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喻初已經開始教學,柏青硯再不情願也只能是那種木質長劍跟學。
他可不想真的在這冰湖上住一晚上。
這可不是人睡的地方。
學就學吧,來都來了,不學還能怎麼辦,他可沒本事回去。
其實吧,他對這些劍術也挺感興趣的,要是也能學會他們那個御劍飛行就更好了。
想到自已去哪裡都變得很容易,瞬間就興奮起來了。
要不是還有皇位繼承,他也挺想留在這裡的,畢竟,仙家弟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柏青硯想想也覺得沒有那麼難接受了,學習的衝動一下子就冒了出來。
喻初教他的,的確要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入門劍法,再加上他記憶力好,很快就能全部記下來。
再多些時間,他也可以揮得很流利了。
見對方揮劍揮得還挺投入的,喻初也收了劍,坐了一旁休息。
早知道他自已也能學得不錯,還不如扔本冊子給他,讓他自已跟著學,省得在這裡浪費時間。
喻初坐在屋頂下,居高臨下看著下方那個繼續練劍的少年,然後,直挺挺躺下。
睡覺。
柏青硯確認過自已已經練得差不多了,這才停了下來,掃了眼四周,滿是納悶。
不是,那女人呢?
她不是應該盯著自已練劍的嗎?
是因為他太投入了嗎,竟然都沒有注意到對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那他接下來的還要不要學?
柏青硯睨了眼四周,確認過真的看不到對方的身影,直接將手裡的長劍往地上一丟,開始四周溜達。
他來這的時間不算很長,趁著那女人不在,正好逛逛,也長長見識。
“這點時間都熬不住。”
喻初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坐了起來,看著下面那個四處溜達,滿是悠閒的人,直接皺起眉頭。
但她也沒有要干涉的意思,又默默躺了回去。
柏青硯這一溜達就跑了老遠,這四周的建築的高大而華麗,彷彿有種在天宮般的感覺。
這一遍還沒有逛完,他就有些飄飄然了,走路就跟踩著雲了一樣。
喻初帶他來的,還是這仙門最偏僻的地方,除了之前那個過來看熱鬧的弟子,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逛的時間一久,柏青硯都有些分不清楚東南西北,更別提回去了。
就算他一開始有去記那些建築物的特點,但到底還是太多了,很快就忘了個乾乾淨淨的。
柏青硯又努力轉了幾圈,始終轉不出去,反而越往深處走去。
深處的那些建築物,跟外面的那些比起來,還要更加高大,給了他一種進入巨人住所的感覺。
察覺到不對勁,他又想往回走,卻怎麼都找不著回去的路,只能是在原地打轉。
“不熟悉的地方,果然還是不該亂走,現在是真的走不出去了。”
柏青硯嘆了口氣,知道自已很難走出去,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
他也不清楚喻初會不會在發現他沒影后來找自已,只能是在這裡等著,哪裡還敢再亂逛。
先不說對方會不會來找自已,就算是會,被發現的可能性也很小。
柏青硯靠著身後的大樹,又無奈嘆了口氣。
“早知道就該老老實實在那裡待著。”
他盤著腿,雙手撐著下巴,整個人一下子就失去了精神。
真是好奇害死人,這下走不出去了吧。
他又掃了眼四周,不是巨大的宮殿就是巨大的樹木,還看不到頭,搞得他心裡慌慌的。
旁邊的冷風還瑟瑟吹著,更是冷得他打起寒顫來。
“好冷。”
柏青硯雙手交叉著,搓了搓自已的雙臂,但也阻止不了寒意在他的四周漫延開來,冷得發抖。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這氣溫一下子就降下去了,只能是把自已給縮成一小團。
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多久,他忽然感覺身邊有什麼聲音響起,抬頭看去,只見幾條巨蟒不知何時爬到了他的身側,朝他張開血盆大口。
柏青硯被這一幕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叫出聲來,想要往後面退,卻怎麼都退不了。
