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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每次七曜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十六月都在睡覺,七曜照舊渡些靈力過去,

就這樣過了五六天,某天清晨,十六月起身,便覺渾身輕鬆,高興地直跳腳,

又可以做作了。

舒舒服服泡了個澡,看著屏風上的荷花蓮蓬,眼睛一亮,對著外面興奮大聲道:

“師兄,師兄....”

七曜聞言從一本已經泛黃的書上抬起眸子,看向屏風道,楞了好一會兒,

他的師弟這是病好了?

心中感覺很微妙,竟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還有些慶幸和愉悅,嘴角微揚

“怎麼了。”

說著站起身走去,在屏風前停了下來。

“師兄,明天我們去看荷花,這個季節正是吃蓮子的時候。”

想著鮮嫩可口的新鮮蓮子,十六月口中便止不住分泌唾液。

七曜透過屏風,隱約可見十六月仰躺在澡桶邊,早已散落的頭髮搭在外面,七曜嘴角微勾,目色難得柔和,道,“好。”

說罷轉身又提醒道,“師弟記得將頭髮擦乾。”

十六月高興回道,“好嘞!”

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又恢復到那場意外前,只是不再隨意跨過那道無形的界限。

當然十六月並不這麼想,這幾天想了很多,相愛並不是那麼容易,相遇——相知——相愛——相守,缺一不可,需徐徐圖之,比如時不時約會,旅遊,吃飯,看電影......看電影就算了。

準備以柔克柔,柔中帶剛,攻心為上!

七曜回到榻上坐下,又翻了翻書,微皺著眉,看著書頁上的幾行古字,

一則以自身邪念之力

二則以邪物之力為食

七曜扶著額頭,一隻手在那頁紙上輕敲著,輕聲嘆息。

十年前自生邪念差點入邪,把無相閣給鬧個天翻地覆,還是四大仙門聯合才除了他的邪念,也正是因為如此無相閣才毀了他的靈基,貧瘠的土壤再也長不出參天大樹。

七曜的眉頭越皺越深,垂眸深思,可若不修復靈基,絕不可能達到巔峰,遇到弱一些的邪物還好,若是遇到厲害的,怎麼保全自己和師弟。

好不容易師尊才放他下山,這是一個絕佳的修復靈基的機會。

而且他有濯龍,可以淨化大部分邪念,去濁留清,

不若試試第二個方法?

屏風後傳來穿衣服的聲音,七曜趕緊將書放入袖中,轉過頭便見頭髮還溼漉漉的十六月晃悠悠地向他走過來,內衫鬆鬆垮垮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眼中睡意濃郁。

七曜起身走了過去,心想是不是傷還沒好透。

十六月眯著眼看著七曜走過來,他便懶得走了,直接等到七曜走到他跟前便攤在他的肩上,喃喃道,

“好睏,師兄。”

說著還用手揉了揉眼睛。

七曜笑道,“誰叫你泡那麼久。”,又捏了捏他還在滴水的頭髮,

“不是說要擦乾的嗎?”

十六月覺得自己都要睡過去了,支吾道,“忘了。”

七曜耳邊聽著他都有些輕緩的呼吸,無奈,手上捏起火苗放在他頭頂順著髮絲往下走,不一會兒,水汽冒出,十六月髮絲上的水便不見了。

七曜攙著他往床走去,十六月忽地睜著一隻眼睛,意味不明地說道,

“師兄對我還是這般好啊,真是很難讓人拒絕。”

七曜挑眉,“前幾天可不是這樣說的,而且拒絕得很果斷。”

十六月貼在他耳畔,委屈道,“師兄那時太殘忍了,真的對我痛下殺手,我一時沒法接受。”

七曜的耳朵有些熱還有些癢,眼眸暗了下,道,“痛下殺手?要是真的,我早就抱著你的屍體回仙門請罪了。”

十六月輕笑道,“知道師兄疼我,手下留情,這不,我又悟了。”

七曜疑惑看他,“悟了?什麼?”

