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點鈔的櫃員蘭姐瞪了瞪許翎,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蘇歌怎麼會不知道許翎的話音意思,只是稍微點醒道:“剛剛銀行還認為我搶劫銀行呢。”
要不是有監控,老子豈不是又得接受萬民指點?
很是認可蘇歌的話,蘭姐對他道:“小翎沒什麼社會經驗,蘇總不要見怪。這樣吧,要是蘇總下次有空,我讓小翎請你喝奶茶。”
蘇歌沒再說話,辦好了手續就走了。
他走後,許翎抱怨道:“蘭姐,你幹嘛要攔著我說話,難道我有說錯嗎?他蓄意撞了小學生,不管人家的死活,現在又有這麼多現金,難保不是轉移資產?怎麼社會上有這種人,壞到骨子裡了,卻豪車豪宅瀟灑著。”
“你得了人家的業績,不看僧面看佛面,少點抱怨。”
“蘭姐,不就一百萬存款嗎?誰稀罕!不就有幾個臭錢!良心沒了,這些就是昧著良心的黑心錢!我甚至懷疑,他這是故意製造的爆點,吃著流量呢。”
“咱們還誤會他搶銀行呢!不經他人苦,別下定論。”
“咱們沒錯,誰讓他像個劫匪呢?大白天的還用鴨舌帽遮住樣子,多半是見不得人!”
這是什麼邏輯???
那蘭姐聽了後,不再對許翎說什麼,似乎打定主意,以後不會再提點她,得讓她接受一下社會的毒打才行:“我準備去吃飯了。你繼續把沒完成的工作完成,就這樣吧。”
等蘭姐從後面的門去食堂的時候,不禁嘆了口氣,搖頭道:“新人不是可以不懂事的藉口和理由,憤青也不是可以審判別人的制高點。看來許翎還是不能勝任她的工作啊。”
中年保安甲看蘭姐準備去吃飯,苦著臉問道:“那位蘇總後面還有說什麼?”
“強哥,別往心裡去。那個蘇總一看就有氣度,他真要計較,早就找你出氣了。”蘭姐看人的眼光還是毒辣的,知道蘇歌讓強哥找下一份工作,純粹是玩笑話。
保安全名陸永強,聽了蘭姐的話後,還是有些惴惴不安:“這事畢竟劉行都出面了。許翎不是加了蘇總的微信嗎?能不能推給我?我不想下崗,家裡還靠我這份工資。”
“你去問問許翎吧。”
蘭姐置身事外。
陸永強連忙去找許翎,孰料許翎竟然對蘇歌百般貶低,將對蘭姐說的話又轉了一遍,還說蘭姐太圓滑了,沒了稜角。
“強哥就不要對這種人的話當真了。他這種社會渣滓,報應不會晚,只會遲到!”
陸永強倒是個直性子:“蘭姐的話一點錯都沒有。先不說人家蘇總關照了你,單他過往的事情是不是誤會還難說,咱們今天不就誤會他了?”
“怎麼會錯?他蓄謀撞小學生的事情,我全程都關注了,我們還有個聲援群,裡面人肉出來他以前還是個生活不檢點的強姦犯呢!”許翎忿忿不平道。
蘇歌被何蒨高階仙人跳,在法院裁判文書網並沒公開,媒體也沒真實的姓名,都是用化名指代。
所以說,蘇歌本人其實最‘出名’的還是‘撞’羅勇那事,因為他露臉了,所以被強大的網路機器人肉出了他所有的資訊。
許翎甚至參與了這個‘正義’的全過程。
說白了,許翎自認為是正義的使者,參與了對蘇歌的審判。
從某種角度來說,她也算是對蘇歌的網暴者之一。
陸永強不再說話,也沒再要微信,最後還是點了點許翎,希望她能明白,正義與無腦憤青有時候是相似的。
許翎不但不記得,反而把蘇歌的存款單圖片發到蘇歌撞小學生的聲援群裡去了。
群裡一下子炸開鍋!
“最新訊息,蓄意殺人的蘇某人,竟然隱匿資產!”
“蘇某人有豪車、豪宅別墅,家裡更有現金過億,是否涉黑?”
“蘇某人是某高官情婦包養的小白臉!”
“氣憤!蘇某人吃人血饅頭,草菅人命!”
“勁爆!蘇某人確定為故意殺人,靠黑流量製造多個爆點,變現超過千萬!”
……
不出半個小時,這張存款單漫天飛舞,竟然愈演愈烈!
接著,有人搶劫‘愛存不存’G市分行的影片也開始發酵!
當夜,註定是熱搜的狂歡夜,多少無良媒體連夜趕稿,甚至高價收買獨家影片,只為吃到第一口熱乎的流量!
蘇歌現在還不知道這些,他要是知道自己好心幫一個普普通通的銀行新人,卻被這個新人無情暴擊,不知會作何感想!
估計會開心地笑出來吧?
出了銀行沒多久,蘇歌就接到了秦甯的電話。
電話那頭,秦甯語氣低落,蘇歌知道官司的結果應該沒能達到預期效果。
徐鳳這個案無關律師的水平高低,而是事件的本身只能是儘儘人道主義。
“我來接你。”
見副駕駛儲物格有口罩,蘇歌便戴上了,免得秦甯看到他鼻青臉腫。
接到秦甯的時候,徐鳳還在那哭哭啼啼,抹著眼淚。
蘇歌終於見到徐鳳,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臉上有著歲月的滄桑,一點不像三十幾歲的人。
“你先上車,我和她說幾句。”
蘇歌想起玄帝所說謀士以身入局,舉棋勝天半子。
“徐姐是吧?”
徐鳳看著眼前戴口罩的男子,見他開著帕梅來接秦甯,以為是哪個富二代,瞬間就沒了好感。
在徐鳳的眼裡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有錢又年輕的男人更是人渣。
蘇歌也沒想和她有過多交集,而是冷冷說道:“明天早上十點準,你抱著孩子在鳳凰廣場等我,我給你十萬塊。”
徐鳳:“你說什麼?”
蘇歌重複道:“明天早上十點準,你抱著孩子在鳳凰廣場等我,我給你十萬塊。”
雖然十萬塊沒法讓孩子享受全程的治療,但好歹能夠支撐前期費用,徐鳳疑惑不已:“你為什麼要幫我?我為什麼要信你?你有什麼條件?”
“愛信不信,別問為什麼!”
說完,蘇歌就回到了車上,留下一臉困惑的徐鳳在原地思慮。
開著車輛,華燈初上。
秦甯依舊有些低落,蘇歌勸慰道:“本身就是法律援助,你做的挺好的了。”
“你剛剛和她說的事,有助於這件事的發展嗎?”秦甯問道。
又是智商線上的問法,而不是直接問蘇歌,你剛剛到底和她說什麼了?
蘇歌猶豫了一下,將他的打算說了出來。
秦甯否定道:“不行!這樣做等於把你陷入更深的泥沼地裡。我不同意。”
“謀士以身入局,舉棋勝天半子。這事如果運用得當,負負得正的機率非常大,也算是我的破局之道。”蘇歌喃喃自語。
口罩事件都過去了,蘇歌突然戴口罩,事出反常!
秦甯關心問道:“你遇到什麼事了?”
“我去打劫銀行了!”蘇歌隨性地自我調侃。
他也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刺激。
秦甯嚇了一跳,拍著胸口道:“你別嚇我!”
可蘇歌的確臉上有被蹂躪的痕跡!
況且蘇歌看起來一點不像開玩笑。
他正要解釋,來了一個陌生電話。
“你好,蘇總!方便講幾句嗎?”
竟然是陸永強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