他本以為自已只能是交代在這了,下一秒,卻見一柄鋒利的長劍朝著這邊飛了過來,快速將那些巨蟒的頭顱斬下,鮮血散落。
他朝著長劍飛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喻初在不遠處站著,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怕這怕那的還敢亂跑,她還真以為他是吞了天了,才有膽子在不熟悉的地方亂跑,也不怕自已出了事。
她要是晚來一步,怕是就只能是給他收屍了。
不,就那些巨蟒的饞樣,怕是連點碎渣都留不下來。
這太子殿下還真是會給她找事做,看來還是劍法練得不夠累,回去再加。
柏青硯看見對方就跟見了救星,緩和過來,快速起身朝著她跑了過去,牢牢抓住她的衣角。
他就不該到處亂跑的,真的要被嚇死了。
他哪裡知道,仙門裡竟然還會有那些東西。
喻初難得沒有推開他的意思,聽到四周還有動靜,快速收回自已的長劍,徑直將對方護在身後。
逛就逛吧,偏偏還來了個對他來說最危險的地方。
在他們這裡,這種地方都是給門中弟子歷練的,普通人來了這裡,只能是等死。
他應該慶幸自已來得快,畢竟他就只有一條命可以送。
“老實待著,別亂動。”
喻初話落,手執長劍衝向後面冒出來的巨蟒,再次將它們的頭顱全部斬下。
大概也是覺得巨蟒實在是太多,一次性斬斷太浪費時間,她索性選擇放棄,一把將柏青硯抱了起來,御劍衝出樹林。
柏青硯被喻初牢牢抱在懷裡,不知道對方身上是帶著什麼法寶,源源不斷傳來熱量,將他身上的寒意完全驅散。
他抬頭看了眼對方,神色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變化,又默默低下頭。
想到自已剛從巨蟒的口中逃脫,又被對方這樣牢牢抱著,他頓時覺得安心了不少。
然後下一秒,他直接就暈了過去。
喻初注意到對方的動靜後,低頭看了一眼,滿是煩躁。
“真是麻煩。”
她無奈嘆了口氣,又加快了御劍的速度。
師父他老人家,還真是給她找了個大麻煩,下次可不能再給他這個機會。
算了,先給那個傢伙傳個音,讓他過來看看吧。
“人沒什麼事,讓他睡會兒就能恢復,以後少讓他去那種地方,本來也就不是普通人能涉及的。”
柏印按照喻初的要求,幫柏青硯檢查了一遍身體情況,開口道。
喻初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出聲。
她本來也不覺得柏青硯能出什麼事,只是檢查一遍安心些,免得之後真的出了什麼亂子。
柏印視線落在喻初的身上,眉眼間帶著幾分不是很明顯的笑意。
他又掃了眼躺在床上的人,笑意立馬消散,化作冷意。
柏青硯……他就是那個宸國的太子……
掌門怎麼會同意這麼個脆弱的凡人來他們仙門?
就算他是太子,到底也只是凡人,根本就不能成為破格入門的理由。
既然是太子,那就該好好當他的太子,管好他的子民。
非要讓他進來,難道是跟那個老頭子說的事有關?
要真是這樣,那個傢伙,怎麼都不能留下來。
得想辦法弄走他……
“不送。”
見柏青硯沒有其他事,喻初就直接開口趕人。
她一貫不喜歡和別人有太多的接觸,既然那小太子還活著,那對方也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回去妥當些。
她又不是傻子,不會什麼都看不出來。
要不是門中,暫時就他一個能看的,她也不會特意叫對方過來。
柏印聞言,臉色白了白,卻還是撐著擠出個笑容來:“好,既然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再找我。”
踏出房門,他又朝著柏青硯看了一眼,眸色一暗。
不過是個凡人罷了。
他會想辦法讓他離開,要是怎麼都弄不走,那自已就只能動手了。
不管她身邊會出現多少人,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只能是他。
喻初掃了眼未關上的房門,又看了眼昏睡的那位,也抬步走了出去。
算了,暫時放他一馬,她還有點私事要處理。
臨走前,她還不忘記用法術關上房門。
確認過房門已經關好,人都也走遠了,柏青硯這才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他抬眸掃了眼四周,無奈嘆了口氣。
他到底是來這裡做什麼啊?
