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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養白鼬我們是認真的。”

車輛抵達鎮上。

因為上級的要求,前往目的地紮營,軍隊能在這裡留下來兩天準備需要補給主要物資。

一直在軍營裡面就沒怎麼出來計程車兵們到了鎮上直接都嗨起來了。不是吹著口哨,就是大聲歌唱。

身上花俏的原色襯衫鮮豔地浮現在熱帶的清澄空氣與藍空下。

個個都養得這麼健壯啊。——榎木心想。

這般光鮮亮麗的樣子,真是讓人恨不得現在把他們踹到戰場去。畢竟他對這些蛆蟲也不抱任何期盼。

自己之前是什麼模樣呢?只有一點點地薯、綠豆、長得像芹菜的野草果腹,整個人瘦得和地獄圖裡出現的餓鬼一個樣,唯獨雙眼炯炯發光;破破爛爛的軍服沾滿了汙垢與泥濘,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貌。那段期間,自己曾見過像現在這樣的藍空嗎?

戰場是深灰色的世界。

相較之下,自己真是度過了一段空虛至極、毫無意義的時間啊。

榎木悄悄環顧四下。

那些大老爺們已經提著行李在暫時定好的客居打好招呼併入住了。

每個人都懷抱著各自的回憶注視著街道。

田前少尉一如既往的說著笑、逗大家開心。

或許只是用來充數的濫竽罷了。他們連線下來會被送到什麼樣的地方、進行什麼樣的戰鬥都不知道,也完全沒被告知自己身處什麼狀況。軟弱的一介士兵,只是身不由己地接受。

但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希望這次關西能儘早的解決和平事件吧。

——

這次的中也和神中,以及森先生千求萬求帶上的隊友末廣分到了榎木帶隊的汽車連。

“今天有些轉冷了。”若鶴把槍放回武裝部,他們安排在民居過夜。民宅在一座小山的旁邊,當清晨的陽光灑滿大地的時候,山上鬱鬱蔥蔥,在這裡可以聽到許多山雀的鳴叫聲。

空氣清新,鳥語花香,宜居。

這些民宿裡面有熱情好客的主人夫妻,還有一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她身為獨生女獨受寵愛,繼承了父親的性格,做事大大咧咧,豪爽不拘小節。

中也三人下樓。

樓下已經被一大群大老爺們佔領,盛況無法形容。走到隔扇外面,耳朵裡果然傳來茶飲三壺水的聲音。

五番隊在客廳裡,老闆娘端茶倒水,老闆端出哈密瓜分。

汁水鮮黃,香甜可口。

在此天氣,水果可是均勻中的珍瑳之一。更何況是哈密瓜。

“末廣,中也,若鶴,過來呀!”

有人朝樓梯間的他們揮手,用瞪的圓黑的眼睛看向四周,好似一位拐賣人口的傢伙。

“啊,過來吃點東西吧,剛從外面買的。甜著呢!”榎木熱情地招呼著,他可是特別喜歡他隊裡的這三個小傢伙。唯一一點讓他義憤填膺的時候,為什麼森先生手下要有這樣青春氣息的少年!不公平!

“隊長掏的錢呢,”前田少尉捧著一個香瓜拋過來。

末廣眼疾手快地在神中接到的一瞬間截胡。

“喂!我說,你怎麼不講究先來後到!”

“誰先搶到了就是誰的,再說了,你這個手下敗將沒什麼資格跟我說吧。”

硬了,拳頭硬了。

“我說你啊——”若鶴手裡面忽然有一節東西抖了出來,微笑的看著末廣。

末廣也警惕起來,手按到了他的劍柄上,兩個人劍拔弩張。

中也:喂喂喂!這是又要幹什麼!

“這樣不行啊,吃了隊長那麼多瓜,隊長現在的口袋比我們的臉還乾淨吧。不過還好隊長沒娶婆娘,不然每個月就標準的3萬元了生活費。這不如每天都吃的像中毒的葡萄蘿蔔乾。”

“哈哈——所以說,為了不要吃像泔水一樣的便宜便利商店便當,這告誡我們,一定要加班藏私房錢。”

“來來來,不可多得的款待哦。哈哈歡迎你們到我們方隊,吃窮隊長的計劃又進一步。”來人的臉乾癟黃瘦,但整體面貌抖擻,他拿出切好的瓜,分別塞給他們三小隻,轉頭對同伴說,“給他們啃大瓜!你們這群來了就返祖的山猴子。”

“哎呀,這是就你是文明人。帶著鋥亮的銀叉子上戰場,優雅地廝殺。”

“哈哈我倒是想那麼幹,可隊長會說我是聖誕節晚乾飯的。”

“那也是沒辦法,上去優雅的吃子彈恐怕唯有事後切腹自殺來謝罪了。”來人話鋒一轉,嬉笑著,“現在身上的口菇可是鮮得讓人化掉。”

“嘖嘖,你入役前是美食家吧?”

“非也,”他吐出瓜籽,抹抹嘴,自豪感爆棚,“是廚師,有證的。”

“……”

榎木不愧是慧眼識珠的伯樂,大刀闊斧:“來人,把他逮去後廚!”

