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眸子裡滿是奸計得逞的笑容,接著他拿起一個銅鈴搖起來。
鈴聲入耳,恍若魔音,王超眼前一黑,軟軟地倒在地上。
闞清晏回頭看了一眼,她早知道水有問題,卻沒想到要和鈴聲配合使用。
“你沒喝也沒關係,”頌帕善陰惻惻地笑著,“它們會替我好好招待你。”
屋子的角落傳來異響,無數的罈子經歷地震般抖動,好像什麼東西要爬出來一樣。
數道壇蓋聲交錯,響聲令人頭皮發麻。
拉瑪聽到動靜朝屋子這邊趕,跑了幾步又停下,他何必摻和這爛事,幾度徘徊,他的臉色變得陰森決絕,一切都是命,然後毅然發動車子走了。
壇蓋應聲而落,爬出一道道青黑色的身影,它們瞪著眼,眼眶裡流出一道道血,張牙舞爪,奇形怪狀。
它們已經不能稱之為鬼了,只是一道道殘魂,沒有神智,只會聽命令列事。
無數猙獰的獠牙和烏黑的手包圍了闞清晏,在一群惡鬼中,她顯得是那樣纖弱,可卻沒有絲毫懼色。
冷靜溫和的眼神看得頌帕善心慌,他硬著頭皮,想到即將大功告成的降頭,神情又變回陰毒:“瞧瞧這個罈子,把你的頭顱裝進去想必很合適。”
他看罈子的眼神就像對待此生摯愛,柔和了幾分。
勝券在握地大笑:“我還在發愁這最後一個頭顱去哪裡找,你就送上門來,別害怕,院子裡的六個會陪著你,死了也不會孤單的,哈哈哈哈……”
沒了王超,闞清晏一個字也聽不懂,只覺得嘰裡呱啦跟鴨子叫喚似的,不堪入耳。
她輕蔑的道:“你真以為這些殘魂能把我怎麼著?”
頌帕善不允許別人侮辱他畢生心血,可還是忍下心頭怒火,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罷了,等會兒有她哭的時候。
他口中呢喃,低聲唸了幾道咒。
殘魂揮舞著爪牙撲來,似乎分分鐘就能把闞清晏撕成碎片。
頌帕善自大地閉上眼,等待慘叫聲,可並沒有,他再睜眼時,女人紋絲不動的站在原地,殘魂也被定住。
他神色大變,用蹩腳的漢語質問道:“武者……你居然是華夏武者!”
渾身的本事無法施展,他惱羞成怒的大叫:“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看來你沒少害人。”清冷的嗓音如泉水叮咚般悅耳,可伴隨著的還有恐怖的威壓。
膝蓋一軟,頌帕善“咚”地一聲雙膝跪地,像一隻乞憐的哈巴狗。
他的眼中滿是頹唐絕望,面前的女人實力完全碾壓他,殺他易如反掌。
闞清晏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
“院子裡那些罈子裝的是什麼降頭術?”她求知慾還是蠻強的。
頌帕善一臉視死如歸,他絕不會將一生的心血輕易告訴別人。
“死不是最痛苦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
死神判決的聲音響起,頌帕善全身劇烈的疼起來。
就像受到萬米海底水壓壓迫,可這比那痛苦得多,那好歹痛一下就過去了。
“嚓……嚓……”頌帕善痛得五官擰在一起,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骨頭碎裂的痛楚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我……我說……”全身脹成豬肝色,頌帕善快要不能呼吸了,嗓子眼擠出幾個字來。
闞清晏一彈指,頌帕善從地獄回到人間,他喘著粗氣,七竅流血,四肢骨頭碎裂,動不了一點。
“罈子裡都是女人的頭顱,女人本來就陰氣重,再加上死的時候怨念極深,”嚐到血腥味,頌帕善艱難的側過頭在肩膀上蹭了蹭血,“等集齊七個,封在槐樹下,七七四十九日,匯聚方圓百里的陰氣,開壇之日,施以咒語,我就能擁有無上的力量。”
“到時候,金錢,權利,都是我囊中之物……”他的嘴角竟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彷彿已經得到他畢生夢寐以求的一切。
可是,一切都變成泡影。
他閉上眼等待死亡。
闞清晏不會傻到殺人,就算要殺也沒必要親自動手。
