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我被限制人身自由不能離開後山。
我不打算用筮術來推演自己的命運。
萱兒曾說過,人算不如天算,再厲害的推演之法也敵不過天道衍化。
我想這大概就是羲和族戰敗外遷的原因吧。
我一如既往做自己的事情。
最近到山頂練功時,我發現天賜的氣息一直在發生變化。
但不是武道那種境界能夠衡量。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它叼著的那顆紅珠子似乎比之前略小了一些。
我問天賜是不是在吸收它?
它有些心虛地趕緊跑開,到我看不到地方繼續玩兒去了。
關東趙氏知道我們遇到危機,趁機也推出高階產品蠶食我們的市場份額。
我們的食品公司其實並不牽扯其中,只是徐大海已經無心戀戰。
我讓他振作精神,就算我出事他也要撐住了。
徐大海說我心也太大了,他這些天夜夜失眠頭髮全都白了。
他的狀態也是集團現在的整體狀態,每個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只有江瑤和小蘭該吃吃該喝喝。
她倆說跟我相處時間太久,已經學會沒心沒肺了。
我要真進去她們等我出來就是,不就是守上十幾年活寡麼。
徐淺完全理解不了她們為何如此灑脫。
她說那些大人物們以前總是妹妹長妹妹短的,一出事立刻撇清關係,電話都不敢接,能躲多遠躲多遠。
我說這不挺正常的嗎?
她說可我對待朋友就不會這樣。
無論我身邊的人遇到什麼境遇,我都會全力相助。
我說“以克人之心克己,以恕己之心恕人,施恩勿念受惠莫忘。”
她讓我別整這些虛的,那位大人物不是還欠我個人情嗎,去求他幫一把啊!
我笑笑,說上趕著的朋友不是朋友,他要有心幫忙不需要我求。
徐淺被我氣得直跺腳,說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就學不會低頭。
我說我學習的時候頭可低了。
她氣呼呼地說那她去求。
我趕緊攔住她,讓她多跟江瑤和小蘭學學,再說不是還沒有定論嗎?
徐淺紅著眼睛說她做不到,我要是真被判了都不敢想象她們以後怎麼辦?
我摸摸她的頭,沒再說什麼。
以前後山車水馬龍,在我出事後變得冷冷清清。
倒是王文靜抽空來了一趟,她說自己有心幫忙無奈能量有限。
因為王氏有些產業也受到波及,她今天還是偷偷溜過來的。
好他們有隱珠山這個“免死金牌”。
王氏族長以龍臺一事相要挾,上面才同意不做追究。
所以即便她求長輩們出手也是不可能的事。
我說有心就行。
第二天王冰又喬裝打扮過來找我,但她跟王文靜說的並不一樣。
她說王氏在這次變故中趁機接收了不少產業,是事實上的獲利者。
她已經跟“父親”說了,希望他能念在我對她和王文靜的救命之恩活動活動。
可惜並沒有得到明確答覆。
我問她跟王文靜真的是姐妹?
她猶豫了下,說她只是義女,從小在王氏接受武道訓練,說白了就是王文靜的貼身保鏢。
要是王文靜出事,她會第一個被處死。
這是大家族慣用的手段,像她這樣的義子義女還有很多。
我說那以後她還是不要為我說話了。
王冰低下頭嘆了口氣。
她突然又問我那天為什麼說無人機襲擊不是葉家乾的?
我說簡單推理一下就能想明白,我都能分析出來,王氏的人不可能比我更傻。
她搖搖頭,說可在王氏內部,已經認定是葉家。
想到某種可能,我讓她自己小心。
此時的寧靜反而讓我有時間待在實驗室裡,電腦連線著無人機的晶片,我輸入一串串字元不斷嘗試破解它的加密演算法。
大約一個月後,檢查組再次來到山上。
集團所有核心人員都來到會議室,緊張地等待結果。
我只能從實驗室出來,坐到檢查組對面。
他們拿出一份清單,神情嚴肅地說事情都已經清楚了。
我跟豆豆之間存在非法操作,不當獲利超過十五億,按龍國法律要判十五年。
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徐淺眼裡已經泛起淚花,憂傷地看著我。
江瑤和小蘭使勁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看來她倆已經裝不下去了。
徐大海、邊部長、大牛、劉東、老魏他們都失落地低下頭。
無錯書吧我說我服從判決。
調查組的郝組長清了清嗓子,說還沒念完呢,彆著急表態。
他繼續說但是經過調查,發現我已將這些不義之財全都捐給了國家教育事業,而且自願雙倍捐獻。
算是功過相抵。
經過檢查組的慎重討論,決定對我免於刑事處罰,但是商場和太城專案屬於非法所得要罰沒,過幾天會有人來接收。
峰迴路轉!
大家聽完全都激動地站了起來,江瑤和小蘭更是相擁而泣。
徐大海說太好了,只要人沒事,別說商場和太城專案,就是全部沒收都行。
我笑笑說我服從判決。
檢查組的人點點頭讓我簽字。
邊部長執意要留他們在山上吃飯,嚐嚐我們原生態的美食。
郝組長擺擺手,說這是公事,他們可不敢。
然後他看著我說恭喜,今天他就不多待了,將來有機會到燕京他做東。
我說好。
我們互相留下聯絡方式,他便帶著檢查組的人離開了。
大家立刻圍住我,又是擁抱又是握手,只有徐淺呆呆坐在那裡沒有動。
徐大海說我這一步棋走得太驚險了。
邊部長給我遞了根菸,說我小子這是欠了個天大的人情。
我點點頭。
這件事能如此輕描淡寫的翻篇兒,要說沒有內幕我自己都不信。
能有這個能力,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那位”了。
江瑤說我們慶祝一下,今晚開派對。
小蘭說必須慶祝,她跟小花和小玲去摘點新鮮蔬菜。
邊部長則喊著大牛和劉東一起去宰羊。
徐大海說他手裡積壓了一堆事情,先去處理幾件緊要的,就等著吃現成了。
很快大家便都去忙了,會議室只剩下我跟徐淺。
她說一起走走吧。
我說行,那就到山頂轉轉。
即使這段時間狀態不佳,徐淺依然每天穿著職業裝高跟鞋,按部就班處理集團的事。
所以爬山頗有些吃力。
我說要不算了,就到這裡吧。
徐淺立刻把鞋脫掉拎在手裡說這樣就行了,她能到山頂。
雖說山路都已經鋪上石板,但免不了有些小石頭,光腳走在上面還是會硌得生疼。
尤其她這種腳底板比較細嫩的,時不時就疼得咧一下嘴。
我摸摸她的頭,說怎麼還是這麼倔強?
她說自己就這性格。
我放慢腳步慢慢跟在她後面,原本十幾分鐘的路我們走了半個小時。
一路上她都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