“說到蘑菇,現在後山的蘑菇可是大豐收哦。”

“要去採蘑菇嗎?我知道哪裡的蘑菇最好吃。”和中也他們一同出來的女孩初陽,指著院子山後面,笑說,“就在我們旅館的山後面可是有很大的口菇哦。”

“好吃嗎?”末廣道。

“當然好吃,說不定可以採到松茸。”初陽抱起臉頰,完全陷入了松茸的美味沉浸中,“松茸飯簡直什麼的,太棒了,咬一口軟軟的香香的。”

“去。”末廣接過了初陽的籃子。果然在松茸大寶貝這一塊沒有什麼的能拒絕的。

“太棒了!”初陽歡呼雀躍地抱住面無表情的末廣鐵腸。

碰巧天氣晴朗暖和,沒有一絲風,白花花的河萬間,清澈潺潺的溪水。撒滿柔滑溫和的陽光,蹲在樹枝的鶺鴒烏,尾巴一動不動,影子會鮮明的投射在地面上。

這裡的朽木一般沒有人來搬動,所以蘑菇倒是挺喜歡在這種潮溼陰暗的地方。

“中也,這裡好多蘑菇。”若鶴驚訝的捂住嘴,“哇,這朵顏色看起來好鮮豔啊,不知道有沒有毒素,要是有的話就能提取出新的藥劑了。”

“嗯。”中也開始物色新鮮的蘑菇。

“我勸你當場嘗一口看看,應該不久就會看到小精靈了。”末廣湊到若鶴身邊,看到了若鶴籃子,裡面有一半全是顏色特別鮮豔的蘑菇,就看出來是毒蘑菇的東西就忍不住嘲諷著。

“我現在就給你扎一針。”

“你現在如果對我用藥的話,你就是蓄意謀殺,而且你還要把我在這裡拋屍。”末廣擋住若鶴往他嘴裡投來的蘑菇。

“不要鬧了,生吃蘑菇也是很容易中毒的。”初陽現在簡直就是一種小大人的狀態,叉著腰,對四處跑來跑去的若鶴和末廣說道。真是的,他們再這樣子瞎跑,搞不好那些最好的蘑菇都要被他們在無形中夭折了。

“我在跟你說話呢,”初陽的臉湊了上前,嚇了若鶴一跳。對方水靈靈的眼睛彷彿在責問,對於女性近距離的注視,若鶴臉更紅了。

他背靠著樹木,氣息已亂了方寸。眼睛微紅,忍耐般的小聲警告:“不要靠那麼近……”

“你,”初陽的臉上突然溢位一個壞笑,她一步向上前,盯著若鶴髮紅的臉,好笑的又故意的責怪:“我很可怕嗎?我頭上長著角的鬼丸嗎?喂,說話時請注意點看人的眼睛——”

初陽說話的氣息哈到了若鶴的臉上,精神緊繃的若鶴的臉都騰的紅完了。

她自然地伸手,在呆愣的若鶴的頭上摘下了一片樹葉。

不要靠近我,不要盯著我,不要跟我說話,不要碰我。

在若鶴心裡面默唸的這幾下。

初陽把能犯的全犯了。

若鶴當場宕機。

初陽用手捂住嘴巴,這才慌了神:中也君,若鶴君怎麼了?不是我的錯啊,我只是單純想逗逗他,沒想到他這樣……”

末廣鐵腸絕對不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上前捏了一把。

重新開機的若鶴回過神,有一件事就以中也為屏障,將自己與初陽隔開。

中也笑了,解釋著:“若鶴有個小毛病……怎麼說呢,就是有不是很熟的女生同他親近一點,他就會緊張的臉紅和過激性的暈厥。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真實的怪癖。”

“選擇性社恐吧,但只有對女性。”此時,若鶴接過中也給的巧克力,“因為我們那裡生活的地方很少有女性,而若鶴就不巧有這種這個病症,森恨鐵不成鋼地想把他扔到女人堆裡面去磨練。”

“是這樣啊,”初陽歪著頭看著若鶴,撲哧的笑出聲,“真是抱歉。今晚我給你做我得意的焗燒蘑菇賠罪。”初陽撓撓頭,俏皮可愛地吐了吐舌頭。

森林裡咕咕的鳥啼聲格外響亮,菖蒲花鋪滿了地上的草地白茫茫一片。原野的盡頭是一代連山,長長一道之中略帶紫蒼。

樹上和地上許多景物都被幾叢樹枝遮掩,是他們所看不到的。這時末廣驀然回過頭向中也道:“快看。來了一個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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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不知道是不是末廣的聲音驚嚇到了暗處的生物。

中也抬頭,是看一隻白色的東西。不明生物受了驚,慌亂之中來勢洶洶地撲到中也臉上。

“啊,什麼東西——”

中也當場炫了個活力四射的鐳射舞。

中也抓住的它命運的後脖頸,提起那個張牙舞爪的小傢伙。它四肢亂竄,吱吱怪叫。

將它制服,那不是手到擒來。

“好可愛。”初陽眨眨眼睛,上去捏它白色的肚子 ,“是隻小白鼬!”