她聚起一絲靈力,手放在王超的頭上。她可不想拖著這個大塊頭出去。
王超睫毛顫了顫,睜開了眼睛。
他表情驚悚:“啊,這是怎麼回事!”誰能想到一睜眼周圍全是鬼臉,還有滿臉是血的頌帕善。
無錯書吧闞清晏道:“好了,耽擱這麼久,走吧。”
王超剛才暈過去了,屋子裡就兩個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怕屋子裡的鬼,還是怕一身肅殺之氣的闞清晏。
闞清晏穿過殘魂,魂魄透明瞭幾分,她開啟門,王超見沒事,快步跟上去。
“你不殺我?”頌帕善不可置信的問。如果他是那個女人,一定會斬草除根。
“你種下的惡因,自然會有苦果。”闞清晏頭也不回的走了,解掉了對殘魂的禁錮。
王超快要變成星星眼了,闞小姐好帥!
殘魂的眼神變得清明,撲向一直壓迫它們的人,一陣陣靈魂被撕碎的痛感傳來,頌帕善連痛都叫不出來,只是雙眼失去了焦距。
靈魂破碎,就是俗話說的傻子,可是還沒完。
密林中一道道殘影湧向木屋,一陣天搖地動後,木屋轟然倒塌,掩埋了裡面的人。
王超愣愣地看著,就這麼死了?
他感覺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三觀被震得稀碎,鬼這種超自然力量原來真的存在。
王超找了輛三輪,把兩人送回市區。
留下的只有一段華夏武者殺死惡毒降頭師的傳說……
……
文昌拖著瘸腿回家,一邊走一邊覺得自己運氣太衰了,開車出車禍,走路被車壓,真是倒黴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
手機鈴聲響起,他在螢幕上劃了一下,放到耳邊道:“喂?”
兩分鐘後,他低落的垂下了頭,就在剛剛,他被解僱了。
文昌仰望天空,卻怎麼也哭不出來,老天爺真是愛捉弄人啊!
可日子總要過下去不是,又去菜市場買了點菜。
走到家門口,發現門外站著一個女人,而且是個頂漂亮的女人,他還以為自己走錯了。
再三確認門牌號,他還是不敢過去,因為他這兩天實在是太衰了。
張兆德打完電話,看見徘徊的熟悉身影,說道:“文昌,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沒接?”
文昌苦著臉晃了晃手機:“手機掉水裡了,卡報廢了。”
“張總你來有什麼事嗎?”
“哦,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闞小姐。”
進了屋,張兆德簡單的把張嫣養小鬼害他的事說了一下,儘管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妹妹是這樣的人,可事實擺在面前。
面子有些掛不住,同時也覺得對不起文昌。
文昌顯然蒙了:“我又沒有對不起她,她為什麼要害我?”
張兆德此時察覺出不對勁,“聽你的語氣,是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她沒說嗎?”文昌說,“我們離婚就是因為她出軌了。”
張兆德不可置信,妹妹雖然任性些,但也不至於在外面亂搞吧。
要是闞清晏知道他在想什麼,肯定要說,不止呢,她還敢殺人嘞。
上一次去張嫣家裡,要是換做別人,早就死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張兆德老淚縱橫,父母死得早,他對這個妹妹也算百依百順,卻沒想到把她縱成這樣。
闞清晏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在張兆德眼裡就成了生氣,畢竟是他請闞小姐去的,卻鬧出這樣的事。
當即表示:“她變成現在這樣都是我這個哥哥太過溺愛,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
來到張嫣家裡,張嫣開門看見哥哥本來歡歡喜喜的,但看見身後的兩人忍不住變了臉色,心下更是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