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硯面對毫無頭緒的事情實在是想不明白,乾脆也放棄了,倒頭躺下。
那女人沒給他找事做,他可樂呵得很,幹嘛要想不開給自已找罪受。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他肯定不會好過,今天不抓緊機會好好睡,之後可就不一定會有這個機會了。
話說回來,是不是到飯點了啊,有點餓。
也不知道他們仙門的人吃不吃飯。
他是不在乎那些人吃不吃,畢竟都是修仙,不吃也死不了。但他不同,他就一普通人,要是一直不吃不喝,那是絕對會死的。
柏青硯越想越精神,最後點睡意也被擠跑了,直挺挺坐了起來。
不行,他得去弄點吃的,可不能餓死在這。
柏青硯剛要起身,就聽到外頭傳來了敲門聲:“太子,該吃飯了。”
柏青硯本來就餓得不行,聞言立馬就蹦了起來,衝過去開門。
門外的弟子顯然被這開門速度給驚到了,瞪大眼睛,要不是功力穩,手裡的飯菜怕是就全倒了。
柏青硯掃了眼托盤上面的飯菜,原本的喜悅瞬間被沖刷得一乾二淨。
素菜!全都是素菜!
不僅如此,連飯都很小一碗,壓根就沒有幾口。
那弟子順著柏青硯的視線看向托盤裡的飯菜,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抱歉,太子,本門的規矩是,一天只吃一頓飯,而且飯食的量也有一定的規矩,這也是為了更好的修煉。”
“太子既然是進門來學習,自然也得按照我們的規矩來。”
話落,他不顧對方的震驚和呆愣,直接將托盤送到他的手中。
“太子,這飯食一天就一份,您得小心些,倒了,可就沒了。”
柏青硯原本還處在震驚中,聽到這話,立馬將托盤給牢牢抓住,內心瘋狂咆哮著。
這是他一天的飯!
他接下來過的到底是什麼天殺的苦日子,累死累活不說,一天還只能吃這麼一點飯。
那弟子剛打算走,想到了什麼,又再次退了回來:“對了太子,我們這仙門的時間與你們凡間不同,時間較長,一天相當於你們那裡的兩天。”
話落,他迅速閃人,只當聽不到柏青硯在身後傳來的咆哮聲。
不聽就等於什麼都沒有。
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他。
仙門的規矩一向如此,從來都沒有出過錯,且不管面對誰都是如此。
更何況,又是掌門發話,他可不敢不聽啊。
柏青硯心中的怨念都要衝破雲霄了,兩天就吃一頓飯,練劍又累死累活的,過的都是什麼絕世苦日子?
他應該慶幸,自已過得比乞丐還要好一些嗎?
想他堂堂宸國太子殿下,竟然也有跟乞丐比慘的一天,連他自已都被震驚到了。
他現在出逃還來得及嗎?
柏青硯抬眸掃了眼仙門四周的茫茫雲海,末了還是退回房間。
兩天一頓就兩天一頓吧,不然出逃失敗,導致自已丟了命,那可就是一頓都沒了。
活著的時候吃不飽,死的時候連個燒錢的都沒有,到時候更憋屈。
人活著憋屈也就是了,可不能連死後都要繼續受委屈。
這死不如生的,還不如好好活著。
關門,吃飯,他得好好想想,怎麼吃才能對得起這兩天一頓的飯。
或許,他應該上柱香拜拜再吃?
得,上柱香什麼的還是算了,再求拜佛,食物也不可能會變多的,還是別浪費時間了。
早知道過度叛逆會迎來這種苦日子,他果然就該收斂著點的。
……
“喝點什麼,可要試試我剛買到手的好茶?”
