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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遠嫁天都

“是。”江近寒眉頭緊鎖,愁容不展,眼中只剩無奈與疼惜,“天都派了使者前來,為了兩國和平,要求娶你為他們的皇妃。”

“……”江近月詫異,她的確有些猜測,可她沒想到會是此事。更何況兩國聯姻,一般都會求娶嫡出公主,怎麼也不該是她這個不受寵的庶出。

“月兒……是皇兄無能。”

江近月只是搖了搖頭,“皇兄,何需將此攬為自已的過錯。如若月兒出嫁可免去戰爭之苦,換來和平盛世,那是月兒的福氣。”

“可……天都宮內勢力盤根錯雜,皇甫翊是否有實權尚且不論,他能從奪嫡之爭中殺出重圍,也定是頗有手段之人。這樣的人,皇兄怎能安心將你託付於他。”

“在江山社稷面前,月兒的命運不足為重。”江近月聲音輕柔卻擲地有聲,“皇兄,儲君之位在即,又怎能因此小事而與父皇心生芥蒂。”

“這哪裡是小事?母妃將將離世,我實在不願你摻進這權力的漩渦。身份地位於我本就是身外之物,我只想再等些時日自立門戶,去求父皇允准你出宮,再細細為你尋得一位良人,讓你能安穩無虞地度過餘後半生,才算了卻母妃夙願。”

“母妃死的蹊蹺,而我又差點隨母妃而去,從那一刻起,我們就不再能夠遠離這權力中心,去做個閒散貴人了。”

這一點江近寒又怎會看不出端倪,可他想起瑜妃的臨終囑託,不願江近月再對此勞神。可母妃死的不明不白,他心中……確實不能就此放下。

“哥哥,我不能永遠藏匿在你的羽翼之下,你也不能時刻都護我周全。月兒自已心中有數,在天都也能照顧好自已。況且……大皇兄雖有野心卻資質平庸,眾人皆知他無治國之才,江山又怎能落入他的手中,雲漠的黎民百姓又該如何?如果是哥哥的話,哥哥一定會是個明君,可以讓百姓安居樂業,不受戰爭之苦,雲漠也會在哥哥的手上,成就一番盛世。”

江近寒聽著竟有些窘迫,自已的妹妹竟有如此胸懷,可他卻因一已之私而棄江山社稷於不顧,自是慚愧不已,只得允了江近月和親之事,並告知其好好養著身子,婚期便在下月十五。

半月之後。

闔宮上下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處處張燈結綵,所見之處皆掛滿了紅色綢緞。漣月閣中熱鬧非凡,衝散了多年的冷清。

“四皇子,公主在裡面。”

宮女領著江近寒進了漣月閣主殿。

梳妝檯前正端坐著一個嬌柔的身影,銅鏡中映出的容顏傾城絕世,一顰一笑皆動人心絃。

絳紅色的嫁衣將江近月襯得膚色如雪,略施粉黛的臉上,卻遮不住那幾分慘白病態。明眸善睞,顧盼生輝,活像畫中的嬌弱美人。

“月兒。”江近寒走至她身側,“和親路途遙遠,你自小就體弱多病,我去求了恩典,父皇已經准許我帶兵護送你出境了。”

“謝謝皇兄。”江近月微微起身拂禮,臉上掛著一絲笑意。

“現今你就要嫁人了,皇兄心中實在不忍。”江近寒伸出手,指節分明的手撫上江近月的臉,輕輕的,就像在碰一個易碎的珍物。

江近月輕輕拍了拍江近寒撫在她臉上的手,搖了搖頭,“皇兄,天都未必不比宮裡安全,況且月兒聽說天都君主尚未婚配,也能打消些許兄長的顧慮吧。”

“他是一國之君,又怎會只納你一人為妃。”江近寒只輕嘆一聲,“你自小便養在深宮,這宮裡的積慮算計你又怎麼能不明白?更何況你遠在天都離我萬里之隔,我怎能不擔心你的處境。”

“皇兄,皇命不可違,今日是月兒大喜的日子,合該高興才是……”

“七公主!吉時要到了,切勿誤了時辰!”江近月話還未說完,外面便傳來了宮女的催促。

“皇兄,我們走吧。”江近月拉起江近寒的大手,與他一同走出大殿,往宮門前走去。

嫁衣的裙襬很長,拖到地上,更襯得她玉軟花柔、嬌弱可憐。

到了宮門前,江衡之和瑾妃站在大殿最上方,江近寒和江近月步著一級一級的石階往上走,他們後面,滿是穿著紅色衣裳陪嫁的丫鬟。

“吉時到!”

江近月跪下行三拜九叩之禮,之後還有很多禮儀,完成之後,也已經耗費了一個時辰。

“父皇,兒臣今日遠嫁,願雲漠與天都結秦晉之好,兩國百姓和睦相處,望父皇莫念。”

江衡之點了點頭,眸中卻沒有半分不捨。也罷,自已出嫁於他而言,不過是平衡政治的棋子。

江近寒扶起江近月,江近月又對著江衡之施了一禮,“父皇,兒臣告辭。”

說罷,江近寒便扶著她上了轎。

幾百人浩浩蕩蕩地從皇城出發,駛向天都。

“月兒可覺得累?”

江近寒騎馬至花轎旁,低頭看向花轎中的女子,“父皇也不知如何被瑾妃迷了心竅,她的一句戲言竟被所有人聽去當了真,你出嫁連個下人都不給配置,這你去了天都,那裡的人又該如何看你。”

“無礙,至少能防止他們在我身邊安插耳目。”

“我從我府中撥了兩個婢女給你,畢竟都要出嫁了,身邊沒個陪嫁丫鬟侍奉可怎麼行。”

“多謝皇兄。”江近月點頭應允,卻又愁眉不展,“但現在還未出雲漠,瑾妃如此仇視於我,恐是不會坐以待斃。”轉念一想,瑾妃不在她身邊安插親信,也定是做好了在路上除掉她的準備。

“和親公主死於途中可是兩國外交之大事!她怎能如此愚笨,將此當做兒戲!”江近寒氣憤不已,如此妖妃,江衡之竟這般縱著她。

“她一心想扶持大皇子上位,此等心胸狹隘之婦,又怎會心繫天下百姓。”江近月抬眸望向江近寒,眼中滿含期望,“皇兄,這皇位,你不得不爭。”

“皇兄……明白。既是你之期望,皇兄必當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