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十個血奴，跑了四個死了個四個就剩兩個能喘氣，其中一個還不會說話。
審問的重點自然聚焦在唯一能說話的瘦子身上了。
但是魅惑這個技能似乎對瘦子不生效，莫辭決定來物理的。
他拿出一個靈果，一個烤焦了的河蚌肉，順便還用靈氣化出一灘水放在河蚌殼裡。
兩人渾濁的眼睛頓時亮了。
莫辭伸出去的手一縮，避開了他們的髒爪子。
“先回答我的問題。”
瘦子立刻把手收了回來，扭頭不看莫辭了。旁邊的壯男卻猶豫地看看莫辭，又看看瘦子，舔了舔乾癟的嘴唇，也不動了。
莫辭一挑眉。
還挺有骨氣，我看你們能挺多久。
他把靈果切開，裡面濃郁的靈氣頓時外洩，瘦子聞得眼神飄忽。
“我說我說……給我吃一口，一口就行！”
莫辭掰了一小塊下來丟給他。
瘦子捧起來用力聞了一番，接著掰下來一小塊給壯男，剩下的自己吃了。
“我叫血奴……不，我叫張布！”張布說道，“他是張凡，我哥，親哥。”
偏瘦的叫張布，偏壯的叫張凡。
“我以前是齊境宗的修士，但是因為……一些事情，我被趕下山了。”張布嘆了口氣。
莫辭掰了半塊靈果遞給他。
張布趕忙接過，卻猶豫著沒放進嘴裡：“我哥是凡人，他吃不了……我可以用靈果換你那塊肉嗎？”
他指的是莫辭另一隻手拿著的烤河蚌肉，已經焦了而且涼了，硬得跟磚差不多，莫辭猜測它的口感應該也和磚差不多。
他原本只是想引誘一下兩個血奴，卻沒想到他們真想吃。
“這個……好吧，事先說明，這東西不好吃。”他把河蚌肉遞給張布。
“沒關係沒關係！有的吃就行！”他趕忙把肉接過，隨後用黑紅色的靈氣在上面糊了一層，遞給張凡。
這位壯實的凡人囫圇吞棗似的把肉給吞進肚子裡了，莫辭甚至懷疑他壓根就沒嚼。
張布在旁邊解釋：“您別介意，他就這樣子……額，可以喝口水嗎？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喏。”
“謝謝謝謝！”張布露出笑容，他看起來年紀不大，笑起來卻滿臉皺紋。
張凡在弟弟的提醒下也連忙比劃著“謝謝。”
他還用氣音說了幾個詞，但莫辭沒聽出來是什麼意思。
莫辭也不著急，等到兩人把食物解決完，他才慢悠悠地開口：“你們怎麼進來的？”
張布把嘴上的汙漬抹掉，一邊回憶一邊說道：“我……其實也記不太清了，就是有幾個備選閣主畫了一個很大的法陣，我站在上面沒過多久就到這裡來了。”
莫辭沉默地盯著他。
幾個備選閣主，巨大法陣，而且是具有傳送能力的法陣……
“你還記得法陣是什麼樣子的嗎？”
“額，記不太清了，我就記得一點角落的符文。”張布膽怯地看看莫辭。
莫辭隨手扔給他一個小石子，示意在地面上畫一下。
找法陣還是很簡單的，修真界大部分法陣都有固定的格式語句符文，只要幾句話就能猜出來全文大概是什麼樣子的。
和背課文差不多，只要幾句話就能猜出來某篇課文叫什麼名字。
張布在地上寫寫畫畫，絞盡腦汁地回想，幾行符文逐漸出現，其中甚至有隱隱約約黑紅色的光閃過。
隨後莫辭眼前一黑。
物理意義上的眼前一黑。
就像有人潑了自己一臉黑色顏料一樣，緊接著就是張布尖銳的叫聲，他感覺到自己的腿上出現了一個東西。
白色的珠子憑空出現，光芒迅速驅散了黑暗，莫辭一低頭髮現腿上掛著張布，張布手裡拽著張凡。
怪不得剛剛感覺那麼沉……合著是有兩個人。
黑霧從那手掌大小的殘缺符文中冒出來，不知道的以為莫辭放火燒山了。
章雲和一邊叫一邊朝這邊跑過來：“怎麼回事？！我感覺到有東西來了！”
跑到一半章雲和硬生生停下，因為來的東西就在他面前。
這位少年郎顯然沒見過長相……如此抽象的生物。
莫辭抬頭看著飄在黑霧中的巨大腦花。
它長得真的很像腦花，表面凹凸不平，大體呈橢圓形，暗紅色，看起來不太新鮮。
張布渾身顫抖，把他哥拉到自己身後，想了想又把他哥推到莫辭身後。
他磕磕巴巴地請求：“您……能幫我保護一下我哥嘛，我哥……我哥……”
莫辭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籤契約。”
“……好的可以沒問題！”
莫辭拿出來一張寫廢的契約紙，示意他在上面滴血。
張布很快就完成了，甚至沒看契約內容，生怕莫辭反悔一樣。
莫辭捏著契約紙：“這麼信我呢？”
張布：“無所謂你想對我做什麼，我會死。”
黑色的濃霧瀰漫開來，章雲和的叫聲從黑霧那邊傳過來，有些不真切。
“莫……我靠——你別過去！莫辭！聽得到我說話嗎！”
好像是黑霧阻隔了聲音傳遞一樣，章雲和的聲音好像從老舊收音機裡傳出來似的。
“聽——到——了——你們別過來！”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的線條直接穿透黑霧衝了過來，狠狠撲到莫辭臉上。
是邊瀟瀟。
“你怎麼過來了？”莫辭穩穩抱住這隻人形生物，心裡驚歎她的衝擊力。
速度是炮彈差不多，隔夜飯都要被她撞出來了……
“汪！”邊瀟瀟抱著莫辭不撒手，“不許走。”
莫辭頓住了。
黑霧已經將他們包圍，莫辭面前飄著一個小小的白色球體，淡淡的光芒快被黑暗吞噬。
宋天易等人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但根據李自然和海螺身上的契約判斷……他們活得好好的，並在試圖逃跑。
莫辭收回思緒，眼前是一張突然放大的白嫩臉蛋，碧藍的瞳孔倒映著莫辭驚訝的表情。
邊瀟瀟不管不顧地抱著他。
“你不許走。”
張布也抱著莫辭的腿：“……你不許走。”
莫辭：……
你湊什麼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