“不必。”
喻初用劍擋住熱情相迎的人,隨即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見對方一副冷淡的樣子,那人也不惱,順勢再另外一張椅子上坐下。
喻初這傢伙的性子一向如此,還是不分人的對任何人都冷淡,她早就已經習慣了。
要不是對方就這性子,她也不可能跟對方玩到一塊去,像她這種人,只能接受自已對別人熱情,可接受不了別人對自已熱情。
“江杳。”
“嗯,在呢。”
江杳應答一聲,慢悠悠喝了口杯中的熱茶,這才抬眸看向她。
不同於之前的熱情,自喻初開口後,她顯然要冷淡多了,連語氣都冷冷的。
“這次過來又是為了什麼,總不會又是要我解之前的荒唐夢吧。”
江杳話畢又喝了口茶,這才放下手中的杯子。
“既是苦尋無果的事,又何必找費心思去解,依我看,你這那待著也挺不錯的。”
“你師父有時候的行事雖然是荒誕了些,但對你也不錯,還有那些弟子,對你也不差,你又何必為了不一定存在的事情去探究。”
要她說,留著那仙門也挺好的,好好修煉,她說不定真的能當上掌門。
依他們那仙門的地位,就算是當不了掌門,當點別的,在眾人面前,那也是威風凜凜的。
換成有些人,還巴不得一直過這種日子。
喻初聞言沒有出聲,也不看她,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行了,別喪著了,既然來了這,就該開心點。”
江杳又喝了口杯中的茶,抬眸看著她,拍了拍桌子:“我這最近可是又添了不少的新人,都叫上來讓你瞧瞧。”
雖說那幫仙門弟子模樣也都算不上差,但一個個不是修煉就是修煉,大多都斷絕情愛了,哪裡能跟凡間的男子相比。
更何況,她訓練出來的,可是別有一番味道。
就算是不挑幾個在身邊伺候,瞧瞧也不錯啊。
這種事情,在她還沒有跟那些弟子般斷絕情愛前還怪有趣的,真斷了,她可就沒有這種樂趣了。
江杳揚起個奇怪笑容,拍了拍:“別都愣著,都出來給仙君敬敬酒,伺候伺候。”
她這話才說完,下一秒,一大幫風格各異的貌美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朝著她靠近。
喻初還沒有回過神來,身邊就圍滿了人,都湊近貼著她,還時不時有縷縷香味飄過,好聞得讓人覺得恍惚。
她下意識想要拒絕,就見江杳朝她勾勾唇,直接起身離開,還帶上了房門。
“好好享受吧,真回了仙門,可就得繼續過苦日子了。”
江杳徑直將房門上了大鎖,怕她讓從其他地方溜走,也不落下那些窗子。
鎖好門窗後,她直接將手中的鑰匙給扔進了院中的湖裡。
想到自已有可能看到對方破門或是破窗而出的好戲後,她的心情就更加美好。
門窗壞了還可以修,但這種好戲,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
江杳也不閒著,又動手招了個貌美的男子,摟著對方的腰去了湖中小亭。
這可是院中最別緻的所在,風景極好,也是極好的熱鬧賞點,對於別的,也別有一番趣味。
她喜歡極了。
喻初覺得那房門就是一道開關,才一關上,那些貌美男子更是瘋狂朝著她靠近,迫不及待想成為靠她最近的人。
“仙君可要嚐嚐我們這的好酒,味道好極了。”
一個男子朝著她這邊靠來,手中拿著杯美酒,眉眼間還帶著笑。
只是,在說話間,他還下意識拉了拉自已的衣服。
“得了,就你那酒,早就爛大街,被人厭了,你怎好意思拿來給仙君品嚐?”
另一個男人靠了過來,手中拿著個酒壺,也是眉眼含笑,不減半分:“這酒可是我親手釀的,味道可絕對不比外頭的差,仙君可要好好嚐嚐。”
話落,他也用空出的那隻手,扯了扯自已的衣服。
不就是用美色嘛,就他們這,還有誰不會啊?
