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星遠的視線一一掃過兩人,對姜抒承說:“走了,回家。”
夏妤盯著賀星遠頎長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有些抱歉的看著方讓:“不好意思啊,你別和他計較,他這個人輕狂慣了。”
剛剛賀星遠說的那些話他全部都聽見了,臉上沒有絲毫的慍怒,反而笑著看夏妤:“你替他和我道歉,你和他什麼關係?”
“我和他沒關係,就是怕你因為他的口不擇言而生氣。”
夏妤又說:“他這個人平常不這樣的,你和他是以前認識嗎,有什麼過節嗎?”
方讓斂斂眉:“認識,確實有過節。”
他說的簡短,夏妤再去追問反而越界,也只能作罷。
隔天夏妤就收到了方讓發的訊息,約定她九點到自習室學習。
夏妤看了一眼手機螢幕才六點鐘,但睏意毫無。
屋外乒乒乓乓,重金屬音樂搞得人振聾發聵,還混合著男男女女的嬉笑怒罵。
她猜應該是夏阮的同學,昨晚嗨到了凌晨,今天一早又開始,真的很佩服他們的作息。
七點鐘夏妤就出了門,去了早餐店。
在門口和賀星遠姜抒承二人碰個正著。
“喲,夏妤,這麼巧啊?”姜抒承率先和她打招呼。
“嗨。”
賀星遠耷拉著眼皮,眼皮上有一條淺淺的褶,他模樣倦倦的。
他慢慢抬眼看她,細準的察覺到她眼底的烏青。
賀星遠並沒有和她打招呼。
這家早餐店很火,此刻早就已經人山人海,需要排隊才有位置。
服務員態度恭敬:“您好,一共幾位?但需要稍等幾分鐘,就有空位了。”
“三位。”他聲音沙啞,帶著點清晨淡淡的涼氣。
幾分鐘後服務員引著他們三個進去,座位安排在了一個角落裡。
他們快速的點完餐,服務員臨走時賀星遠又叫住了她:“再來一份清燉雞湯。”
姜抒承突然看他:“怎麼?你要養胃啊?”
“關你毛事。”
姜抒承吃的很快,可以說是狼吞虎嚥的地步了,他臨走時打包了一份早餐,給他妹妹帶去。
後來餐桌上就只剩賀星遠夏妤二人了。
兩人相對而坐,卻無任何交流。
賀星遠吃的慢條斯理,夏妤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導致吃的也很慢。
夏妤有時還偷偷看他,只是他一直沉著眉眼,平白多了些難以接近的戾氣,很反常。
最後一次偷看被抓包了。
藍髮擋住他狹長的眸子,他磕了磕眼,突然出聲:“你看什麼呢?”
“你有起床氣啊?”
可以看出他今天並不愛理人。
他輕描淡寫:“沒有。”
一旁的雞湯也微微放涼,他一手拿住勺柄,舀了幾勺湯到碗裡,推給了夏妤。
“這裡的雞湯很有名,一天只賣兩百份,嚐嚐吧。”
夏妤到了謝,端起雞湯聞了聞,很清香,抿了一口。
“真的很好喝哎。”
賀星遠也默不作聲的喝著湯。
“賀星遠,你和方讓之間是不是有很大的過節啊?”她猶豫的半晌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她眼裡的賀星遠並非那種會貶低他人的人。
“怎麼?你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他?”他睨了夏妤一眼,“我就是看不慣他而已。”
“你才不會這樣,我眼裡的賀星遠是一個樂於助人,團結有愛,脾氣好的人,只是你面對方讓就像是鞭炮,一點就著。”
聽她一番描述,他沉冷的眉眼微微緩和幾分,他在她心裡的形象貌似還不錯。
“你別問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兒。”
——
九點夏妤就到達了自習室,方讓已經到了。
這個假期自習室的人挺少的,只有寥寥幾個人。
“那今天,就先寫數學卷子吧,有不會的我可以幫你講。”方讓說。
夏妤點點頭,“好的。”
自習室非常安靜,只要有一點聲響就會被無限放大。
塑膠水瓶被狠狠的砸向了方讓的頭,方讓痛的悶哼一聲。
塑膠水瓶順勢砸到了夏妤的數學試卷上。
抬眼間,她就看到一個滿眼狠厲的黑髮少年站在方讓前,很明顯剛剛那個水瓶是他扔的。
夏妤愣怔在原地。
“方讓?”他眉眼桀驁,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兩個字,“一年沒見,還記得我嗎?”
方讓慢條斯理的理了理領口,深色淡淡,掃視一眼:“沈時雨。”
“難為你還他媽的記得我。”沈時雨臉色難看,帶著細碎的恨意。
沈時雨偏頭看了一眼夏妤,冷笑。
“小妹妹,別被他騙了,他人品敗壞,就是個超級無敵大騙子,現在我要解決我和他之間的事兒,別傷著你。”
夏妤後知後覺的看了看方讓。
下一秒方讓的領口直接被沈時雨給拽了起來,他力氣很大,帶著冰冷的恨,把方讓摁在桌子上。
一拳一拳的捶打。
又狠又準。
方讓是那種瘦弱斯文型的人,根本不能還手,只能被打。
桌子上的文具以及試卷都被沈時雨給撞了下去。
夏妤在一旁嚇懵了,從來沒有見過打架打的這麼狠的。
方讓的嘴角都滲出了血。
夏妤慌里慌張的跑出自習室,她得趕緊找到人,否則一會兒就要出人命了。
她在二樓的轉角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賀星遠和姜抒承說說笑笑的。
“夏妤,怎麼了?”他帶著些擔憂,看到夏妤一直在發抖。
夏妤被嚇的險些話都說不出來,“賀星遠,二樓,方讓,打架。”
完整的一句話她都說不出來。
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大闊步的和方讓走進那間自習室。
“遠哥,是沈時雨。”姜抒承指了指。
賀星遠眉骨挑起,帶了些戾氣,和姜抒承一起把兩人拉開。
沈時雨是體育生,一米八幾的個子,他們費了些力氣,賀星遠還順道捱了幾拳。
沈時雨眼睛猩紅,帶著一股狠勁兒,“放開我,讓我打死他!”
方讓被打懵了,呆呆的坐在原地。
“沈時雨,我問你,你還想不想上學,方讓一旦出了什麼問題你覺得還能安然無恙的待著嗎?”賀星遠看著他。
“都怪他,要不是他,我會是現在這副樣子嗎,會受到這麼多白眼嗎,會轉學嗎?”沈時雨此刻什麼也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