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章 過往(十)

不過很快鍾易樓就自己在心裡否定了。

柳入月只是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普通人,蘇族的人怎麼可能會專門跑來找柳入月呢?

這麼想著,鍾易樓便回屋將手中的木牌拿給了鍾晚之,告訴他不要擔心,帶走柳入月的人還留下了些東西,按著這個,一定能把柳入月找回來的。

誰知鍾晚之拿著木牌,緊緊的攥在手裡,雙手還有些微微發抖。

他用手指摩挲著牌面,似乎在確認什麼,不一會兒臉上悲傷焦急的神情便沒有了,甚至告訴鍾易樓,讓他不用再出去找人了。

鍾易樓詫異的問鍾晚之為什麼,但無論他怎麼說,鍾晚之都不告訴他原因。

但唯一可以確認的是,他的義父一定很清楚帶走柳入月的人並不是來害她的,而是來救她的。

所以他的義父才不擔心。

鍾晚之不說,鍾易樓即使好奇,也只能把疑慮咽在肚子裡。

郎中幫鍾晚之看了病,又開了些藥就離開了,因為柳入月失蹤,晚上鍾易樓自然而然就跟鍾晚之睡在一個屋裡了。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鍾易樓感覺自己的心莫名跳得很快。

而關於柳入月的事,兩人都心照不宣,再也沒有提起過了。

*

很快,距柳入月失蹤一事已過九年。

這期間,鍾易樓和鍾晚之的生活卻並不像鍾易樓想象中的那般如意。

因為自從那天柳入月失蹤後,第二天便有一些流氓歹徒找上門來要債,主動承認說柳入月身上的傷是他們打的,原因是她欠了他們一萬靈石。

還說如果鍾易樓和鍾晚之再不還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他們。

一萬靈石,他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是還不起的,於是這整整九年裡,鍾易樓一直帶著鍾晚之四處奔波逃命。

這些年裡鍾易樓一個人獨自撐起了家裡的重擔,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他也慢慢從一個八歲的孩子,長成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個頭已經比鍾晚之還要高出一個頭了。

而鍾晚之也因為多年的逃命生活,身體愈來愈差,整個人也更消瘦了,彷彿風一吹就倒了。

除了每天去幫別人打雜以外,鍾易樓還會在有空的時候偷偷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修煉,如今的他已經是四階靈者了,這全都得益於自己七年前一次機緣巧合下遇到的雲遊仙人。

那位雲遊仙人見他資質不錯,就教他了一套修煉功法,還留下了許多術法秘籍,鍾易樓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本叫做《移花接木》的靈術秘籍。

那位雲遊仙人說“你與此術有緣,日後定有用的到的地方”。

所謂“移花接木”,顧名思義便是指將一物更換到另一物上,進行替換,這個靈術的最高境界甚至連靈魂都是可以替換。

鍾易樓對雲遊仙人所說的話深信不疑,所以這七年來,他除了會認真修煉劍法和各種靈術以外,最上心的就是那本《移花接木》。

而今日的鐘易樓照常結束了手上的雜活,他從領頭的那裡領了這幾天的工錢,買了兩壺酒,又跑到野外打了只兔子,趁著夜色未臨,提著回了家。

這個家,是他和鍾晚之臨時搭建好的一個小木屋,屋子外,還有一棵梅花樹。

梅花樹......鍾易樓知道鍾晚之選這個地方落腳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棵梅花樹,這麼多年了,他的義父還是對柳入月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即便......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無微不至,悉心關照的人,是他。

鍾易樓進了屋,發現裡面昏暗無比,他找了一根蠟燭點上,微弱的亮光照亮了這間小小的屋子,他把買來的兩壺酒和事先處理好的烤肉放在了桌子上。

鍾晚之聽見聲音就敲著竹竿出來了,他笑著道:“易樓,你回來了,今天累嗎?”

無錯書吧

每次鍾易樓回來,鍾晚之都會關心的問他今天累不累,以往鍾易樓總是直接回答道“不累”,可是今天的他卻鬼使神差道:“累,但為了......義父,不累。”

“你這孩子。”

鍾晚之笑著坐在桌子旁邊,接著道:“累了就歇歇吧,你每天早出晚歸的在外面幹活,身體總會吃不消的,我餓一頓沒什麼,重要的是你的身體,你現在還小......”

聽到這,鍾易樓下意識打斷了他,“我不小了。”

“我今年已經十七了,旁人到這個年紀,都已經娶妻生子了。”

聽見鍾易樓這麼說,鍾晚之肉眼可見的有些愧疚,他道:“都是義父不好,如果不是義父拖累了你,你一定過的比現在要好。”

鍾易樓沒想到鍾晚之會這麼想,他連忙道:“不,不是義父,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想解釋,卻發現無論怎麼說,鍾晚之看他的眼神還是帶了些許的愧疚。

他到底要怎麼說呢?

他也想告訴鍾晚之,我不想什麼娶妻生子,我就想好好的陪在你身邊,我喜歡的人是你。

是的,從五年前,鍾易樓就明白了自己對鍾晚之的感情,或許小時候是朦朧的喜歡,可長大了之後,這種喜歡愈演愈烈,甚至有時候光看著鍾晚之的臉,他的心都會跳的非常非常快。

他已經無比確認,他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的義父。

鍾易樓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只能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他找了兩個杯子,往裡面倒了些酒,這酒是鎮上有名的酒,喝了不僅不會對身體有害,還有一些強身健體的功效。

唯一的缺點就是易醉。

但這點鐘易樓沒告訴鍾晚之。

酒倒入杯子,鍾易樓將杯子遞給鍾晚之,鍾晚之以為這是鍾易樓給他倒的茶,拿起來就一飲而盡了。

一杯入喉,鍾晚之才發現味道有些不對。

“易樓,這個茶的味道怎麼怪怪的......”

這麼說著,鍾晚之就發現自己的腦袋開始有些暈了,於是便叫著鍾易樓把自己扶到屋外清醒一下。

鍾易樓看著鍾晚之燭光下微紅的臉,感覺喉嚨有些發乾,渾身也一陣燥熱,直到鍾晚之再次喊他,他才回過神來。

他聲音有些沙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