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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浮雲之戰

浮雲山腳。

此時山腳之下,已是滿地死屍。

守在兩側的霍鎮南,呂奉節二人,已廝殺了許久。

霍鎮南的長矛已斷成了兩節,他一手持斷矛,一手撿起了柄彎刀握於左手。

作為昔年數萬福州步卒的總教頭,霍鎮南的鐵矛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南蠻人。記得在那場蠻兵叩關玉龍門時,他一人一矛,立於玉龍臺上。

提矛玉龍臺上死,不負此生八尺軀。

霍鎮南在那場戰後,便回到了家鄉,創辦了鎮遠鏢局。

此時他拭去彎刀上的血跡,又把斷矛上的一顆腦袋甩至一旁,看了眼右邊那位用戟的男人。

他記得這人叫呂奉節,江州分舵的舵主,聽說此人之前是個水匪頭子。

作為曾經的一名軍人,他不少軍中袍澤死於匪寇之手,便一直內心不恥於和此人為伍。

在這次任務之前,他曾告訴過謝盟主。若發現此賊敢不戰而逃,他必提矛手刃此僚。

只是戰鬥到此時,二人皆是斬敵百。他認得這些手持彎刀計程車卒,是草原上的狼族親衛。

三千人的狼族親衛,如今已經戰死近半。他覺得在其力竭之前,只要那江州分舵主呂奉節不逃。二人聯手,斬殺了這些狼衛不成問題。

再加上這個時候,廬州分舵主成誠與穎州分舵主常威應該快從浮雲城中返回了。

只是他卻不想那二位回援了,他看向山腰那位藍衣老嫗與藍衣婦人。他知道,那兩人是在等城中的武卒營返回至此。

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兩人不主動出擊,白白消耗這些狼衛的性命。

同為軍人,他為這些狼衛的死感到不值。

藍衣老嫗與藍衣婦人自然便是“藍婆羅剎”與“呲藍婆羅剎”。

藍衣婦人輕笑道:“這些個狼衛,不愧是草原狼族的精銳,個個悍不畏死。”

“只是這般讓他們送死,若讓六皇子知道,會不會怪罪下來。”

藍衣老嫗笑道:“六皇子出身赫連王族,這赫連一族與草原六部狼族極不對付。作為對手,他不會在乎這些人的死活。”

藍衣婦人擔憂道:“若是讓那位狼神殿殿主知道,會不會對我羅剎教不利,只怕教主也應付不了啊。”

藍衣老嫗邪笑道:“無妨,老身最近研習那剎女心經。已經有了感悟,距離那道門已經近了。”

“待我進入那道門後,這羅剎教主之位自然是由老身擔任。至於你,不是一直想成為聖女,修習那羅剎密典嘛。屆時,你也能如願以償。”

二人言罷看下場中。

只見那江州分舵舵主呂奉節,手中長戟掄出一個大圓。將身邊幾名狼衛,一擊攔腰斬斷。

他知道,旁邊那位福州分舵舵主霍鎮南,一直分心留意自己。

他心裡清楚,義氣盟裡。除了盟主謝絕義與那位中州皇都舵主之外。其餘十二位分舵主都有點瞧不起自己,認為自己是個水匪。

他們皆出身名門正道,便將自己認作賊人。但他自從當年被謝盟主拉入盟中,便決定洗心革面,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

年少之時,家庭極度富裕的他,吃穿用度,極盡鋪張。可自從那狗官殺了其呂家滿門二百八十六口,他便從一個富家子弟淪為江湖草莽。

若不是被綠林好漢接納,只怕早已凍死在那年水中。

後來他隨總瓢把子習了這無雙戟法,便立下誓言。有朝一日,定要滅那狗官滿門。後來,大仇得報。

卻慘遭朝廷鷹犬馭龍衛的抓捕,若不是謝大盟主出手相助,只怕也是落得慘死。

所以,當謝盟主問他要不要去同他赴死時。他沒有猶豫,他覺得。死在這雲州邊關,也不枉此生了。

昔年總瓢把子最佩服的英雄便是靖北王。而謝盟主也直言,此生願為靖北王守住北境。

所以他覺得,連總瓢把子和謝盟主都敬重的人,一定是絕世英雄吧!為這樣的英雄,搭上自己的這條爛命,值了。

等下了地獄,見到了自己那些老兄弟,自己也有了吹噓的本錢。只是對不起我呂家的先祖,沒能給呂家留個後了。

一個時辰後,三千狼衛盡皆戰死。

此時的霍鎮南與呂奉節二人,一身真氣將盡。

這時,那山腰的藍衣婦人率先飛身而至。只見這藍衣婦人,從袖口滑落一把匕首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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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著霍鎮南與呂奉節道:“兩位,誰先來,或者一起?”

