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晚之眼底滿是震驚,他沒想到鍾易樓居然會這麼說。
“你,你......咳咳咳.......她是你娘,你怎麼能......咳咳......”突然發作,鍾晚之又沒忍住咳了起來。
鍾易樓氣急了,也沒注意到鍾晚之的情況,只顧著吼道:“她才不是 ! 她根本不配當我娘 ! 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從小被寵著長大,可我呢 ! 我呢 ! 我甚至沒有一天是不會捱罵,不會捱打的 !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 她在騙你 ! 她這麼多年在你面前竭誠相待的樣子都是裝給你看的 ! ”
“不會的......易樓,我知道你對你娘有些誤解,咳咳咳......但她畢竟是娘,天底下哪有父母是不愛自己孩子的呢?你娘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鍾易樓氣笑了,“哈哈哈,苦衷。”
鍾易樓眼底含淚:“義父,你知道鞭子打在舊傷口上的感覺是什麼樣嗎?你知道耳朵,手,鼻子被凍爛的感覺是什麼樣嗎?你知道冬天手泡在冰水裡的感覺是什麼樣嗎?這些你通通都不知道。”
“你說天下父母沒有不愛自己的孩子的。”鍾易樓怒道:“可她呢 ! 她心狠手辣,毫無人性,有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嗎!我不過只是她洩憤的工具罷了 !哦,不對,工具都比我有用,我只是個木頭做成的娃娃,不會反抗,只會供人取樂。”
鍾易樓一口氣把自己壓抑在心底很久的話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可說出來後他就後悔了。
他不應該對著義父這麼大吼大叫的,有錯的是柳入月,不是義父,義父那麼溫柔的一個人,一定被他的樣子嚇壞了吧。
可同時鍾易樓又忍不住去看鐘晚之的反應,他本以為鍾晚之會十分震驚,或許還會對他有一絲心疼或者對柳入月憤怒,可他沒想到的是,鍾晚之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他不相信他說的話。
“你娘怎麼可能會......”
鍾易樓聽了幾個字就聽下去了,他紅著眼下意識怒吼道:“夠了 ! ”
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手足無措道:“對不起......義父,我.......”
喉嚨一噎,鍾易樓感覺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他再也沒了剛開始怒氣衝衝的樣子,連忙衝出門蹲在竹樓的屋簷下放肆大哭了起來。
鍾晚之也察覺到了鍾易樓的不對勁,他想要去安慰鍾易樓,但一想到柳入月身上的傷,還是選擇拿起竹竿出了門,去找郎中。
鍾易樓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沒有注意到鍾晚之出了門。
兩人一個出門去找郎中,一個蹲在院子裡埋頭痛哭,都沒有發現一個身影悄悄潛入了他們的屋中。
等鍾晚之回來的時候,兩人才發現柳入月不見了。
“義父,你、你彆著急,她一定是有什麼事自己離開了,等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了 !”
鍾易樓看著鍾晚之一直咳嗽個不停,面色也十分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先前的憤怒早已拋之腦後,現下只顧著趕緊找理由安慰他。
“不......咳咳咳,你娘受傷了,她怎麼可能.....咳咳咳,怎麼可能自己出得了門......一定是有人,對.......一定是有人把她帶走了,快,易樓,你快去找人幫忙找找......快.......”
“我......我.......”
鍾易樓站在原地猶豫不決,他本不想同意,但看著鍾晚之的樣子最終還是選擇了答應。
他囑咐郎中看住鍾晚之讓他不要亂跑,還讓郎中先給鍾晚之看看身體,這才放心的出了門。
只是他剛走到門口,餘光就看見門外縫隙邊有一個小小的木牌,鍾易樓走過去將木牌撿起,發現這木牌很有靈氣,用的並不是一般的木頭。
上面還用小楷端正工整的寫了兩個字,似乎是某個人的名字。
所寫的,正是蘇露。
神州姓蘇的人並不多,鍾易樓記得自己在白府的時候聽小少爺說過,神州有四大世族,分別是蘇族、聞人族、翎遙族和鳴族。
無錯書吧這個蘇......會是他想的那個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