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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人保釋你

有些人明顯不信,嘀咕道:“他撞了人,又是故意撞的,還不準曝光嗎?”

女交警認真道:“我很負責地告訴大家,現在公安機關是可以查到影片IP源頭的,希望大家理性看待。”

黃毛不樂意了,要是這事不能把髒水潑給蘇歌,可就落在他身上了。

“交警同志,他撞了人才導致的交通事故,這事證據確鑿,沒必要等調查再出事故認定書了吧?”

交警沒有給出答覆,而是在勘察現場。

去調監控的交警回來了:“這裡的電子眼壞了,我去那邊的看看能不能拍到這位置。”

遺憾的是沒能調取到有利於蘇歌的監控,沒拍到這個角度位置。

黃毛懸著的心定了下來:“交警同志,我趕時間呢,你把事故認定書出了唄。”

蘇歌腦袋轟隆,完全沒聽他們在說啥,也無心關心。

交警處理完路面清障,畢竟涉嫌撞人,把蘇歌帶回去做筆錄。

黃毛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做了筆錄,只是做筆錄的時候支支吾吾的。

蘇歌倒是如實說了事情,還描述了一下案發經過。

“你記不記得一些場景特徵?我們會盡量去調取經過車輛的記錄儀,但能不能有結果就不好說了。”

蘇歌也是做筆錄的時候知道了女交警也姓蘇,叫蘇越。

“蘇小姐,我記得有幾輛等紅綠燈的車。”

蘇歌把記憶裡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蘇越寬慰他道:“好,我會盡量調取多幾段路的監控,聯絡車主看他們能不能提供記錄儀影像。”

蘇歌安靜地點頭示意,蘇越能秉公處理,他的確是感激的。

這邊錄完口供,蘇越的同事過來了。

“張佑,那孩子怎麼樣了?”

張佑回道:“高燒。還有輕微腦震盪,好在沒有積液,清創後傷口做了縫合,不過後續還得進一步檢查和住院觀察。”

“你真的是出於報復心理嗎?那家長一直說你是尋釁報復。”張佑對蘇歌問道。

蘇越給張佑搖頭,她暫且不管相信不相信蘇歌的口供,這種事情對他會有一定的心理壓力,所以在沒定性之前不想給他造成心理負擔。

不能吃人血饅頭。

張佑歉然,不過還是例行說道:“如果證據指向你是有意為之,你難逃問責追究。”

蘇歌輕聲道:“如果證明了我是清白的,可網路的輿論早已淹死了我。”

蘇越開啟手機,果然頭條新聞開始吃起了人血饅頭,接著就是短影片的傳播,基本清一色地口誅筆伐蘇歌。

甚至蘇歌就爆粗了那句‘靠北啦’,還被專門擷取出來大做文章,將他形容得非常惡劣。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蘇越嘆息一聲。

蘇歌做過傳媒公司,還是網路直播這一塊的,深知人血饅頭的流量有多大。

很快就會有很多媒體跳進來吃這波流量。

他沉默了。

這年頭,吶喊無聲,沉默卻能振聾發聵。

“張佑,你去幫忙拿兩個盒飯過來。”蘇越看得出蘇歌心情的低沉,不過法不容情,蘇歌暫時只能拘留著。

盒飯送過來,蘇越給蘇歌一盒,邊吃邊問:“你既然想到過可能的後果,當時是出於什麼心理去做這件事?”

“我只想著萬一他給車碾了,一個家庭就沒了。”蘇歌淡淡然說道。

張佑插嘴道:“蘇越,你不能有主觀傾斜。不是誰弱誰有理的。你大概還不知道,他……”

“張佑,我知道。請蘇歌赴死嘛!”蘇越顯然查過檔案,知道了蘇歌的底。

她雖然是女性,但在‘請蘇歌赴死’這件事上,她同情蘇歌,也認為是女方高階仙人跳。

那叫張佑的交警搖了搖頭,走開了。

“你要不找人保釋一下?”蘇越提醒蘇歌道。

蘇歌默不作聲,算是預設了沒人可找。

“在這邊你沒有親朋好友嗎?”

“我公司瀕臨破產,錢被捲走了,房子車子也沒有了,蹲過號子名聲又不好,還欠了一屁股債,除了瘟神,誰敢和我做朋友?”

想了想,蘇歌補充道:“別打給我父母,他們經不起刺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這事我相信能水落石出,還我公道。”

蘇越有些可憐蘇歌,但最終也沒再說什麼。

蘇歌就那麼在拘留所裡待了一晚,徹夜無眠。

第二天下午鑑定結果出來,電驢由於被小汽車壓到變形,沒法辨認是否撞過小學生羅勇。

但由於當時蘇歌救人心切,電驢的確有留下急剎痕跡,反而成了罪證。

黃毛的車是十幾年的舊車,沒裝記錄儀。

能聯絡到的行經車輛也沒人願意提供當時的有效記錄儀影像。

蘇歌這回是百口莫辯了。

“你們可以問問那個小學生。”話音剛落,蘇歌啞然,小學生羅勇都暈倒了,哪裡記得事情。

尤其劉芬那麼潑婦,怎麼可能讓羅勇說是他自己昏倒的。

“蘇歌,很抱歉。如果沒有有力的證據出現,這事情基本定性就是你涉嫌故意撞人,引發交通事故,兩件事你分別得承擔全部責任和主要責任。”蘇越把可能的最壞結果告知。

蘇歌異常冷靜:“好,我知道了。”

他的冷靜,在其他人看來,分明就是心虛認罪了。

“另外,還得看劉芬的態度。你看實在不行,就服個軟,讓她給出具個諒解書!”蘇越好心說道。

原本冷靜的蘇歌,突然紅著眼吼道:“我沒撞他兒子,為什麼要她諒解!為什麼要她出具諒解書!我是救人!如果救人有罪,那就讓法律直接制裁我!我不需要在乎別人怎麼看待我,我有我的底線。”

這話就如同何蒨報警說他迷辱她那事,警方與法院出於好意,同樣是勸他說服對方出具諒解書。

但蘇歌寧願傾家蕩產,也不願意低下他的頭。

一棵樹不會因為一隻狗的扯咬就停止生長。

隨著樹越長越高,留下的傷痕只能增加這棵樹的滄桑感,卻不能成為打倒這棵樹的因素。

蘇越嚇了一跳,有點委屈,但看見蘇歌的神情,她知道他剛剛一語雙關,心道他咋那麼背。

同樣看到蘇歌剛剛樣子的,還有秦甯。

秦甯在辦公室等蘇歌時,在彈框裡看到了那些惡毒、扭曲的人血饅頭,這才知道蘇歌遭事情了。

趕忙過來保釋,剛弄完手續,就看到了蘇歌由冷靜到暴怒的過程。

“有人保釋你。”另外一個幹警拿著檔案過來,順便說了蘇歌獲保後續的注意事宜。

蘇越略微奇怪,蘇歌不是說他沒有親朋好友在這個城市嗎?

蘇歌意難平,但還是對蘇越抱歉道:“我沒其他意思,就是想起來不愉快的過往。如果對你造成了困擾,我真誠地向你道歉。”

蘇越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