外頭那些女人,他們就沒有一個看得上的,但仙君這種的,他們實在是很難不心動啊。
瞧瞧這模樣,讓他們當臥榻之人,他們也樂意得很。
人嘛,往往只臣服於強者,也愛慕強者,又不是什麼錯事。
像這種好看的強者,就更讓人心動了。
哎呀呀,要不是怕對方給踢出去,他還真想往上撲。
喻初躲開那些人遞過來的酒杯,很是煩躁,不知道是因為他們過於吵鬧,還是他們身上的香氣複雜,摻和起來又過於濃重。
本來只有淡淡的香氣還好,偏偏這裡人多,每個人用的還是不同的香,雜七雜八的撲面而來,能好聞就有鬼了。
因為他們靠得實在是太近,喻初只感覺空氣都變得渾濁了,迫不及待想要將所有人都給推開衝出去。
她原本以為江杳開的小館與其他人不同,現如今看來,還真是什麼區別都沒有。
對方不僅人看起來不正經,連她教出來的這些,也沒有幾個是正經的。
眼見著那些還想再靠過來,喻初終於忍無可忍,推開圍繞在她面前的人,直接破門而出。
在亭子裡逗著人玩的江杳聞聲看過去,收回原本的動作,用旁邊盆內的水清洗好了自已的雙手,拿帕子擦乾,徑直扔在了一邊。
她掃了眼還在旁邊的人,只是冷漠將一件外衣往對方身上一扔,隨即抬步離開亭子。
終於出來了,她本來還以為,還得有一段時間呢。
照對方的性子,這一趟過來,怕是後悔死了吧。
可惜啊,她這裡就是這種所在。
女女男男之間的事罷了,與普通的男女關係略有不同,她要是能接受,不也不差嗎?
江杳又透過那被破了道口的大門,看著那些大概是被嚇到的男人,勾了勾唇角。
呀,這口還怪大的,就這種破碎程度,直接換了得了,真要修成完好無損的那種,可得費不少的勁。
不是她家的門,她還真是不心疼,也沒有一丁點的顧忌。
雖然知道對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可看到這破損情況,她還是無比的心疼。
她這小館裡裡外外的物件,可都是花了大價錢找人定製的。
瞥見抵在自已頸處的長劍,感受到那冰冷的溫度,江杳迅速收起了自已的不正經,舉起雙手:“別動刀動劍的,我也只是好意,想要讓那些美人招待你啊。你不領我的好意也就罷了,至於這樣傷我的心嗎?”
見對方不出聲,只是冷冷看著自已,手中的長劍又朝著自已的頸處貼了貼,江杳無奈嘆了口氣:“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門也不用你賠了,你走便是。”
她本來也就不覺得真的能賠自已的門錢,畢竟,要不是自已整這一出,她也不會氣成那樣。
瞧瞧那生氣的模樣,是因為那些美人近了她的身,還是她想為誰守身呢?
江杳抬眸看向她,眉眼間笑意流連,久久不退。
喻初顯然看穿了她的那些想法,但她也沒有要氣急了去動手的意思。
想到自已的目的,她也沒有要立馬轉身離去。
沉默了一會兒,她還是動手收回了自已的長劍。
見那柄長劍從自已的頸處脫離,江杳又勾了勾唇角。
果然還是有求於自已才能有好態度,換成之前,自已多少得見點血,不然根本就散不了場。
不過嘛,這確實也更有趣些。
喻初直挺挺站著,仍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掃了眼被她打破的大門,又掃了眼面前眉間帶笑,看不出一絲惱怒的江杳,久久不出聲。
真不是個聰明的,怕是學道學傻了。
江杳無奈地嘆了口氣,卻也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又抬步走進原先那間房坐著。
那些原本被嚇到的男子見她進來坐下,紛紛湊過來,圍坐在她的身邊,討好地給她倒酒,嘴裡時不時說幾句好話。
雖說仙君是不差,但那性子不好說,而且,這位才是他們的主子,他們要討好,也該討好自已的主子才是。
就那仙君對他們愛搭不理的樣子,再討好又有什麼用?
見喻初還看著自已,江杳淡定喝了口酒,照舊指了指她原先坐的位,開口道:“進來坐啊,讓你一直在外面站著,又該有人說我沒有待客之道了。”
見喻初仍舊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她又勾了勾唇角:“你這趟過來,應該也不想就這麼回去吧。要是什麼都不清楚就回去,豈不是白過來了。”
話音剛落,喻初就已經在原本的位置上坐下,視線不帶一絲移動地盯著她看。
江杳見狀直接笑出聲來,擺擺手讓那些男人離開,這才恢復冷淡面孔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