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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沒有她的日子

當喬麗接到通知趕到醫院的時候,江凜正在裡面搶救。

聽說他的肋骨被一根很粗的鋼筋貫穿,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內臟。

她忍不住痛哭起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含辛茹苦的把唯一的兒子拉扯大。

在無盡而漫長的歲月裡,江凜是她生活裡唯一的光。

她不信鬼神,卻在這一刻成為虔誠的信徒。

手術過程很漫長。

幸運的是手術很成功,沒有傷及內臟。

江凜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肋骨那可能要留一個很明顯的疤。

還有小腿也骨折了,需要養。

從監護室轉入普通病房的那天,學校和段家的人來了,給了很多錢,承包了江凜所有的醫療費。

學校本來就不差錢。何況事故的責任也在學校。

喬麗並不在乎這些,她只想自已的兒子好起來。

在日復一日的日子裡,冬天來了。

可江凜總是望向門口,好像在等著誰。

喬麗知道和他一起被困的人是段小星,或多或少也能猜到,是因為她江凜才受的傷。

她沒有責怪段小星的意思,只是身為人母,她最先心疼的是自已的兒子。

她也想過替江凜打聽段小星的訊息,只是問來問去,只得到一個對方轉院了的訊息。

喬麗告訴了江凜,他也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江凜的眼神每一天的期盼中亮起又暗淡下去。

這天,他終於等來了人。

只是,不是她。

喬麗自覺地出了門,留給兩個人足夠私密的空間。

陸君澤看著病床上的人,嘆了口氣。

“她很好,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

“你把她保護的很好。”

說著,陸君澤拿起帶來的箱子。

裡面是滿滿的一箱錢。

江凜看著,卻笑出了聲。

“什麼意思?”

他的目光生冷,裡面帶著絲破碎。

所以呢?

她選擇用錢打發他?

那些話,都是騙他的?

說等他,說陪他看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也都是騙他的?

“這是段家讓我帶來的,是不是她的意思我不知道。”

“她在哪?”

江凜一雙黑眸裡看不出情緒。

“不知道,我都查不到,更別說你了。”

陸君澤煩躁的扒拉了幾下頭,想起自已父母也支支吾吾不肯說的樣子。

江凜忽的笑起來。

他輕淺笑開,眸子裡卻是詭奇的冰寒。

窗外暖陽照進來灑在他的身上,他卻覺得這個冬天真冷。

冷的他的心不自主的顫。

在這一刻,他對錢和權的渴望達到了頂峰。

找不到?

好一個找不到。

那就讓他試試,到底能不能找到。

.

一月,學校的保送名額下來了。

江凜被保送至Q大。

六月,高考季。

江凜的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腹部一直留著一個明顯的疤。

在病床上的日子,他也沒有荒廢。

他開始自學大學的課程,只是窗外的風景四季變化,他的心一直停在了那個冬天。

喬麗自已開了一家服裝店,生意不錯,外帶著制定旗袍的活兒。

江凜偶爾會過去看看,只是話越來越少。

喬麗看在心裡,知道他心裡在惦記著那個人,卻無能為力。

有時候她也想,怎麼就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也不來個信。

她覺得那小姑娘不像是那樣的人。

江凜試著給段小星發訊息。

只是得到的回應是對方已登出。

他關了手機,再也沒有開啟過。

九月開學,江凜成了Q大財經系的新生。

遠離家鄉,他偶爾會跟喬麗通電話,其他的社交也會參加。

只是有時候安靜沉默的可怕。

大學三年,他埋頭苦學、健身、社交,獲得導師的賞識,靠其引薦接觸社會名流。

大學四年的任務他用三年完成,然後進入社會。

他的能力強,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時氏集團的掌權人時澈。

時氏集團總部中心幾年前就從b市遷到了a市,重心也在往a市偏移。

只是b市是時氏發家的地方,也需要人來發展。

江凜靠著無數瓶酒,用了整整一夜,換來了一個機會。

時澈看著江凜,欣賞目光放在他身上。

“如果能做起來,b市的資源,五五分。”

江凜搖了搖頭,漆黑的眸子帶了點迷離,“我要六四,我六你四。”

多一點資源,就多一分的可能找到她。

他在賭。

破曉時分,時澈分給他一支上好的,名貴的煙。

江凜接過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他早就學會了吸菸,酒量也尚可。

煙霧繚繞中,時澈透過白霧看他。

想起來,自已的妹妹和妹夫如果活著,也像他這麼大了。

這幾年總是有些不好聽的傳聞,說他不詳,剋死了全家。

他開玩笑似的跟江凜說起,江凜卻只是一笑。

“我命硬,找不到人我都得從墳裡爬出來。”

江凜不信鬼神,也不在乎這個。

這麼多年只為了一個執念。

找到她。

.

三天後。

他收拾好了行李,空降b市時氏,成為主要負責人。

他的商業頭腦敏感,緊跟時事政策,投資的方向無絲毫偏差,政策也符合民意。

僅僅一年,b市這邊的產值就翻了一番,幾乎趕上了總部。

時澈也信守承諾,賺的盆滿缽滿,六四分了給他。

還給了他很多人脈,代價是替他在時氏幹十年。

江凜同意了。

如果不是時澈給了他機會,他幾乎很難從這麼短的時間完成階級的躍遷。

喬麗還是經營著那家店,不願意擴大。

現在的店雖然小,但是很快樂。

江凜也沒有強求。

他一直在動用人脈找人,可是就是絲毫查不到蹤跡。

段家發家早,已經傳了三代。

林家更早,五代有餘,更不乏身居高位的政界人士。

想要隱藏一個人,確實比讓他找到容易。

江凜不信邪,開始廣交名流,打通攀附人脈。

喝了數不清的酒,抽了不知多少盒的煙。

受過嘲諷譏笑,也贏得過讚美和欣賞。

曾在b市最金貴的地段,住著最大的房子看著最寂寞的夜景。

午夜夢迴的時候他甚至想,自已對她的究竟是愛還是恨。

還是已然成了心裡那份揮之不去的執念。

他又用了四年時間,現在他已經成為真正的名流。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爬上來的,只是都說,他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不擇手段。

只知道他的手腕狠厲,在商戰上又運籌帷幄,將b市分部的商業版圖擴大了不知幾倍。

現在的他,b市無人能與之抗衡。

連時澈都忍不住讚歎,慶幸自已與他是友非敵。

在又一個夏天姍姍來遲的時候。

江凜獨自迎接著他們分別的第八年。

看著庭院裡開滿了的薔薇,他覺得也不過如此。

只是八年好長 他好久都沒有見過她了

可是八年又好短 他還沒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