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你還記得那群風靈宗的人嗎?”
君毅才記得那群人都是外界來的,良辰都幫他召集好了,豈有不用的道理?
“好想法啊,這倒是一批不小的力量。”
而且其中幾人還有神格,君毅才應該會用此為他的事業打下基礎。
韓疑頓了一會說道:“能用是能用,神格我已經給她們收回了。不然做了壞事我還得親自清理門戶。”
“啊?”君毅才有些失望,不過問題不大,本來也不指望這種力量,“沒事,你放心師兄,我會好好管理他們的。”
“也行,怎麼用就看你了。”
三人離開此地,來到一片樹林,韓疑將他們全部挪到了這個世界。
他們看起來各個都沒了之前囂張傲慢的氣焰。
這二十年裡韓疑為他們創造了一個高手遍地走的世界,天道的威壓也是拉滿,有些人的修為甚至已經不升反降。
“這是哪?”
“我剛混進外門弟子啊,不會是夢吧?”
“那人好像是之前打我那個。”
...
“這群人你來管吧。”韓疑不多做,他知道蔣曉白不喜外界人,帶著他離開了此地。
兩人來到了一處河流邊上。
“這...是我們之前營地的地址嗎?”蔣曉白看著這裡全是樹木叢林,差點沒認出來。
“嗯。”韓疑走到一棵樹前,他面前的景色忽變,一個行軍的營帳出現在了眼前。
他掀開帳簾,幾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正在一層微弱的“障音法”後歡聲笑語。
“你聽我說,要是沒這些事,我現在多少得是個酒劍仙,不知道有多逍遙...”
蔣曉白合上簾子,聲音有些顫抖:“看這些作甚,那時候多二。”
“誰沒年輕過啊。”韓疑將景色散去。
兩人又來到了一處有著兩個墓碑的地方,周圍還長著些紅花石蒜。
韓疑指著這墓碑說道:“領袖她當時來為自己掃墓時可逗死我了,我給你說...”
這兩個墓碑是君如月和君如星的。
當時她重生歸來憶起往事時來過此地,韓疑也跟著順便回了次西洲。
君如月指著墓碑與君如星說:“如星,你看,左邊那個是你,我親手雕的,右邊的是我,他們給我立的。我給你雕的是不是比那塊好看多了?”
“我也想給你雕個,月姐姐,你說我現在給自己燒紙算不算提前積陰德?”
君如月認真思考一番說道:“不行,紙都是別人燒的,應該我給你燒、你給我燒才對。”
...
“哈哈哈。”韓疑邊笑邊說著:“你看活著多好啊。”
“呵呵。”蔣曉白笑著搖搖頭,道:“是啊,這輪迴也並非無情。”
笑聲戛然而止,韓疑覺得笑得有些勉強,帶著他又去周邊轉了轉。
他拿出兩個酒壺,兩人邊喝邊走,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同生死共患難的日子。
夕陽西下,韓疑停下了步子,語氣帶著絲懇求:“來與我再練一次劍吧。”
“劍。”蔣曉白神情一怔,從納戒裡拿出飛星,手撫在劍柄上愣了好一會,他望著夕陽語氣不帶感情地回道:“夕陽將去,在這最後的時間練一次吧。”
蔣曉白擺出架勢,“來吧。”
“嗯。”韓疑喚出系生。
拿著他最熟悉的劍,用著最熟悉的招式,對面也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劇本彷彿回撤,韓疑像從前一樣敗給了蔣曉白,說出自己不知說了多少句的:“論劍技,我不如你。”
蔣曉白笑著回應道:“我自小練劍,鮮有對手。”
“哈哈哈。”
兩人同時笑出了聲,彷彿演完了一場老戲一般。
蔣曉白收劍進納戒。
上了年紀,帶著劍有些累,不能像從前那樣劍不離身了。
剛才對練時就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
“跟我去看看坂嵐亙他們吧,想他們了。”蔣曉白轉身背對著韓疑說道。
“嗯。”
下一刻,韓疑兩人出現在了坂嵐亙、包不平、季伯常、季伯英四人所在的墓園裡。
兩人為他們掃過墓,蔣曉白又去掃了旁邊兩個墓,那是他妻女的。
蔣曉白拿出瓶酒澆在地上。
“來,今天再喝點吧。”蔣曉白又拿出兩瓶。
“還喝啊,都快成酒蒙子了。”韓疑接過酒瓶,儘量不讓自己去看蔣曉白手中的酒。
“唉。”蔣曉白嘆口氣,直視韓疑說道:“韓疑,你不是一般人,遲早是要成大人物的,別小看了自己。”
說完他又倒在地上一些酒。
“別給他們餵了,人家都轉生了,嵐哥剛排隊出世沒多久,未成年不能這麼喝。”韓疑想要轉移話題。
“別逃避了,韓疑。輪迴有什麼怕的?”蔣曉白直接把話說開。
“我們幾個能遇到,此生已經無憾,只是那該死的戰爭令人憤慨。”
韓疑沒接話,蔣曉白繼續說道:“我本來是想勸你不要成為那種藐視眾生的人,但轉念一想。就像那‘眾生平等酒’一般,我窮極一生做不到的事,大人物只是一念之間便能實現。”
“人和人註定不是平等的,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別再執著於做個好人了。不然你當好人吃了虧,我們下輩子看見你會怎麼想?”
韓疑打岔道:“你又開始說胡話了。”
蔣曉白不理會他的轉移話題,“哪有什麼真話胡話的,誰曾經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風兒吹動蔣曉白的鬢髮,駐顏術令他還似那般英俊,只是神色間徒增了些風霜。
韓疑望著他陷入了沉思。
蔣曉白不只有釀酒的天賦,而且在兒時便被發現了是個劍道天才,父母沒逼他學習,他獨自拿著從地攤上買的劍譜練了一輩子。
二十歲已經元嬰,劍術大成,曾經越階斬敵無數。
韓疑劍術方面不如他並非玩笑,若不是韓疑有機緣在身,真不一定比得過蔣曉白的天賦。
曾經在戰場上被他救過不少次,韓疑對蔣曉白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認可。
蔣曉白在戰亂後頹廢了一段時間,剛調整好沒多久又經歷了裘城之戰,他用了秘法為戰友拖延時間,代價就是徹底失去了修煉的機會,並且伴隨著折壽。
可謂是一個被埋沒的天才。
“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蔣曉白奪過了韓疑剩下的半瓶酒,“你別喝了,還要幫著毅才處理事。”
蔣曉白一飲而盡,趴在桌上,嘴裡嘀咕著:“下一世讓我逍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