊。他身邊縈繞著不安和恐懼。
剛剛要不是若鶴及時扯過被子蓋住他們的軀體。現在該碳化的就是他們了。
“怎麼回事,他無視物理傷害。”若鶴勉強平息了語氣,他不能後退,現在在這裡他是責任人,他要一馬當先擋在前面當盾。死亡的心裡建設在參加了森先生的禱告會已經無數次加強鍛鍊了,現在他需要時間和孤注一擲的籌碼。
“你要殺了我們嗎?你要殺了中也嗎?!”與謝野怒氣衝衝地拔高聲響,她已經悄悄按下了通知總部的通訊器,不需要到五分鐘這裡就會被重重包圍,“我勸你快點離開!我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還有機會!”中也是與謝野現在的底線,她培養了中也那麼久,而現在中也被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掐住脖子動彈不得。
若鶴抱起胳膊,在扯被子時用左手替與謝野擋下了部分硫酸,整隻手變成焦炭,發出難聞的烤糊的碳化味,他咬著牙忍著細胞脫水以及強烈的灼熱感:“抱歉了,我們沒有任何有價值情報,你走錯門了,殺了我們也是白費的力氣,暴露行蹤。”
魏爾倫淡淡撇了一眼若鶴:“聽說你們關西這裡有一位生死人肉白骨的治癒系異能者……”
“你是來——”與謝野嚥了嚥唾液。她猜到了對方的企圖是什麼了,她有談判的籌碼了。
“如果是呢?”魏爾倫反問。
“不要答應他……”中也一旦用重力對抗,對方就會用同樣的方式抵消,他的傷害對魏爾倫不痛不癢。
“混蛋,我不會的死也不會——”與謝野咆哮著,心裡開始如同螞蟻咀嚼撕咬,剛剛最多拖延了一分鐘的折磨。部隊是大張旗鼓勢必要殲滅讓他們丟盡臉面的暗殺者,勢必會用大規模武器掃蕩,他們能不能逃出生天反倒是難題。與謝野不能拿若鶴和中也的性命去賭微乎其微的勝利。
她抬起頭,眼睛澄澈的如同嬰兒皎潔。
那個惡魔沒被繃帶綁住的一隻湛藍色的眼睛目顧盼生畏,帶著若有若無的破碎感和精緻感,說不出的灑脫,俊秀。
“嗯,我們來做個交易吧,”魏爾倫笑笑,低聲、溫柔、蠱惑,“你治好我,我放了中也。”
他慢慢地鬆開了施加壓力。
中也搶在魏爾倫喝止道:“不要答應他!是他殺了森!不可原諒!”
中也的警告沒有被與謝野採用。
“無恥,”與謝野立刻瞪起了眼,臉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憤怒地盯著掌握生死局的魏爾倫,壓低著聲音幽幽道,“你會信守承諾的吧。”
沒有聲音,只有很多人斷斷續續的嗚咽,像是低鳴著一樁模糊的痛楚,或許只是風聲。
“嗯哼。”魏爾倫勢在必得地看著倔強倨傲地板著臉的與謝野,流出了惡趣味的笑容。
“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