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敢情就他一個人是傻子,何蒨設局在前的教訓還歷歷在目,好不容易照進來的這束光,卻在這一刻成了鑽心的利器。
明明是鄧戥聯合何蒨做局,當初鄧戥口口聲聲說是他蘇歌插足了他們的感情。
明明是秦甯倒追的他,到頭來變成了還是他插足別人之間。
他對何蒨的好,變成了蹲號子,變成了傾家蕩產,父母以淚洗面。
秦甯的優秀,家境的優越,對他的好,變成了體無完膚的諷刺,諷刺著他怎麼就是不長教訓,諷刺著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諷刺著他這個農村出來的土包子就不該擁有愛情!
秦甯一個勁地搖著頭。
“那你告訴我,也告訴他,你不是他未婚妻。”蘇歌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秦甯的眼淚斷線般地滴落:“你給我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我不希望你扯進來。相信我,好不好?”
聞言,何須再言!
就算有再多的原委和苦衷,都比不過人家一句,她是我未婚妻,你有什麼資格?
你有什麼資格?
蘇歌來來回回就只是念著一句話:“當一束光照進了黑暗,那麼這束光便有罪。”
當一束光照進了黑暗,那麼這束光便有罪。
那是多麼地絕望。
趔趄著往後,蘇歌雙手無處安放,顫抖著、拼命地在身上不停來回地抓著衣服,渾身難受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對不起,再見!”
再也不見!
沒有想象中的大吼大叫,沒有歇斯底里,沒有發瘋般地吶喊。
在這裡,他感覺全身赤裸,像個小丑一樣被人無情地看著笑話。
蘇歌感覺再呆一刻都會崩潰。
但他不能崩潰,他還要保持最後的一絲尊嚴,最後的一絲臉面,最後的一絲可憐!
轉身就跑,直到跑出了幾公里遠,蘇歌才任由淚水順著逆風的方向飄落。
……
秦甯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到家裡的。
失魂落魄的她拿起電話想要打給蘇歌,始終沒勇氣按下撥號鍵。
深吸一口氣,秦甯給她哥秦論打了過去,說著說著情緒有些失控。
“哥,事情就是這樣的。你快點把霍孝騫給斃了,不然我就和嫂子講你的事!”
原先只是覺得霍孝騫就像是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現如今的秦甯恨不得讓秦論把霍孝騫給斃了!
秦甯的爺爺秦不埒(liè)是紅二代,與京商紅色商人霍永序年輕的時候有過命的交情,在一次玩笑中說兩家無論如何得定個娃娃親。
本來是囑意霍孝騫的姐姐霍嵐與秦甯的哥哥秦論在一起。
霍嵐對秦論也是落花有意,奈何秦論執意抗拒,終究是逃婚了,娶了秦甯現在的大嫂林菀兒。
於是長輩就把目光瞄向了霍孝騫和秦甯。
霍孝騫就是個二世祖,當初他還是光著屁股的小毛孩的時候,與秦甯在一個四合院度過一段童年的時光。
那時兩人沒少打架互掐,霍孝騫穿著開襠褲光著屁股經常哭著被秦甯追著打。
成年後,身為京城四少之一,富三代的缺點那是被霍孝騫發揮得淋漓盡致,除了好看的皮囊,該有的優點是一點都沒有。
用霍孝騫前些年的話來說就是要他娶秦甯他就去死。
孰料後來也不知道霍孝騫抽了什麼風,原本很反對長輩定親安排的他,突然對秦甯發起了猛烈的追求。
秦甯心知霍孝騫的性格和德行,絕對不是見色起意,大機率是霍家打到了霍孝騫的七寸,所以霍孝騫才這般追求。
為了躲避他的瘋狂追求,秦甯為此還出國躲了一陣。
“哥,我和他,我們兩人真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他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感覺他是有某種任務才這麼做的。求你了,把他拉走槍斃了。”秦甯見電話那頭秦論沉默,哭訴著。
秦論最是疼愛秦甯這個妹妹,見她哭,心下也是不好受。
然而他還是試著說道:“乾脆你索性答應他的追求,不就知道他什麼目的了?”
“那不如我和嫂子講講霍嵐的事?霍嵐為了你都毀容了,你卻逃婚!你說嫂子會不會也想知道霍嵐到底是什麼目的那麼喜歡你!”秦甯收了哭,拿嫂子林菀兒說事。
秦論在那邊很是無語,可話鋒一轉,嚴肅道:“槍斃霍孝騫也就過過嘴癮,我的確不喜歡霍孝騫。但既然他現在到了G市,那個叫蘇歌的,會死的很慘!”
秦甯有點生氣:“哥,你查我?”
秦論有些心虛,趕忙找了個理由:“是你嫂子關心你,怕你被人騙了,所以才讓我幫忙把關。你聽哥的,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不知道當初是誰逃婚了。總不能你離開了火坑,你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就想著怎麼把你親妹給埋了吧?”秦甯臉上還掛著淚痕,嘴裡卻把秦論的話懟了回去。
“你們認真的?”
“對!但是現在被霍孝騫搞砸了!這事本來就是爺爺開的玩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媒妁之言,長輩之命?重點是霍孝騫不是個人!哥,你幫幫我,和爸說說。”秦甯現在只能靠秦論了。
秦論嘴角扯了扯,讓他和他老子秦北理論,秦北第一個會宰了他。
“壞就壞在這事兩家長輩都當真!自從爺爺走了後,就只剩這個當初的戲言沒兌現。你說爸怎麼可能違背爺爺的意願?”
“總之我不管!當初爺爺本意是讓你和霍嵐,我是你逃婚的犧牲品而已。”秦甯語氣漸漸低落。
秦論聽出來秦甯的委屈,嘆息道:“這事如果霍家開口,就好說。但是……”
“我不要聽但是。這事本來就只是口頭說的,你乾脆把霍孝騫抓了,嚴刑拷打,逼他退了訂婚!如果做不到,那我也不管,反正只是爺爺口頭說的,又沒領證,大不了我也逃婚,隨便找個人結婚!”秦甯乾脆以退為進,威脅起了秦論。
你不接受霍嵐,就先斬後奏領了證。
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我學你就是了。
秦甯心裡如是想。
秦論一聽,要真的這麼做,秦北非給氣死不可。
秦北曾任軍中要職,有一次一家出行遭了不測,秦甯的母親李華年替秦北擋了子彈,搶救不過來而走了。
那次的事件裡,同行不到十歲的霍嵐同樣替秦論擋了子彈,子彈擦過右臉太深,沒法恢復得完好如初,也算是毀容了。
“妹妹,我的好妹妹,你,我,唉,這,這……”自從李華年去世,秦論對秦甯這個親妹妹那是好得不得了,什麼事情都替她扛,生怕她受丁點委屈。
唯獨在這件事情上,秦論不敢再刺激秦北。
“我昨晚又夢見媽媽了!要是媽媽在,就不會沒人管我死活!”秦甯哽咽著,眼淚又忽然盈盈打轉。
對媽媽的思念再也抑制不住,秦甯趴在沙發上大哭起來。
電話那頭,秦論驟然聽到秦甯的哭聲,也是眼眶一紅:“妹妹,不哭!”
誰知秦甯壓根沒再聽電話,越哭越傷心。
聽了好幾分鐘,秦論自個掛了電話,對著門外吼道:“小周!”
門開了,走進來一個警衛員,站得筆直,等候秦論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