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入月只管吩咐,說了這麼一句以後就丟下鍾易樓不管了,出了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根本不擔心鍾易樓會偷懶,因為只要她回來發現鍾易樓沒幹活,就會拿起鞭子對他一頓打。
打的多了,骨頭再硬的人也會長記性。
看見柳入月離開,鍾易樓什麼也沒說,也沒有表示什麼不滿,只是默默的找了個木凳坐了下來,開始洗衣服。
手指被凍的僵硬,鍾易樓剛把手捧到嘴邊哈了一口氣暖和一下,就聽見“嘎吱”一聲,竹樓上的門開了,隨後就是一陣竹竿敲打在地的聲音。
還伴隨著時不時的咳嗽聲。
鍾易樓連忙站起身來。他抬眼去看,就看見鍾晚之穿著一身白衣正欲從樓上下來。
無錯書吧鍾晚之如今十九歲了,常年身體不好,不能出門,因此身形十分消瘦,面板也白的像雪,但奈何他長相俊朗,即便身形骨瘦如柴,也是十分好看。
厚厚的棉袍穿在他身上也顯得空蕩蕩的,腰身處更是細的宛如一根柔軟的柳枝,鍾易樓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義父的腰在他的手下摩挲,會不會一折就斷。
想到這,鍾易樓的喉嚨莫名一緊。
他突然感覺自己臉上滾燙滾燙的,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直到鍾晚之的咳嗽聲再次響起,鍾易樓才回過神來,他急忙跑到樓上扶著鍾晚之,硬是要把他帶回屋裡。
“義父,外面風大,您快回屋歇著吧,別再感染了風寒。”
“咳咳......易樓,你身體還好嗎?外面這麼冷,怎麼不在屋裡歇著?”
鍾易樓喉嚨一噎,不知道說些什麼,良久他才道:“託義父的福,已經好很多了,我.......我今早起來見外面梅花開了,特意出來看看。”
“梅花開了嗎......我記得這是你娘最喜歡花。”
提起柳入月,鍾晚之的眼底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以往鍾易樓看見這笑意只會覺得難受,生氣,因為他的義父看不見,所以只能一直被柳入月的表象矇在鼓裡。可如今的他再看見這抹笑容,竟會覺得如此刺眼。
甚至......還有一絲嫉妒。
說起柳入月和鍾晚之,兩人相差五歲,鍾晚之十九歲,柳入月二十四。至於兩人怎麼相遇的,鍾易樓並不知曉。他只知道鍾晚之很喜歡柳入月,而柳入月並不喜歡鐘晚之。
兩人之間相處,總是十分客氣。
鍾易樓心裡莫名有些酸澀,他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就這麼靜靜的扶著鍾晚之走到門口。
開了門,鍾易樓猶豫半天,還是開口問道:“義父,要不然,咱們一起離開這裡吧。”
鍾晚之有些詫異道:“離開?可是我記得咱們搬來這裡才不到兩個月啊,咳咳......況且你娘現在不在家,要不等她回來再一起商量吧?”
鍾易樓卻解釋道:“不,我的意思是不帶柳......我娘,只有我和你。”
鍾晚之的身上有院子裡的鑰匙,只要鍾晚之同意,他們現在就可以丟下柳入月不管,離開這裡。
但想要他義父同意,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果然,幾乎是在鍾易樓話音落下的瞬間,鍾晚之就一直咳嗽個不停,嘴裡還一直說著不行,鍾易樓沒想到鍾晚之反應這麼大,嚇得有些不知所措,連忙扶他進屋,給他倒了一杯茶。
鍾晚之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了,開口就是:“咳咳,易樓,你還在記恨你娘昨天晚上對你下手重嗎?她......咳咳,她其實昨天晚上打完你就後悔了......”
鍾易樓心裡感覺很是諷刺,但面上卻什麼也沒說,他只是悶著頭“嗯”了一聲,就再也沒提離開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