呂奉節向前一步,將長戟從空中劃了個弧倒插於地面。

而後緩緩開口道:“霍總鏢頭,你兵器已斷。這一戰,我先來。言下之意便是,這一戰我先死。”

霍鎮南哈哈大笑道:“呂兄弟,一起上。黃泉路上,咱倆做個伴。”

二人皆知今日有死無歸,既然如此。有死而已!

只見呂奉節將手中長戟握在手中,怒吼道:“我有一戟,鐵血無雙!”

此絕技一出,只見呂奉節全身經脈寸寸暴起。整個人立刻七竅流血,宛如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這一式,乃無雙戟法中的禁技。

此式一出,無論接下來如何。使用此絕技之人,必將全身經脈俱斷。即使是僥倖活了下來,也將淪為一介廢人。

呂奉節知道,以二人如今的狀態。莫說打過眼前婦人,只怕是逃也逃不掉了。為今之計,只有拼命,別無他求。

二人若合力拿下此藍衣婦人,或許等到成誠常威二人來援,尚能有一線生機。

只見呂奉節縱身一躍,長戟破空。頓時,一道白茫斬向這位“呲藍婆羅剎”。

那藍衣婦人立馬飛躍至空中。

這個時候,霍鎮南果斷棄刀持斷矛。以雷霆萬鈞之勢,將斷矛射向空中藍衣婦人。

藍衣婦人手持匕首一擊點住斷矛矛尖,只是在巨大沖擊下。女人被震破了衣袖,一條玉臂微微顫抖著。

藍衣婦人剛緩了一口氣,卻見那呂奉節又是凌空一擊。

此時霍鎮南雙腳跺地,騰空而起。以雙拳砸向女子小腹。此時,霍鎮南已經中門大開,不防只攻,顯然是要以命搏命。

霍鎮南無視那柄匕首扎入其胸膛之中,以絕然之勢,將藍衣婦人雙手手腕牢牢鎖住。而後,重重墜落至地面。

這時,霍鎮南胸前氣府已經被匕首徹底的攪爛。臨死之際,面帶微笑。

這個昔年逢戰必當先,聞戰則喜的南疆漢子。為了給身旁的呂奉節創造機會,將生命永遠留在了雲州。

誰言北地皆豪氣,不見南疆鐵血郎。

這個自幼生於南疆大山深處,年少之時便力能扛鼎的八尺豪傑,無愧家鄉,無愧霍氏滿門忠烈。

呂奉節並沒有時間傷懷,只是重重的將手中長戟砸向藍衣婦人。

這一戟若中,這位“呲藍婆羅剎”非死即傷。只是功敗垂成,那位山腰上的老嫗還是出手了。

只是遙遙一指,便將他手中那杆長戟崩斷。這一刻,呂奉節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是戰場,不是江湖比武。

他只是悽然一笑,覺得對不起霍老哥以死為他創造的機會。他無力的躺在地上,閉上眼睛。

只見那藍衣婦人,剛想一匕首劃破呂奉節的喉嚨。

卻被一道掌風擊落匕首,她定睛一看。只見,一位黑袍男子立於空中。

黑袍男子看了眼場中狀況,沉默不語。他沒有繼續對藍衣婦人出手,而是看向那名老嫗。

那名藍衣老嫗與黑袍男子注視著,過了好一陣。那藍衣老嫗像是發現了什麼。

一手指著黑袍男子,邪聲尖叫道:“啊……!是你,是你,惡魔!回來了,回來了!他回來了!”

黑袍男子緩緩抬頭望向天際,口中喃喃自語道:“熒惑守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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