十六月來了興趣道,“師兄不喜歡用強,得用懷柔政策,喏,”

說著拉開衣襟,那寬鬆的袍子就半掛在肩上,似掉非掉,“看,喜歡嗎?要不摸摸,手感不錯!”他自己摸了好幾把,信心滿滿。

七曜淡然地掃了眼,客觀評價道,“確實不錯。”

十六月拿起他的手,期盼道,“你摸摸,不上手試試怎麼知道好與不好?”

七曜抽回了手,淺笑道,“非禮勿碰。”

十六月追逐道:“那是對你!我不介意,一點都不介意!”

七曜有些頭疼,將他按坐在床上,十六月嘿嘿一笑,順手就拉住七曜胸口的衣襟,矯揉造作道,“師兄,你就真的忍得住.....誒,你幹嘛,我怕黑!”

看他做作欠打的表情時,七曜一把拿起被子就蓋到他頭上,眼不見為淨。

十六月點到為止,識趣地抱著被子滾了一圈,沒一會兒便呼呼大睡起來。

七曜暗自翻了白眼,涼涼地看了眼睡得理所當然,沒心沒肺的人!

最後還是上前將他胸口的衣衫繫好,隔著衣服料子摸了一下

手感確實不錯,酥酥麻麻帶著火星子,便感覺有些悶熱,

於是走往窗邊,開啟了窗戶透透氣,

突然屋裡銅鏡裡一道白光閃過,七曜屏氣凝神,警戒地看著那面鏡子,鏡子中所映出的屋內的場景瞬間晃動,漸漸模糊直至消失。

隨之,鏡面上出現一個男子,那個男子嘴角含著笑意,儒雅俊朗,若郎朗清風。

那個男子溫柔地看了眼七曜又把視線轉移到床上已經熟睡的十六月,卻只是看見一道背影。

七曜連忙闊步走在鏡子面前擋住了那人的視線,周身寒意,目光冷冷地看向鏡子上,聲若寒霜,

“想不到光風霽月的無相閣主竟有偷窺的癖好。”

鏡子那人臉上的笑意僵住,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哀傷,道,

“看護的那麼緊,連看都不許別人看一眼。”

七曜對他話語中的失落熟視無睹,淡淡道,

“你來想做什麼?”

鏡子那人抬起眼,一向明朗的眼眸中是恨意和殺意,

“若我說要了他的命又何如?”

七曜冷笑一聲,

“那你便是要我連最後的救命之恩都不顧!你要是動他,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鏡子那人眼眸中一絲哀痛快速閃過,臉上又是那般如春日暖陽般的笑,斜眼看向十六月的背影,語氣中帶著嘲諷的意味,

“御靈,這世間最瞭解你的人是我,玩玩就算了,這種上不得檯面的俗人很無趣的。”

七曜上前一步,“你瞭解我?沒想到閣主也是個自大狂妄的人,我要怎樣,喜歡怎麼樣的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評判。”

青陽柏相嘆惋,“聖光門本就貧瘠,你待久了,見識也就狹隘了,難免丟失驕矜的心性和傲骨,外面的世界很大,只要你願意回來,你就還是仙門中最璀璨的星芒。”

七曜:“你以為我還能回去嗎?”

青陽柏相有些激動,笑容更盛,“只要你願意。”

他的笑容有些刺眼,七曜眼中盛滿了即將噴湧的火光,切齒痛恨道,“御靈早就死了!你怎麼還活在過去?啊!你親手毀了他你不記得了嗎?你看清楚,我是聖光門——七曜!”

青陽柏相笑容凝滯,僵硬地嘴角動了動,這件事是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是不是因為你那個愚笨又沒有天資的師弟?”

七曜:“我的事情由不到你過問!還不快滾,真當我不敢動手?”

青陽柏相愣了片刻,御靈是不會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的,低眉斂去痛楚,冷聲道,

“御靈莫不是以為你還是十年前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天縱奇才?”

七曜袖中的指尖微微顫抖,道,

“現在又是十年光景,乾坤未定,青陽柏相,我不是那個被打不會還手的薄野御靈了。”

鏡子中的人輕笑道,

“若我要動他,要他死,你以為就憑現在的你,護的住嗎?我殺死他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

七曜捏緊袖下的拳頭,目露寒芒,暗紅色的靈光籠罩周身,

“那你便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