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神滿是冷漠和嫌惡,彷彿她只是殺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連鞭子上滴落的血液也成了最髒汙的東西。
一團黑霧繚繞,頓時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具跪著的屍體。
驕陽初升,這具屍體才被發現。
警察來到現場,驗屍發現死者死於一種古怪的鈍器,傷口形狀很奇怪,心臟整個被攪爛。
地上還有詭異的圖案。
事發地在西城郊區,沒有攝像頭,一點線索都沒有。
最後把這個案子定性為靈異事件,轉交給零組。
照片和屍體被送到零組,一堆人盯著看了很久也沒研究出來。
“林深,你來看看這是什麼。”宮元白道。
林深接過照片看了看,“鬼市。”
宮元白露出疑惑的表情,林深解釋道:“這是鬼市的標誌。
“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鬼市開啟,想要進鬼市就要靠這個標誌,據說還有一個什麼通行物。”
闞清晏聽著兩人的對話,點了點頭,林深說得一絲不差。
“沒有知情人士,我們根本進不去。”宮元白說道。
林深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紙,照著照片上殘餘的一半,憑著記憶開始還原。
幾分鐘後,白紙上出現一個像模像樣的圖案。
宮元白驚喜的湊過去看,“想不到你還會這個。”
闞清晏沒忍住,在背後幽幽的說了句:“錯了。”
林深回頭道:“你見過?”
闞清晏點點頭,豈止見過,還很熟悉呢。
林深往旁邊一站,讓出位置,筆遞過去。
闞清晏接過筆,利落的在圖上修修改改。
林深畫的圖左上角和左下角都有殘缺,荊棘鳥頭頂的枯葉狀羽毛和冥王佩劍的劍柄都沒有畫出來。
圖案本身就很抽象,殘缺的圖案才會看不出來,這樣一補上,鳥和劍的樣子便好認了。
“這隻鳥長得好奇怪。”宮元白仔細看了卻不認識這是什麼鳥,畢竟普通的鳥頭上怎麼可能長……冠子。
應該……是冠子吧。
“此鳥名為荊棘鳥,是冥界聖鳥。”
林深靠在桌子上,冥界聖鳥她怎麼會知道,不過面上不顯。
宮元白也起了疑心,卻識相的沒問,將圖案拿去重畫。
闞清晏坐回椅子上,將意識放入空間,不多時,她在倉庫角落裡找出幾個拴著紅線的小銅塊。
那是在她剛中了木僵之毒的時候,五感盡失,十分依賴帝燁,可帝燁是冥王,總要處理政務,便給了她鬼市的通行物,就方便她帶朋友去玩。
可還沒來得及去,元希、錦望、容暗他們便死的死嫁的嫁了。
後來也和帝燁一起去過幾次。
李傑明把這個案子交給林深他們組全權負責,闞清晏自然也包括在內。
林深叫所有人坐攏開會,看著還坐在原位“發呆”的闞清晏,讓韓蓓把人叫過來。
“組長叫你過去。”闞清晏現在成了他們的同事,韓蓓少了初見時的拘謹和尊敬,語氣自然放鬆。
無錯書吧“我拿個東西就過去。”
闞清晏拿下掛在椅子上的包,裝模作樣的在裡面找起來,實際從空間裡把通行物拿出來握在手裡。
韓蓓還沒看清,闞清晏就拎著凳子坐過去了。
林深見人齊了,便開始講話,“韓蓓,你帶三個人,負責找出死者的傷口是什麼造成的。
“至於其他人,把自己的人脈都利用起來,看看能不能賣到通行物。”必要的時候還是得進一趟鬼市。
至少也要把事情搞清楚,就別提抓兇手了,全國這麼大,就零組這不到一百個人,每個案子都查個水落石出得有多累。
一聲令下,韓蓓指了三個人跟她走。
其餘人剛起身,就聽闞清晏說:“不用了,我剛好有。”
所有人都扭過頭去。
林深驚詫的問:“你有?”
