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讓被沈時雨打掉了幾顆牙,臉上也有輕微的傷。
沈時雨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姜抒承把沈時雨送回家,夏妤和賀星遠則是帶方讓去醫院。
計程車上。
夏妤的心情還沒有完全緩過來,想想剛剛的場面都後怕。
“夏妤,你沒事兒吧。”他看夏妤好一陣兒都不講話,一動不動的盯著某處。
夏妤微微偏頭,眼尖的瞧見賀星遠嘴角微微範青,剛剛拉架的途中應該被打了好幾拳。
“你也受傷了。”她擔憂萬分。
賀星遠雲淡風輕的一笑,眼眸彎彎,隨意用手指按了按傷口,“沒事,皮厚。”
“師傅,前面藥店停一下。”
夏妤買了藥酒,“我們找個地方,幫你擦一下。”
賀星遠點頭,然後說:“去頂峰club,就幾步路的時間。”
賀星遠在軟皮沙發上坐著,把藥酒倒出來一些,胡亂的在嘴角塗了一些,沒兩分鐘就草草了事。
夏妤無奈的搖搖頭,直接拿過他手中那瓶藥酒,瓶身還帶有餘溫。
“你好糙啊,這樣怎麼能好呢?你們男孩子都這樣嗎?”
她緊挨著賀星遠坐下,從茶几上取了一支棉籤。
他貼心的低垂著頭,露出冷硬凌厲的眉骨,眼尾狹長,帶了些散漫。
他唇峰勾勒出一條完美的弧線,掛著細小的絨毛。
夏妤將棉籤蘸了蘸藥酒,輕輕的在傷口處塗開。
冰冰涼涼的觸感自唇周蔓延,他淺淡的呼吸著,絲絲氣息噴灑在夏妤微涼的指尖。
夏妤屏氣凝神,手背若有若無的碰到少年凌厲的下顎。
她不敢再看,貌似他這種長相親起來口感應該還不錯。
這時候還真的代入到白桃給分享的小說了。
想到這兒她突然有點憋不住笑,嘴角微微上揚。
他突然抬眸,羽睫忽閃,深深淺淺的眸子看向夏妤,又帶著點恣意瀟灑。
賀星遠直接看了個正著。
“行了。”夏妤終於熬過這漫長的幾秒。
他輕嗯一聲。
“剛剛在想什麼?”他嗓音沉沉。
“沒。”
他磁沉低啞一笑,故意的哦了一聲,“別想什麼不該想的。”
“賀星遠,能問你一個事兒嗎?”
“你想問什麼?方讓還是沈時雨?”
夏妤咬咬唇,然後點頭:“今天我也算當事人,應該可以知道這一切吧。”
“沈時雨,我,方讓還有姜抒承都是一個初中的,高一時我們也是在一個班的。”
“沈時雨學習不好,家裡逼得太緊,學習也是班裡倒數,他爸爸給他下了命令,只要高一期末考試,他的名次不要在倒十就行,否則就要送他出國。”
“然後,他就找了方讓,想讓方讓幫他補習,不知道兩人從哪裡偷到了試卷,但沈時雨膽子小,沒敢抄。”
“然後,沈時雨去偷試卷的監控流出,他找方讓幫他作證沒抄,方讓沒理他,還把他拉黑了,然後就被開除了。”
“後來才知道,是方讓偷偷舉報的,目的是能爭一個最優學生的名額,偷卷子也是方讓的主意,他明知有監控。”
“再後來,沈家花了錢把沈時雨塞進了一個國際中學裡,但那段監控一直在各校論壇上轉發,很多人都是暗暗的笑話沈時雨。”
聽完賀星遠的這一番話,夏妤頗為震驚,他說的方讓是她認識的那個方讓嗎?
她的表情賀星遠盡收眼底,他出聲:“怎麼?你不信?”
夏妤突然想起每次賀星遠見到方讓,總是沒由來的有一股火藥味,和他針鋒相對,想必也就是這個原因了。
“所以,每次你說讓我離她遠一點,是怕我會變成下一個沈時雨?”
他磕了磕眼,似乎是認同,又有點嘲諷的意味:“就他?不過你比沈時雨聰明,不會走到那一步,況且我在呢?”
賀星遠好笑的拍了拍夏妤的頭頂。
夏妤不解:“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當時,你對那小子不是挺上頭的嗎,我要是說這一番話,指不定某人以為我造謠他呢?”
“那你怎麼就確定我不會百分百的信你呢?”
—
夏妤晚上回家時,在客廳就看見了那個久違的人。
夏志博回來了,穿了一身居家服,正在客廳裡看報喝茶。
周茉坐在他旁邊,她向夏妤看了過來,今天她沒有主動打招呼,要是換做以前,她應該是假模假樣的過來問候她。
所以夏妤可以斷定,周茉肯定在夏志博面前說了不少她的壞話。
“夏妤,過來。”
夏妤握著門把手微微一怔,逃也逃不掉了。
夏志博面色鐵青,透露出一絲威嚴。
“爸,怎麼了?”
他把報紙重重的甩在了大理石茶几上,周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你還敢問怎麼了?我就外出了幾天,你要把這家攪翻天了是嗎?”他毫不留情。
夏妤突然笑了一下,“我倒是不明白,你能說清楚點嗎?”
“打你姐姐,頂撞你周茉阿姨,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話罷,夏志博將手機拿出來,點開一張照片,給夏妤看。
照片上,夏阮的臉上有五個重重的手指印。
照片下有時間,是那天晚上照的。
明擺著,周茉發過去的,她告的狀。
“我親愛的爸爸,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打她?”她口氣冷冷,笑意不達眼底,“還是說,無論什麼事情都是我的錯。”
“你要清楚,我把你接到這兒來是讓你乖乖的,別找事,我和你媽已經離婚了,你本應跟著你媽的,你非但不感恩戴德,還總是讓我們一家人生氣。”夏志博毫不留情,將話說的很絕。
夏妤冷笑一聲,眼底泛起一絲冷芒:“您終於把心底的話都說出來了。”
她細細的揣摩著那句話,你們一家人。
“很好,夏先生,從今往後,我夏妤絕對會在這個家裡當個透明人,當做不存在一樣。”
說完後,夏妤徑直走進房間裡。
客廳裡的交談聲不斷,傳了進來。
“老夏,你這就算了嗎?我和阮阮的委屈豈不是白受了。”
“好了,頂多將她養到成人那天,我們就當她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