想到那一條條巨蟒,他現在還有點害怕。
有了這個教訓,他是不敢再在不認識的地方亂跑了,這次得虧那傢伙出現得及時,下次嘛,可就不見得了。
他可不能再作死了,命就只有一條啊。
想到自已聽到的那個聲音,柏青硯又皺了皺眉。
那個女人是讓誰來給他檢查來著?
總感覺那個人很討厭自已,在檢查的時候,還特別的用力,要不是他忍耐力,當時就會忍不住起身給對方一腳。
不過,話說回來,他當時為什麼要忍著?
明明自已跟那個傢伙沒有什麼仇,對方又憑什麼這樣對他呢?
“你果然醒著。”
柏青硯怎麼都想不明白,房門又驀地被開啟,出現一個穿著青色衣服的俊秀男子。
憑著這一句,柏青硯很快就弄清楚,面前的就是之前給他做檢查的人。
在對上對方那滿是厭惡的表情時,他蹙眉蹙得更厲害了。
他很確定,他之前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他為什麼會對自已懷著那麼濃重的恨意……
看對方那滿臉的厭惡,他可以確認,要是可以,對方說不定會拿刀捅死自已。
面對著這種對自已懷揣惡意的人,柏青硯顯然也沒有想要搭理對方的意思。
他翻了個白眼,別過頭,只當沒有看到對方。
要不是父王讓他來這裡注意著點,別隨意惹事,他不罵幾句都算是不錯了。
柏印沒有直接進房門,先是掃了眼外面,這才抬步走了進來。
喻初趕人的時候,他並沒有直接離開,他也不放心讓她跟那個傢伙獨處。
他是親眼看到對方御劍離開後,這才返回的。
注意到離自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柏青硯這才抬頭給了對方一個眼神。
又是不經過他同意就隨隨便便進來,那女人還好,畢竟是奉命行事,就算是態度再差,也不至於結果他,更不要說之前還從巨蟒口下救了他。
但面前這個人,會做出些什麼事來,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對自已的惡意,可都是直接寫在臉上了。
柏印打量了他一遍,眉眼間的厭惡更重,之前是還沒有細看。
現在仔細看,對方這副模樣,的確是很不錯,不愧是宸國嬌生慣養的小太子。
也正是因為對方的身份和模樣,他更是無法止住對他的惡意。
“離她遠點。”
柏青硯聽著對方這冷冰冰的一句,挑了挑眉,雙手撐著往後方靠了靠。
一上來就對他說這種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已搶了他的心上人呢。
他可是今天才進來的,這裡的人就沒個熟的,更連名字都叫不下來,更別說是搶他的心上人了。
等等。
柏青硯想到什麼,又皺了皺眉。
這傢伙說的那個她,不會是那個女人吧?
他喜歡那個女人?
先不說自已跟對方壓根就不熟,從身份上來說,他們兩個也沒有可能好嘛。
沒有感情就不提,就算是有,他也不可能會為了愛情放棄自已的子民,而對方也不見得會為了自已放棄仙門。
對方到底是怎麼把他給當成情敵的?
見柏青硯沒有出聲回應自已的話,柏印又往前走了一步,語氣更冷:“太子殿下該牢記自已的身份,這兒也不是你該待的地,忙完就該儘早回去,不該靠近的人,也該少靠近。”
“太子殿下身份貴重,你的父王想來也有不少合適的太子妃人選,她不是你該靠近的人。”
“我不管你對她有沒有其他心思,都奉勸一句,顧好你自已的事才要緊,不該想的,就不要去惦記。”
話落,他也不管對方的反應,直接轉身走人。
柏青硯聽完那些話,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仙門中,竟然還有如此不正常的人,他到底是在想什麼?
還有,他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是讓自已遠離那個女人,好像,他們之間有什麼可能一樣……
想到那個管事看自已的眼神,柏青硯又咬了咬牙。
這仙門的人到底都有什麼毛病?
他們是知道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