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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坦白

秦六好說歹說也與趙大夫學過一陣子醫術,後面又沒事就會看看趙大夫送給她的手札,她這醫術,不說妙手回春,至少對於自已身體底子如何,能不能有孕,是再清楚不過了。

她早就知道自已很難有孕了。

從前沒想過這事,直到封后大典前幾日,秦六無意間聽到那些宮女們偷偷嚼舌根,說自已雖然有個鎮北大將軍養女的身份,但是日後生下的皇子,也未必能穩坐太子之位,多的是更有背景的世家小姐入宮為妃,誕育皇子後與秦六所生的孩子爭奪太子之位,而且秦六根本無力去爭,因為鎮北大將軍未必會為了她這麼個養女而與世家大臣生隙。

在那個時候,秦六才突然驚覺自已一直忽略了自已的身體狀況,在仔細檢查過自已的身體後,秦六確認了,自已的身子早在當初入永安縣大牢時就垮了,後來又未曾好好將養,如今再想什麼養好身體這些事,已經為時已晚了。

秦六相信蘇凜對自已一心一意,但是秦六也擔心日後若是蘇凜頂不住壓力真的納了妃,那自已這麼個沒有背景、連個一兒半女都很難為蘇凜生下的情況,僅憑著蘇凜對自已的感情,很難與那些有著世家小姐身份的妃嬪們去爭什麼。

這也是秦六為什麼一定要留住景明。因為林書、林琪心裡真正的主人只有蘇凜,在這個宮裡,能毫無保留、一心一意為自已著想並且肯為自已做任何事的,只有景明。秦六知道自已很自私,但她別無辦法。

那日蘇凜回宮拿東西意外撞見秦六喝避子湯,雖然蘇凜很快掩去了身形,但是秦六對他多麼熟悉,早就看到他了。

甚至,秦六是故意讓蘇凜看到自已喝避子湯的。她寧願讓蘇凜誤會自已不想要孩子,也不想讓蘇凜知道自已很難有孕的事。

秦六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才慢慢靜下心來,又招來林琪,表示自已身體有些不適,吩咐她給蘇凜送個披風過去。

打發走林琪,又揮退了林書,秦六躺了下來,她覺得自已需要好好睡一覺。

從那天開始,蘇凜宿在了景陽殿,很長時間都未再踏足朝陽殿。

後宮皇帝與皇后疑似不和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前朝,立馬又有些大臣們開始躍躍欲試的想給蘇凜塞人,都被蘇凜不動聲色地擋了回來。

秦六聽著林琪描述蘇凜如何如何把那些想要給蘇凜塞人的大臣們一個一個噎回去,唇角微微抿著,看不出喜怒。

林琪看了眼秦六的臉色,小心翼翼道:“娘娘,皇上有陣子沒來朝陽殿了,宮裡已經開始有人說閒話了,娘娘,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個日子去給皇上送個雪梨湯呀,皇上最喜歡您做的雪梨湯了。”

秦六微微搖了搖頭:“無事,不必做那些多餘的事。”

林書不著痕跡地對著林琪搖了搖頭,示意林琪別再說了。林琪看到林書使的眼色,噤了聲,不再言語。

伺候下秦六歇下午休後,林書、林琪二人退出房來,剛轉身,就差點與站在房外的蘇凜撞個正著,正要行禮問安,被蘇凜無聲地攔了下來。

蘇凜搖了搖頭,示意她們退下去,然後自已輕輕地踏進了寢殿。

還沒走到床前,蘇凜就被秦六察覺了。只聽秦六輕聲地道:“皇上日理萬機,今日怎麼有空來朝陽殿了?”

蘇凜聞言頓了頓,也不再輕手輕腳,直接大踏步走到床前,厚著臉皮脫了衣服也躺到了床上。

蘇凜伸手緊緊地從背後抱住秦六,甕聲甕氣地:“我不找你,你就一次也不會來找我嗎?你的心,怎麼就這麼狠?”

秦六渾身猛地一顫,又輕輕嘆了口氣,道:“你是皇上,你都不想見我了,我能怎麼辦?”

“什麼皇上?在你面前,我不是什麼皇上,我從前是你的林蘇,現在就是你的蘇凜。”說完,蘇凜吻了吻秦六的脖頸,在感受到秦六又輕輕顫了一下後,才接著道:“好小六,別生氣了好嗎?這些天我真的好想你,我偷偷在你睡覺時來了朝陽殿好幾次,你真的不知道這些天對於我來說有多煎熬。好小六,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秦六無奈地翻過身子,面對著蘇凜,低聲道:“不是你生我氣,不來朝陽殿的嗎?”

蘇凜額頭抵著秦六的額頭,討饒道:“我錯了,我就是一時想不開,一時賭氣,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原諒我吧,好小六。”

秦六聞言,終於忍不住了,徑直撲到了蘇凜懷裡,緊緊地回抱住蘇凜,嗔道:“你再有下次,以後就再也別想進來朝陽殿了!”

“不會的,絕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蘇凜邊保證,邊緊緊地摟住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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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溫存了好一會,蘇凜才似終於憋不住道:“小六,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好嗎?”

秦六點了點頭:“你問吧。”

蘇凜深吸了口氣,道:“你為什麼會喝避子湯?”

秦六抬起頭深深地望了蘇凜一眼,又埋進蘇凜懷裡,低聲含糊不清道:“我不能懷孕了,我在永安縣縣衙時被他們用了刑,傷了身子,很難再有孕了。我怕你知道這個事,便......”

蘇凜渾身一僵,抬起秦六的臉仔細地看著秦六的眼睛,在確信秦六說的確有其事後,手微微緊了緊,又鬆開來。

“沒、沒事,孩子而已,沒有也沒關係......”蘇凜無措地說著,不知是在說服秦六,還是在說服他自已。

一個皇后,無法生育,她還能好好地做一輩子的皇后嗎?秦六不知道。蘇凜,不想知道。

知道了秦六很難有孕的事後,蘇凜便有意無意地避免在秦六面前提到孩子的事,還特意下令朝陽殿內所有人不得在秦六面前提起孩子二字。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時間很快來到了秦六的生辰之日。

一國之母的生辰,還是新皇登基后皇後的第一個生辰,自然是要大辦特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