她把東西遞過去,林深拿起端詳一番,她的包看起來癟癟的,卻跟叮噹貓似的好像啥都有。
不得不說他真相了,闞清晏包裡啥都沒有。
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等到這個月十五。
闞清晏往椅子靠背上靠了一下,很快又坐正,“我只能帶三個人進去。”
林深想了一下便打算開口,被闞清晏一個擺手打斷了,“還有時間,你再好好想想。”
她這麼久沒去,無法保證冥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所以帶去的人優選身手好的。
而韓蓓這邊,經過多次檢查,對致命兇器還是沒有頭緒。
林深打算過去看看,不忘叫上闞清晏,畢竟她見識廣,說不定見過。
一路上林深欲言又止好幾次,還是開口:“鬼市的通行物你哪來的?”
闞清晏一本正經的說:“撿的。”
那張帥臉肉眼可見的抽了一下,一撿撿四個?
貌似是覺得自己的說法太假,闞清晏又說:“好吧,其實是我搶的。”
好歹比之前可信,就一點點。
想到闞清晏恐怖的實力,林深嘗試說服自己認可這個說法。
一路到了放屍體的房間。
零組畢竟不是警察局,沒有法醫,只有一些基本裝置。
屍體就被放在一個簡單的臺子上,一群人透過儀器看來看去。
闞清晏走近了些,她從人群縫隙中看到一個鐵的東西。
進門正對的牆上有一個兩米寬三四十厘米高的鐵門,只不過現在關著。
這個房間裡貼著四周的牆壁放著一些鐵櫃子。
一進來感覺溫度明顯比外面低,這些鐵櫃子極有可能就是用來儲存屍體的。
儲存屍體的地方有了,那個扁扁的鐵門或許就是焚屍爐。
闞清晏收起思緒,仔細觀察傷口,還確實挺特別的。
傷口呈圓柱狀,從後背到前胸越來越小,旁邊還有碎肉,看形狀像是被魚鱗狀刀片攪成這樣。
闞清晏眸光微閃,她知道一種武器造成的傷口和這個傷口非常相似。
冥族有一種特別的鞭子,柔軟時如柳枝,堅硬時勝磐石,通體佈滿鱗甲,穿破人體的一瞬間能攪爛內臟,絕無生還可能。
林深轉頭道:“你看出來了嗎?”
紅唇微張:“鞭子。”
“怎麼可能!”韓蓓激動的反駁,“鞭子可是軟的,不可能穿透人體!”
闞清晏的眸子清冷淡漠,她拿起桌上的一支筆,說出的話叫人忍不住信服:“只要力氣夠大,筆都能刺穿心臟。”
韓蓓頓時噤聲,她毫不懷疑闞清晏有這樣的能力。
林深仔細比對,發現雖然有小出入,形狀大體還是吻合的,旋即一想,給鞭子裝上刀片之類也不是不可能。
他深深地看了闞清晏一眼,如果不是她,就算想破頭也不會往那兒想。
現在鞭子的主人就成了最大謎團。
除了鬼市一事,最近還算清閒,晚上到了點大家都收拾回家。
林深從車庫開了車出來,前面一個隱隱綽綽的身影促使他開了過去。
“你住哪?我送你。”
車窗搖下,闞清晏看清來人,疏遠禮貌的婉拒:“不用,謝謝。”
她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走,孤獨慣了,白天在辦公室裡人多熱鬧反而不習慣。
林深沒堅持,踩下油門離開。
走回去的路並不短,她卻樂得徒步,因為回去也無事可做,用這種方式很好打發時間。
路邊的樹影子長長的映在地面,像黑夜中張牙舞爪的鬼。
樹下有一對情侶,男人把女人摁在樹上親,空氣中充斥著甜膩膩的氣息,前提是忽略男人身上的鬼氣。
腳後跟離地,估計是被鬼上身了。
女人,哦不,女孩把男人推開,嬌嗔道:“你幹嘛, 我都喘不過氣了。”
男人置若罔聞,強勢的又親了上去,手極不安分的伸進衣服裡。
闞清晏別過頭,看來還是個色鬼,非禮勿視。
女孩臉色一下變了,一巴掌扇過去,“你特麼亂摸什麼!”
本來吸精氣正在興頭的男鬼很不爽,索性也不裝了。
一抹黑煙從男人身體裡鑽出來,漸漸匯聚成一個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