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言重了。”沈晏清恭敬地說道:“微臣沈晏清,見過皇妃娘娘。”
“沈大人,皇上正在午睡,勞煩您再等些時辰罷。”白宣從大殿中出來,臉上賠著笑對他說道。
“宣公公,本宮可否將親手做的糕點給皇上送去?”說著,便又吩咐桃夭將糕點端給她。
“可……皇上此時正在午睡,娘娘萬一驚擾了皇上,那該如何是好?”白宣面露難色,倘若讓江近月進去了,那如何再向沈晏清矇混過去?
“無妨,本宮只是放個糕點而已,一定不會叨擾皇上,大人您說呢?”江近月知道白宣是在顧慮沈晏清,所以才如此問他,希望沈晏清承她一個順水人情。
“娘娘說的也不無道理,公公您且行個方便,讓娘娘進去吧。”沈晏清也不好拒絕,只好承了這個人情。
“那……既然沈大人都這麼說了,娘娘請進。”白宣裝作為難地為江近月讓路,站到了一旁。
“那就謝過大人和公公了。”江近月向他倆道了謝便進去了。
皇甫翊正在殿內批摺子,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白宣,問道:“沈晏清還沒走麼?”
“是啊,沈大人一直在殿外等著皇上呢。”江近月笑著走到他身前,俯身行過禮後,將糕點端到他面前,“臣妾做了一份芙蓉酥,特地送來給皇上品嚐。皇上午膳在臣妾那沒怎麼吃,臣妾怕皇上午睡後貪餓,遂送些吃食過來。”
“皇妃……你怎麼忽然過來了?是有什麼事嗎?”皇甫翊有些詫異地看著她,“既然沈晏清還候在殿外,那你是如何進來的?”
“臣妾說只是將糕點給皇上送進來,不會叨擾皇上休息。臣妾問沈大人臣妾說的可對?沈大人便做了順水人情,請宣公公放臣妾進來了。”江近月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皇上與那沈大人之間可有什麼隔閡?”
“不算是隔閡。”皇甫翊眉眼之處露出了一抹難色,然後無奈搖了搖頭,“那沈晏清是朕母后的侄兒,他此次前來,定是要朕將太后迎回宮中。”皇甫翊抬手按了按自已眉心,輕嘆了口氣,心中很是煩悶。
恐是母后又按耐不住,想東山再起了。
“那太后娘娘現在在何處?”江近月不解,她並不清楚天都前朝與後宮的聯絡,也不知太后為何會被皇甫翊送出宮去。
“行宮。”皇甫翊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他身邊,道:“既然你對這些事感興趣,那朕講給你聽。”
“好。”江近月坐到他身邊,看他那張俊秀的臉上佯裝著笑容,也不忍去拆穿他。她聽皇兄說過一些天都的事情,太后應該就是皇甫翊的母妃,可他的母妃究竟做了什麼事,讓皇甫翊狠心將她囚禁在遠離京城的行宮裡。而他將自已的母妃趕出京城,自已心裡也一定不好受吧。
“父皇仙逝後,本應由太子珝繼承皇位,但太子忽然暴斃,朝中就引起了內亂。皇子們互相殘殺,各方勢力錯綜交織,最終變成了這樣一副局面。”說到此時,皇甫翊眼中顯現出一抹哀色。於他而言,他對皇位沒什麼野心,他更不願看到自已的兄弟相殘。
“朕知道太子暴斃和母后脫不了干係。母后那時只是妃位,上還有皇后壓著。先皇后與她素來不和,倘若朕當不上皇帝,她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而倘若朕當上這個皇帝,她就是萬人之上的太后。”說著,江近月能感受到皇甫翊語氣中的變化,他對太后,心裡多少懷有恨意,“就是如今朕登上帝位,她沈家還想扶持朕的弟弟來坐這個位置!”
“可……您已經是皇上了啊,太后娘娘為何還要如此……”江近月實在不解,沈家不是已經扶持皇甫翊登上皇位了嗎,為何還要多此一舉。
“因為朕並非如母后所想,能做個供她把持朝政的傀儡皇帝。”江近月注意到皇甫翊眼中的悲傷之處,她明白了皇甫翊並沒有想過要登上皇位的意願,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他母妃的一已之私罷了。
“太后娘娘為何如此不顧與皇上的感情?寧願為了她想要的政權,竟不念一絲親情了。”
“她只愛皇權,我也不過是她用來奪權的棋子罷了。”皇甫翊說出此話又怎會不痛心?他的母妃從進宮就是一場陰謀,為了沈家的家族榮耀,為了她想要的至高無上的地位,“她不惜毒死太子篡改遺詔,聯合沈家把持朝政,將朕也作為供她垂簾聽政的傀儡,沒有顧過任何與朕的母子之情。可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朕不願做那個傀儡皇帝。”
“皇上,是臣妾的錯,臣妾不該讓您提起那段傷心事,臣妾願憑皇上責罰。”江近月忽然跪倒在皇甫翊面前,皇甫翊皺眉,扶她起來,“你在朕面前無需多禮,朕不會怪罪你什麼。朕只希望你能與宮中其他人不同,把朕當作是你的夫君,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臣妾明白。”江近月起身,她看著皇甫翊對她滿眼溫情,與她所瞭解的皇帝不同,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薄情與寡義,“皇上,臣妾進來的實在太久了,再不出去,該引起沈大人的懷疑了。”
皇甫翊微微一笑,眼底溫情蔓延,“那便去吧。”
殿門外,沈晏清還候在原處等待召見。
“娘娘,皇上醒了嗎?”
“還沒有,本宮進去時皇上還在熟睡,可能還要勞煩大人再等上一炷香了。”江近月出來匆匆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恭送娘娘。”白宣裝作無可奈何的模樣看了沈晏清一眼,隨即行禮恭送江近月。
臨祈殿。
江近月走後,皇甫翊才又將心思放在了沈晏清身上。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著,而沈晏清又死守在殿外不走,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白宣!”皇甫翊提高音量朝殿外喊了一聲,隨後將手裡的奏摺合了起來,營造出一個他剛午睡後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