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峰。
滄州境內最高的山峰,此峰位於風雪關旁,高約一千三百丈。此峰終年積雪不化,山上雲遮霧湧,甚是神秘莫測。
山下百姓傳言此峰峰頂住了一群仙人。每當夕陽西下之時,雪山之巔在夕陽對映之下,尤如鋪了一層金妝,讓人心生愛意。
別看此峰峰頂終年積雪不化,這大雪峰山腳卻是一片密林叢生。山腳之下四季如春,終年鳥語花香。
而山腰,雲深不知處。霧氣終年籠罩,雲蒸霞蔚,好似人間仙境。每當太陽初升之時,大風吹散雲霧。此處形成了一副世間罕見的“數九寒天仙子降,陽春三月飄白雪”的奇妙景象。
北境無雙嶽,天下第一峰。
四季光皎潔,萬古似銀龍。
峰頂星河轉,危巔日月通。
寒威千丈望,玉立雪山聳。
當陳破羌縱馬來到山腳下時,已至深夜。他不敢耽擱,飛身開始攀越。
一個時辰左右,陳破羌攀至山腰。這時已近寅時,陳破羌提氣往山上攀爬去。
寅時左右時分,陳破羌來到了山頂。拿出事先準備的一些繩索,將繩索固定在一處,手握繩索往山下縱身一躍,幾個呼吸便下降了數十丈。
時間飛快流逝,遠方已經有了些光亮。
陳破羌終於抵達了山腳,他掏出懷裡地圖,確定了自身位置。距離風雪關只有十餘里距離。
他一刻也不敢浪費時間,開始狂奔而去。半個時辰左右,終於趕在日出時分抵達了風雪關內。
剛到城門腳下,陳破羌便大聲喊道:“快開城門,關外有緊急軍情。”
城門衛兵不敢耽擱,立馬開啟城門。
陳破羌入城之後直奔風雪關守備將軍府而去。
說起這守備將軍孫連仲,年方不過三十二,乃是北境少壯派將軍。十幾歲投身邊軍,身經大小戰役數十次。
十四歲斬首升作伍長,十六歲時便是一標之長。十九歲升為一都都尉,二十歲升作一營校尉。二十四歲率部陣斬敵軍一營鐵騎升作滄州大雪輕騎軍副將,二十六歲官拜四品虎威將軍,領風雪關守備使一職。
風雪關常年駐有昔年滄州大雪輕騎。還有左右兩支步軍軍團。步軍左軍為昔年老軍,授名“大風軍。”
右軍多為新募兵,由滄州將軍趙滄海親授“望雲軍”。雖是新軍,但軍中自標長以上軍官皆是當年參加過燕雲兩州戰事的老卒。
“望雲軍”主將劉耀武,乃是昔年燕門關死戰之後僅剩不多的王爺親衛之一。
陳破羌剛到將軍府,便看到風雪關諸將在府中正堂中的沙盤旁議事。
放眼望去,風雪關守備將軍孫連仲,大雪輕騎主將蕭逸,副將周順。大風軍主將吳昊,副將關培霜。望雲軍主將劉耀武,副將鄭長林。
這便是整個風雪關所有高階將領了。
陳破羌上前行一禮後道:“稟報諸位將軍,斥候營士卒陳破羌傳達關外軍情,草原騎軍突然出動數千騎圍剿我斥候營。我部損失慘重,在撤退途中,遭遇草原武林人士。”
“我部所屬千人已十不足一,校尉林奇目前率殘部固守關外大雪峰山腳下待援,還請諸位將軍定奪。”
陳破羌一口氣彙報完,便再也堅持不住暈倒在地。
孫連仲環視諸將問道:“何人願帶兵前去接應斥候營?”
大雪輕騎副將周順沉默一會說道:“會不會是草原人的陰謀,若出動武林人士,為何不一舉將斥候營全部拔掉。卻放人回來報信,只怕是想引我軍出關。”
“若不出關救,則失軍心。若去救援,派人少了只怕是羊入虎口,若派去人員太多,只怕是中了敵人奸計。”
大雪輕騎主將蕭逸開口道:“斥候營乃我部下士卒,理應由我部前去接應,但我擔心敵人就是為了吃下我風雪關騎軍。”
“況且對方出動了江湖勢力,只怕是想全面開戰了。既然如此,對方想要調虎離山,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孫連仲聽罷沉思道:“你的意思是讓武卒營動一動,可現在對方勢力不明,貿然出動武卒營,會不會正中對方圈套。”
蕭逸哈哈一笑道:“武卒營有那位在,定當萬無一失。北邊草原江湖應該不會這麼快出動頂尖武夫。”
孫連仲用力一拍桌面道:“傳告武卒營主將,令其率部出關斬敵。”
而後眾將皆笑道:“十年磨一劍,如今,便看這一劍威力如何!”
風雪關外,林奇率不足百騎躲在大雪峰一處山腳下。此時已近午時,天上太陽高懸,眾人望著大雪峰的奇景皆是暗暗吃驚,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只是眾人不知道的是,在這雪峰山腳某處,一雙雙眼睛正盯著眾人。
一名紅衣女子開口道:“聖女大人為何不讓我等全力出手將這些斥候全打殺了?”
