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晚風邀請她的長髮共舞,一縷烏亮的髮絲劃過飽滿的紅唇,黑紅映襯,豔色無邊。
喉結微微滾動,琴酒不動聲色地對上她揶揄的視線,不置可否地勾唇冷笑。
“呵,究竟是不是雪莉,還需要驗證一下。”
狙擊鏡中餘光瞥見某個礙眼的小鬼,他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旋即毫不猶豫地瞄準鈴木園子扣下扳機。
松本桑眉梢微揚,勾唇不緊不慢地透過望遠鏡觀察。
無錯書吧平穩下降的電梯內,柯南驟然發現鈴木園子的頭部一個小紅點正在緩緩移動。
心頭猛地一跳,他連忙利用博士發明的多功能眼鏡調整視野。
——正對面大樓的樓頂上有兩個一身黑衣的人,其中一人正拿著狙擊槍。
月光下,那人散發著淡淡光芒的銀白色長髮隨風飛舞,肆意又張揚。
糟糕!
是琴酒!
剎那間,身體如墜冰窖,即便隔著七百多碼的距離,柯南也能感受到琴酒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昨天凌晨藏身在儲物櫃中的窒息感,好似再次包圍了他。
柯南恍惚了一瞬,隨即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蔓延著整個口腔,疼痛拉回了他偏離的思緒。
大腦瘋狂地高速運轉,柯南張了張嘴想喊點什麼,讓鈴木園子避開子彈,卻又想起他現在還是個啞巴。
這一瞬間,他開始痛恨自己的魯莽,自身的渺小和無能為力之感如同滔天巨浪般席捲而來,深深地淹沒了他。
估算著最佳躲開的時機已逝,子彈下一秒就有可能穿透玻璃奪走鈴木園子的性命,柯南咬了咬牙,藉助腳力增強鞋朝她撲了過去。
“啊!”
猝不及防被人狠狠一撞,鈴木園子只來得及驚叫一聲,旋即失去平衡地朝身旁的毛利蘭壓了過去。
下一秒,接連兩聲異響,電梯下降的趨勢陡然消失不見,眾人失重地輕微晃動了一下身體。
“好痛!”鈴木園子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撐著玻璃站直身體。
她眼裡含著一點兒生理性的淚花,連忙問同樣腦袋磕在玻璃上的毛利蘭。
“小蘭,你怎麼樣?”
毛利蘭憋住泛起淚花,朝擔憂又愧疚的鈴木園子笑了笑。
“我還好,不疼的。”
鈴木園子鬆了口氣,這才有心思和罪魁禍首算賬。
她臭著一張臉,雙手叉在腰間,盯著正揉著屁股的柯南,語氣不善。
“柯南,你是怎麼回事,好好地坐個電梯也能狠狠地撞過來!”
柯南見沒有追擊的子彈,也沒有紅外線瞄準器的光點,心神一鬆。
他揉著摔痛的屁股,思忖著可能是琴酒發現園子不是雪莉,放棄了狙擊。
聽見鈴木園子的質問,他隱秘地翻了個白眼,朝電梯下方的樓層望去。
這個現在還搞不清狀況的女人,他沒空和她掰扯。
猩紅的火焰在黑煙的助威下,朝著周圍肆無忌憚地侵襲。玻璃在高溫高壓的逼迫下,不堪重負地破碎。
驟然爆破的碎裂聲、滾滾升騰的黑煙,驚得本就因電梯不明停下而驚慌的女賓們花容失色,紛紛尖叫出聲。
沢口秘書懷抱著幾分希望,按了幾下熄滅的電梯控制面板,失望地說道。
“不行,沒有動靜。”
柯南視線轉向有些走神的毛利蘭,微微一愣,來不及多想,摸出手機敲下了一行字。
——小蘭姐姐,快揹我。
毛利蘭立刻壓下心中的狐疑,應了聲好。
柯南一腳踹開電梯上方的天窗蓋,手腳靈活地爬上了電梯頂,一刻不停地藉助手錶的電筒走到電梯門前,企圖扒開門。
毛利蘭在拉上了鈴木園子之後,看見柯南的舉動,立刻說道。
“柯南,我來吧。”
在毛利蘭的努力下,緊閉的大門不負眾望地被開啟,眾人慌忙走進了樓內。
在看清所在樓層是45樓後,她們臉帶喜色,馬不停蹄地跑向聯絡橋。
琴酒收回望遠鏡,摸出手機撥通了潛入進雙塔摩天大樓b棟60樓伏特加的電話。
“是我,你那邊怎麼樣?”
伏特加留意著從a棟透過聯絡橋的人,一邊回答大哥。
“沒有發現雪莉,我這邊過來的都是男的。”
琴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輕描淡寫地命令伏特加。
“把橋炸了。”
既然人沒有下來,那麼,雪莉此刻必是還在a棟頂層大樓裡。
慢條斯理地收好手機,他淡淡瞥了一眼沉寂又熱鬧的a棟大樓。
隨“天國最近之地”一起灰飛煙滅,也算是不辜負她那一顆好用的腦袋。
冷風吹動他略長的劉海,隱約露出了那一雙平靜無波的幽綠眼眸。
夜色冰冷,寒意刺骨。
松本桑眺望著人影晃動的走廊,未置一詞。
她在心底輕聲嘆息,祝你們好運。
稍頓一瞬,她微微一笑,驀然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諷刺——她高高在上的祝福似乎很假。
這個想法只在腦海一閃而過,隨之消弭無影。
琴酒收拾好狙擊槍,抬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身,親暱地吻了吻她小巧的耳朵。
“我們下去欣賞稍後的煙火?”
“煙火”這一詞,令松本桑記起了他們曾經的對話。
——真熱鬧,快到新年了呢。
——呵,炸一棟樓慶祝?
今時今日,異國平安夜,當日的話也算是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