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小學門口，蘇歌就收到了交警的傳喚電話。

劉芬到交警大隊鬧了！

“他因為一個差評，故意撞我兒子，你們怎麼能讓他逍遙法外？”

“殺千刀的啊，官官相護啊，你們肯定是收了他的黑心錢！”

“我要上訪，我要揭發你們，你們不但包庇罪犯，還沆瀣一氣！”

大喊大叫的劉芬一口一個蘇歌在局裡有人，讓在場的人都很尷尬。

張佑剛剛只是稍微解釋了一下保釋，就被劉芬說他收了蘇歌的菸酒賄賂，嗆得誰都不敢再說話。

但任由劉芬這樣鬧也不行，蘇越連忙讓劉芬不要這樣，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交給法律。

劉芬當即破口大罵：“你肯定和那蘇歌是親戚！你也姓蘇，他也姓蘇，你們就是穿同一條褲的。把你們領導找來，我要投訴你！”

只能讓她在那裡鬧。

大隊長孫佺也是頭疼，不是沒強硬過，剛剛強硬地要劉芬不能胡鬧，否則就拘她，結果劉芬直接躺地上不起來。

“蘇歌到了嗎？”

“孫隊，他就快來了。但要是這情景，估計場面會很亂。”

孫佺問蘇越：“那殺馬特呢？”

“啊？”張佑沒領會，轉而才想起說的是黃毛，當即道，“孫一輝已經在筆錄室，態度也是很囂張。”

孫佺揉了揉太陽穴：“難辦。那天現場事發經過的車輛，都沒記錄儀？”

“已經排除了五輛，還有兩輛說是那天后就人不在本地，得回來才能協助配合。”蘇越說道。

“這蘇歌該拘拘，儘快把案給定下來。”孫佺也頂不住壓力。

“可，可他的保釋沒有任何問題。”蘇越多了一嘴。

孫佺心煩意亂道：“和他聊聊，做做樣子。”

昨天突然爆的熱搜，輿論壓力給到了交警這邊。

什麼蘇歌是富家子弟體驗生活行賄了所以故意殺人都沒事，什麼蘇歌在局裡有人是親戚，總之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蘇越知道剩下的兩個事發車輛的車載記錄儀提供的可能性比較小：“那個懸賞30萬，求事發當天真相記錄儀的，會是蘇歌的仇家嗎？”

“我看有可能。這樣一來，真有行車記錄儀，幹嘛要給交警，拿去換30萬不香嗎？”另外一個同事羅敏接話道。

雖說公民有職責協助交警取證，但這是道德層面，不是法律層面。

“要是仇家，這麼說，30萬真給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如果不給，那對方就交給交警了。”蘇越總感覺邏輯說不過去，“這年頭，還有這樣尋仇的？”

“怎麼就不可能？蘇歌還涉嫌因差評而故意撞人洩憤呢。”羅敏喝了口水，說道。

蘇越嘆息道：“雖然調到了羅勇兩個月前的看病記錄，上面就已經是疑似腦瘤，再說了腦瘤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形成的，但這不能說明他的昏倒是自個倒的還是蘇歌撞的。”

難道這件事最終真的要走法律途徑？

“誰知道呢。最近怎麼這麼多熱搜。昨天那個徐鳳跪行五公里，只因神秘人答應給她十萬塊，還搞得全民接力，請那人自首呢。不過，好歹也籌到了錢。”羅敏吃起了瓜，把話題擴散了。

說話間，蘇歌就來了。

劉芬一看蘇歌，當即上來扯打，被工作人員拉開後還在那跳脫著。

要死要活，反正劉芬一要蘇歌給一百萬，二要蘇歌坐牢。

蘇歌懶得理會。

也就是在這時，孫佺接到了上級通知。

原來迫於輿論壓力，這事市公安廳要求交警這邊今天移交。

蘇歌只得坐上警車，去市公安局接受調查，而黃毛同樣也同車去了。

“喂，警察同志，是不是他坐牢就不用賠錢了？那不行！那不行！這殺千刀的得先拿一百萬出來！”劉芬直接傻眼了，這次沒鬧到錢，把蘇歌給整公安局去了？

妥妥的法盲與潑婦。

市公安局倒是不遠，就在城北大道。

要沒收手機，蘇歌道：“給我先打個電話！”

蘇越正好隨車，說道：“我幫你傳達給秦甯就行了。”

蘇歌笑道：“不是找律師，我是要舉報一個人！”

“誰？”蘇越將手機遞給蘇歌。

蘇歌打通了市電視臺，語出驚人道：“你好，幫我轉市電視臺爆料熱線。”

不一會，電話接進去了，蘇歌說道：“我要舉報，那個讓徐鳳跪行五公里的人，叫做蘇歌！對，蘇軾的蘇，唱歌的歌。”

電視臺：“請問訊息確定嗎？”

蘇歌：“確定，因為我就是蘇歌！我舉報我自己！”

電視臺嗅到了爆款新聞的氣息，語氣都急促了：“你等等，你現在在哪？”

電視臺那邊的接線員沒等來蘇歌的回答，就是嘟嘟嘟的掛音。

隨車的所有人，全部驚呆了！

他，蘇歌，大大咧咧，毫無廉恥，直接承認，那全民接力，勸他自首的主角，就是他！

黃毛本來要去市局接受調查，還有些忐忑，聞言直接炸鍋了：“警察同志，你們看，他壞事做絕！我都說了，他就是個壞人！”

要不是劉芬去醫院陪著羅勇，這會估計又是一陣騷亂！

蘇越雙目寒芒，一字一字問：“蘇歌，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想不到你這麼破罐子破摔！”

蘇歌下了警車，笑道：“有些人要良心受譴責，才會知道網暴殺人於無形。不這樣做，沒人證明我的清白！”

“你這樣遊離於道德與法律的邊緣，蘇歌，你很危險！我現在都不確定，撞羅勇的事，你到底是涉嫌還是故意的了。”蘇越對蘇歌極其失望。

再聯想起蘇歌那天晚上後備箱的錢，難道是來路不正的錢？

“你要是敢吃人血饅頭，法律不會放過你！”蘇越氣得指著蘇歌的背影大罵。

一個鐘之後。

市公安局就被媒體記者圍了個水洩不通。

只能說記者的素材嗅覺與狗仔隊沒啥區別，各種託關係，直接就找到了這裡。

“就在一個小時前，一位叫做蘇歌的人，自己舉報自己，承認了是他詐騙了徐鳳這對弱母女。”

“我們現在位於G市公安局外面，這位蘇歌正在裡面接受調查。”

“到底是什麼樣的道德淪喪，才會讓他對身世淒涼的母女開出這麼殘忍的玩笑？”

“他這是對生命的極度不負責！他這是對全民良知的顛覆！”

“據悉，這位蘇歌也是因差評而蓄意撞小學生的外賣員。據爆料，他擁有鉅額現金，是否涉嫌犯罪，我們有待深度挖掘！”

“最新訊息，這位蘇歌也是先前轟動一時的‘請先生赴死’的主人翁。時至今日，我們很難想象，他當初到底有沒迷辱婦女？”

“是不是他的陰暗經歷，導致了他做出報復社會的舉動，G市關注將帶你進行深度瞭解！請各位放心，法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人在做，天在看！若真壞，必遭譴！”

而秦甯那邊，蘇歌昨天留給她一個備用號碼，就在剛剛接到了一個電話：“你好，請問懸賞三十萬，買外賣員撞小學生的行車記錄儀，是您釋出的嗎？”

秦甯按捺住驚喜，道：“算是！你直接對接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