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帝!”唐翊將水墨藏在身後,將手中的紅纓槍對準站在沙丘上的人。“你現在束手就擒,我還能向聖上留你一個全屍。”
“唐將軍說笑了,既然都是死,全不全的又能怎麼有樣?”
“等一下我衝出去,你就往後走跑得越遠越好。”唐翊小聲對著水墨提醒道,可水墨就只想拉著唐翊,從今那晚沒見到唐翊開始,他的心慌得不得了,似乎在預感著會發生什麼。
“乖,我會找到你的。”
唐翊也看出了水墨的不安,細聲安慰道。
隱帝被這一幕灼了眼一般突然發令,而唐翊在此時將水墨狠狠推開,對著副將大喊:“護送小公子離開。”
風曦似乎也看清了時局的混亂,想著衝上去抓住水墨離開,卻不料被敵方一名大將拖住後腳,無奈也只能加入戰鬥。
這次的兵力對抗完全不在同一個等級,對方密密麻麻的人不斷湧來,就算是車輪戰也能把他們兩人熬死。
風曦緩緩撤退,與唐翊背靠背緊緊相貼。
“想不到無心宮宮主也會淪落到被人逼上梁山的地步。”
“你說這些要是能活下去就多說點。”
唐翊看著周圍不斷湧來計程車兵,也閉了嘴。
“這麼拖下去不是辦法,我拖住這些士兵,你衝上去擒住隱帝,再給你個機會。”風曦說完不等唐翊反應人就殺出一條血路,唐翊也沒有絲毫猶豫,順著風曦的路一路跟著殺出去。
一個飛躍,就在快到隱帝面前時,隱帝手臂一抬,不知何時防備著的袖箭發了出來,一共五針齊發,唐翊閃身堪堪躲過,卻還是被其中一發射中肩部。
“你真以為我這幾個月蠢到只會呆在那個永壽宮當個傀儡嗎?”
唐翊沒有絲毫猶豫,將針拔出,卻還是覺得渾身疼得難受。
“這幾個月我不斷制定計劃,為的就是重新奪回皇位,而且還是你們梵蒔的皇位,只要殺了帝后,再用貴妃腹中的胎兒登基,就算梵蒔百姓不依附,朕也能控制梵蒔朝政。”
“原來你與左相早就串通好了。”唐翊也算明白了,隱帝明明歸順又如何能調動京中實力,也明白了為何還有謀反之心,原來一切都被安排的如此密切。
“你猜到了又如何,帝后今日大典之時就是我們殺入京都之時。”
“呵,那你可能算錯了一個人。”
“你什麼意思?”
“帝后大典有人醋勁大得很,連夜把主張皇帝娶親的左相給綁了。”唐翊將嘴角的血跡擦掉,眼神堅定如同神明在降下神罰。
“什麼?你什麼意思?不可能的。”隱帝的一切活動都是安排好的,只是今早確實沒有見到左相前來。不過他還不是出來了?沒有左相的授意,他根本走不到這一步。
經過一番推斷,隱帝猜出唐翊是在騙他,讓他動搖,可那又怎麼樣?在他開始思考時,唐翊已經開始反擊,他一個衝擊直接來到隱帝面前,一槍劃過,隱帝的膝蓋滲出鮮血,疼痛讓他無法站立,直直跪下。
“啊!”隱帝發出痛苦哀嚎,在場士兵皆看了過來。
“都住手!你們的皇帝在我手上,你們已經敗了。”唐翊一手扣在隱帝脖子上,對著下面計程車兵高喊。而原本還有一些士兵正在奮命對擊的也停下手上的動作了。
“唐翊,你有本事就殺了我,不然我還會再反的。”
“你知道你為什麼總是輸嗎?”
“你想說什麼?”
“你太孤高自大了,而從你棄城入京那一刻起,我就開始防著你了。”
“什麼!”隱帝震驚,他知道自已輸了,還輸得很徹底,可是他不甘心啊!他千古一帝的美夢還沒開始就破碎啦。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個陪葬的。”
“你是說你袖箭上的毒?你省省吧,有蕭神醫在,就沒有解不了的毒,就算有也還有國師在。”
“不不不,當然不是你,讓你死還是太便宜你了,倒不如讓你心心念唸的人陪著我一起上路來得有趣。”
隱帝的話說完,唐翊的手下意識的扣得更緊了。“你做了什麼?”
“啊!”山谷那邊傳來水墨一聲尖叫,唐翊察覺不好,風曦聽到聲音,早早動身向著聲音的方向飛奔而去。可唐翊又不敢放開隱帝,只能叫來副將與他交代一番再抽身離去。
等唐翊到時,風曦已經不知所蹤,現場只有幾具敵國士兵的屍首。
“墨墨!你在哪裡?”
唐翊也是瘋了才會高喊出聲,可卻總有個聲音告訴自已,喊一喊吧。
或許是上天的安排,水墨脆弱的發出一聲細小的聲音。“這兒……”
唐翊聽著前方崖底傳來的聲音,趕忙跑了過去,又巡著四周看著,也沒發現什麼。
“底下。”
水墨又蹦躂了兩個字,他太累了,單手抓著崖邊的藤條已經好一會兒了,要不是生命垂危爆發出的求生意志,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已還能堅持這麼久。
說到底還得感謝風曦在無心宮這麼折磨他,讓他體能有所增長。
唐翊來到懸崖邊,俯身探了出去,看到水墨那一刻,心中欣喜得如獲新生一般,又看到水墨懸掛著的手已經白的只剩青紫心疼想要忙伸手去抓,可理智告訴他,被做好防護。
“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回來。”
唐翊找來一些藤蔓,纏住自已的腰肢,又將另一頭綁在樹上,做好一切後將身子匍匐在地,伸手去抓。
“快,把另一隻手給我!”
水墨努力的讓自已抬手去夠,兩人試了幾次,還沒不行,唐翊一點點的去配合水墨,水墨也在不斷努力的嘗試,可越是劇烈的動作,原本抓住的藤蔓也開始鬆動。
“再試試,別放棄。”唐翊的鼓勵讓水墨有了繼續的信心。
懸崖邊不斷掉落的沙石看得人心驚膽戰,支撐水墨全身重量的藤蔓似乎也開始受不了了。
“再來一次!”
水墨看著唐翊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懸崖外,又擔心道:“你別太靠外面,等一下也掉下來了。”
水墨的聲音很輕很柔,他似乎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說話,可還是不得不說。
“沒事,大不了陪著你,我也很開心。”
“你回去點,我們賭一把吧。”我累了,最後一次,賭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