只見居中一位女子,身著一襲血紅色長袍,懷中抱著一隻白貂。
這女子輕聲道:“這北境邊關,隱藏了不少大魚,教主讓我率爾等來此便是為了釣魚。”
紅衣女子冷笑道:“這山腳下這些魚餌可不怎麼樣呢,能釣到什麼大魚。”
林奇看了眼身後的眾人,然後衝眾人開口道:“弟兄們,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或許不該讓陳破羌那小子回去報信。”
“敵人應該是想用我等作餌,釣出風雪關騎軍,我們應該趕緊回到關內,否則前來援救的袍澤定然凶多吉少。”
言罷眾人收拾好行裝開始朝原路返回。
就在這時,後方傳來異響,只見一名黑衣甲士出現在身後。
這黑衣甲士開口說道:“斥候營的兄弟,我是武卒營的,前來接應爾等返回關內。”
林奇內心驚喜,幾年前入伍之時,便聽說風雪關中有支武卒營,此營人員人數裝備皆是未知,只有風雪關諸將知曉。平時隱入關中各個軍營當中,只有重大任務之時才會出動。
林奇知道此營乃是風雪關最強大的一支軍隊,只因此營全是由江湖人士組成。
只見黑甲男子開口道:“諸位兄弟可以出發返回關內了。”
這時,山腳一處那位血色長袍女子對身後眾人說道:“諸位,劫住他們,活捉那名黑衣甲士。”
不多時,雙方人馬撞在一起。
黑衣甲士冷笑道:“羅剎教的妖女,果然是你們。怎麼,不老實待在雲州,跑來滄州是想找死嗎?”
只見紅衣女人率先出手,一鞭甩向黑衣甲士。
黑衣甲士一手扯過女子長鞭,將這紅衣女子扯到身前,然後一拳擊出,紅衣女子便吐血倒地不起。”
血色長袍女子走向前,一手摸著胸前白貂,一邊笑道:“想不到在這裡能看到八卦拳,怎麼,義氣盟謝盟主不在嗎?”
黑衣甲士沉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羅剎教聖女當面,盟主大人可不是你想見便能見的。”
這血色長袍女子輕笑道:“謝盟主不在的話,那真是太可惜了。”
黑衣甲士向前一步,以一記直拳擊向血色長袍女子,女子閃身躲避開來。黑衣甲士一記通天捶砸向女子面門。
只見這血色長袍女子冷笑一聲,一掌擊向黑衣甲士雙拳。
黑衣甲士頓時冷汗直流,這一掌內含陰柔之勁,黑衣甲士雙拳微微顫抖著。只是一擊,黑衣甲士便知道。對面這位羅剎教聖女,已入上三品。一掌化勁透骨而發,黑衣甲士雙拳骨頭已是寸寸崩裂。
這時一群黑衣甲士出現,領頭的一人稱讚道:“想不到羅剎教的聖女大人竟然親臨滄州,貴教的護法大人呢,藏頭露尾的著實讓人討厭。”
一位血裙女子出現在場間,看了眼面前眾多黑衣甲士道:“又見面了呢,謝地護法大人。”
謝地,義氣盟謝盟主的高徒,幾年前在盟中擔任護法一職,在謝絕義的安排下,投身風雪關,率義氣盟弟子組成武卒營。為的就是擋住草原上的武林人士。
謝地與這位羅剎教護法交手多次,彼此都瞭解對方。謝地此刻發覺,這應該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
為的是釣出武卒營,只是讓謝地想不明白的是,羅剎教總不至於連教主都親臨滄州了吧。
謝地此刻笑問道:“怎麼,你們羅剎教是準備大舉進犯滄州了,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羅剎教聖女上前一步,冷聲道:“若只是為了吃掉一座風雪關,和爾等義氣盟,還用不著教主大人親臨。本教七大羅剎數日便至。風雪關必破。”
謝地聞言,心中大驚。看來今日,定是凶多吉少了。
這時,那名羅剎教護法恭聲道:“還請羅剎大人出面誅殺此僚。”
只見一人從林間閃出身影,此人身著血玄色長裙,手中拎著一柄骨刺。身姿妖嬈,體態豐腴。
謝地咬牙切齒道:“白骨羅剎,還我哥哥命來。”
昔年義氣盟謝盟主曾有兩名高徒,謝天與謝地。二人本是冀州人士,景豐五年九月冀州大案,就是出自羅剎教之手。
當時羅剎教血洗了謝氏兄弟二人的全家,冀州謝氏本是冀州名門。謝氏兄弟父親名為謝文宣,乃是冀州學政。
謝絕義當時遇到羅剎教血洗謝府,便出手救下了謝天謝地二人。後來二人拜師謝絕義。五年前,謝氏兄弟二人武學入了一品,便奔赴雲州報血海深仇。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中了羅剎教的奸計,謝地永遠忘不了那一天,自己的兄長為了掩護自己逃脫,被眼前的羅剎教白骨羅剎所殺。
無錯書吧仇人見面,謝地再也控制不住,縱身一躍與這白骨羅剎戰至一起。一場亂戰,就此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