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星昏迷了許久,久到江凜都醒了,她還沒醒來。
張秘書帶救援隊找到兩人的時候,天已經是矇矇亮了。
山下駐紮著一支科考隊,他們對地形植被和山裡的溫溼度比較熟悉,對此次救援提供了重要的幫助。
陸君澤在知道訊息的時候就趕了來,到達山下的時候碰巧看見江凜抱著段小星走出來。
那人直到救護車來了才肯把懷裡的人放下。
當他要開車一同去醫院的時候,他又遇見了一個熟人——他高中時期的同桌,時溪。
時溪看見他的時候也愣了片刻,隨即淺笑著與他打了招呼。
他們如今都褪去了學生時期的青稚,在幾年後的如今相遇。
陸君澤也笑起來,“好久不見,時溪。”
只是說話的那瞬間,他差點將小可愛脫口而出。
那是高中時期親暱的稱呼,而現在不適合再拿出來。
時溪看著驚豔了年少時光的人,淺淺笑起來。
“陸君澤,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帥。”
陸君澤聽了笑出來,“你也是啊,變得更漂亮了,小可愛。”
聽著熟悉的話,時溪竟忍不住紅了眼眶。
時間好像倒流到了八年前,懵懂、悸動,心跳加速跌踵而至。
少女心事被她藏得很好,那頁紙上的內容,除了段小星和風,誰也不知道。
陸君澤走上前幾步,彎著腰看著她衣服前彆著的名牌,不急不緩的唸了出來:“國家地理科考隊隊長,時溪。”
陸君澤眼睛一亮,“可以啊小可愛,你果然是這個。”
陸君澤豎起大拇指,這副活脫的樣子跟他穿著西裝的正經格格不入。
“噗,好了,你不是還要去醫院?快點去吧,我們還要完成科考專案。”
說著她先轉了身,因為她怕再晚一秒眼中的淚就要落下。
後面的人許久沒有動靜。
良久她聽見一聲輕嘆,陸君澤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懷裡。
而一邊的科考隊員看著這一幕已經傻了眼。隊長這這這這什麼情況?
陸君澤拿下西裝口袋中疊著整齊的手帕,溫柔的替她擦著臉上的淚。
他問:
“你們為什麼都喜歡不辭而別?”
段小星是,她也是。
他笑著說:
“明明說好了要在一個城市上大學,可是開學那天我找遍了市裡的每個街角都沒找到你。”
隨後又自嘲一笑,
“發資訊給你你也把我拉黑刪除了。”
時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忽然他將下巴擱在時溪的肩上。
她聽見他委屈的說:
“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
江凜後背又縫了針,因為被鐵門殘破的碎片劃了好幾道深深的口子。
乾涸的血痕爬了滿背,看起來觸目驚心。
縫針的醫生本來打算給他打了麻藥再進行縫合,卻被江凜拒絕了。
問他理由他只是淡淡的一句不想。
“很痛的,那你撐住啊。”
醫生皺著眉將他的後背消毒,有些已經壞死的組織要及時清理,鑷子不斷在他的傷口裡翻攪。
一直到最後的縫合,縫合針刺破皮肉的感覺他都能清晰感知。
一旁的護士看著他的疼的滿頭大汗,唇白的嚇人,卻一聲也沒吭,不忍道:“何苦呢。”
江凜什麼也沒說。
他一夜都沒閤眼,就算是區域性麻醉也有可能讓他睡著。
段小星醒來見不到他怎麼辦?
他要守著她醒過來。
有人可能會覺得他傻,有時候他自已也這麼覺得。
可是他心甘情願為了她犯傻。
他守了段小星好久,在她床邊撫平她在夢裡皺起的眉,擦去她在夢裡流下的淚。
從白天又到了黑夜,張秘書都不忍心,勸道:“老闆你還是去休息吧,段小姐這一時半會也醒不來,她應該是太累了,想好好睡一覺,也想讓你好好睡一覺。”
江凜點了點頭,難得聽了一回張秘書的。
他的背傷口太多,只能側著睡。
沒過一會兒張秘書去看他,他已經睡著了。
張秘書終於鬆了口氣。
第二日護士來查房的時候,看著本來中間隔了一個過道的病床合在了一起,有些懵逼。
再看江凜後背的傷口,紗布透出了幾絲新鮮的血跡,又大概瞭然。
換藥的空檔,江凜問:“她怎麼還沒醒。”
護士回答身體沒什麼大礙,睡了那麼久,估計也快了。
換完藥護士就走了,安靜的房間裡只剩下了兩人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