那是平平無奇的白鼬。身體背面和腹面顏色不同,背面為灰棕色,足背為灰白色;腹部及四肢內側為白色,尾巴尾部三分之一是黑色的。

末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中也手上的白鼬:“好吃嗎?”

若鶴無語:“你第一個反應不應該是可愛嗎?不愧是吃貨。”

末廣義正言辭:“我要跟你反著來。”

中也放開怒氣衝衝的小白鼬,把它放在石頭上。它氣呼呼的瞪著小雙眼,呲牙咧嘴地給中也兇一個。

“哎呀,跑了,跑了。”

陽光下,白鼬脊背的毛髮特別的顯眼,一溜煙就沒命的跑走了。

籃子已經裝滿了。

“該回去了。時間不久了。”初陽擦擦額頭上的汗水,經過勞動採到的蘑菇是最好吃的,“現在回去應該還能趕上今天的西瓜。”

“若鶴,怎麼不走?”中也走了幾步,發現若鶴蹲在一塊石頭那裡喃喃自語。

“它。”若鶴指指那隻抱著巧克力津津有味啃的小白鼬。

“巧克力……”中也蹙眉,貌似有些生氣,“你不是低血糖嗎?怎麼回事……”若鶴一直有低血糖這種毛病,所以不管是若鶴還是中也,口袋裡面經常會有森先生給他們準備的糖果,以防不時之需。

若鶴不覺微微地笑笑,安撫般說:“它也喜歡吃巧克力,而且一直賴著我,把它帶回去吧。”若鶴伸出一根手指,白鼬輕輕地把臉貼上去蹭蹭。

白鼬乖巧抱著巧克力,豆子般黑的小眼睛盯著中也,尾部略黑的長尾巴掃了掃。

“……”我絕不是因為它的尾巴會動才覺得它可愛呢。

回到民宿,初陽馬不停蹄地去做蘑菇湯,她可是愛護食材,一切都要新鮮,原汁原味。

三小隻拖住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房間。

回到房間的十分鐘,門就被推開了。

在掐著手錶的若鶴大叫一聲:“中也,你預判錯了,與謝野現在也是在10分鐘才到達戰場。”

“我還以為是在5分鐘之內到的。”中也認賭服輸地嘆口氣,將原本在山上撿到的果子俸給若鶴。

與謝野秀眉一挑,這三人不太講究衛生了。什麼鞋子脫了到處扔?!

與謝野抓起三人一頓訓。

“你們衣服誰洗的!”與謝野大姐頭恨鐵不成鋼。

中也附和:“愛麗絲。”

與謝野:“嗯……”

中也繼續說,“如果是晶子姐姐的話,你可能把衣服堆積到發蟲給我們做一頓格外的營養餐。”

與謝野掩面而泣:“嗚嗚鳴,救命,以前那個乖巧的中也不見了,一定是森先生的錯,不過毒舌的加持任性的性格,讓中也更生動更可愛的不是嗎?怎麼辦?就想要乖巧的中也,又想要中也對我兇巴巴反抗我的樣子。啊,好苦惱啊怎麼辦?”

與謝野需要緩緩自己日漸趨於人格分裂的思想,坐到床上。一隻手撐在床褥上,此刻手裡面摸到一種類似於肉瘤的東西。

與謝野汗顏:“……”

這是什麼東西?!

一隻動物飛快地竄了過來,與謝野猝不及防地尖叫一聲,緊閉雙眼,在眾目睽睽之下,往天花板一拋。

白鼬有經驗的靈敏地跳到了衣櫃上,探下頭了。

“怎麼那麼大一隻耗子睡在床上!”與謝野意識到自己的雙手剛才碰到了那隻白色大耗子,瞬間嫌棄的不行,好想把這兩隻手剁了。

“那是一隻白鼬。”若鶴用掃把把白鼬弄下來。

“哦哦。”末廣道,“你慘了。”

與謝野瞪大眼睛,後退下令道:“扔了!四大仙道都請回家拜不成?”

“它是我的,”若鶴死死護犢子,不忘補充,白鼬的小腦袋鑽出若鶴的手肘,躁動不安地動來動去,“中也帶回來的。”

“是這樣嗎?”與謝野的表情怪異起來。

“我才沒有想養呢,”中也扭過頭,生硬地開口,“如果是在我眼前出現了一隻弱小無助的小狗,我一定會養它,毫無條件地滿足它。哼,這隻白鼬雖然好吃懶做,但多少可以養大了打火鍋。嗯,隨便吧,可以給我試新藥品。”

“可以給我解剖嗎?”與謝野已經開始籌劃好這條白鼬以後的命運,“養白鼬我們是認真的。”

白鼬像聽懂了於謝野的話一般。但是仗著在若鶴懷裡,也衝著與謝野不知天高地厚地一度輸出,還是被與謝野一擊刀眼給安靜的下來。

中也一票否決:“不可以,以後要吃的。別浪費預備糧。”

若鶴此刻與白鼬相依為命:“喂!你們不考慮我的感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