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鋼鐵巨人般屹立的雙塔摩天大樓燈火通明,遠眺恍若兩根會發光的擎天柱,支撐著厚重的夜空。
今夜,號稱“離天國最近之地”的雙塔摩天大樓向世人正式宣告它的誕生,a棟頂層一片歌舞昇平,然而變故就在一瞬。
剎那間,黑暗如水般順流而下,明亮的燈火一層層熄滅。
雙塔摩天大樓的a棟腰線處,絢爛的火光拉著濃濃黑煙衝破玻璃的桎梏,在黑夜中隨風招搖。
輕眨了一下眼眸,紅眸中肆意躍動的火焰隨之泯滅,松本桑瞥了一眼已經架好狙擊槍的琴酒,朝頂層望去。
一隻蒼白且骨節分明的手拿著望遠鏡倏爾出現在眼前,捲翹的長睫忽閃,她抿了抿唇,一言不發地接過了望遠鏡。
琴酒看見她的小動作,眼底漫著點清淺的笑意,慢條斯理的開口。
“還在生氣?”
漫不經心的口吻,恍若隨意一提。
松本桑沒有理會他,兀自調整著望遠鏡。
夜色披拂,清輝的月光灑落下,描繪出她精緻的眉眼。
琴酒凝視她須臾,薄唇微勾,似要啟唇說點什麼,卻聽見她淡淡說道。
“有人坐電梯下來了。”
琴酒笑意一斂,目光冷冽地透過紅外瞄準鏡搜尋著目標的身影。
雙塔摩天大樓貴賓乘坐的瞭望電梯使用的是另一套電源,在地下電力室和發電機室被炸燬的時刻,它和樓梯成為了唯二的逃生通道。
開幕式的賓客被分為兩撥,女人、孩子和老人乘坐了望電梯逃生,而男人則透過樓梯前往60樓的聯絡橋逃生到b棟。
步美、光彥、元太和灰原哀四人和其他女賓客同乘電梯逃生,電梯卻在行至66樓時,意外地停住。
電梯的大門緩緩開啟,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站在門外。
步美、光彥和元太三人對視了一眼,先後走出電梯,示意女人上電梯。
“請。”
灰原哀見狀,也跟著出了電梯。
女人抱緊了孩子,有些猶豫,“可是——”
光彥仰頭笑著說道:“沒關係,我們可以從60樓的聯絡電梯逃生。”
“我們下面再見吧!”元太伸手再見。
步美推著女人,催促著她進入電梯,“快點,快點。”
女人抱著孩子深深鞠了一躬,感激道:“謝謝你們,小朋友。”
電梯緩緩合上,暢通無阻地朝生路而去。
松本桑藉助望遠鏡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細眉微挑,清亮的眼底一片冷漠。
帶著嬰兒參加宴會?
——這個女人腦子裡的水可以下一場大雨。
至於那四個天真善良的小朋友——
在隨時可能二次發生爆炸的時候,將逃生的機會讓給他人,她該歌頌他們的無私奉獻的精神?
松本桑涼薄地勾了勾唇,淡淡吐出一個詞。
“蠢貨。”
琴酒眸光微動,餘光從她身上輕掠過,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打算救他們?”
松本桑淡淡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捋了下被風吹亂的鬢髮。
“我只會殺人,沒學過救人。”
頓了頓,她揚了揚下巴,示意瞭望電梯又回到了75樓。
“聽天由命。”
冰冷的話語遁著凌冽的夜風,飄散在無邊的黑暗中。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不論好壞。
她不是個好人,也沒有善心,從不插手他人的選擇。
“筆,今天怎麼會這麼倒黴!”鈴木園子拉著毛利蘭一邊走進電梯,一邊感嘆,“先是兇殺案,後是有人炸樓。”
毛利蘭擔憂地望了一眼聯絡橋的方向,“希望大家一切順利。”
他們是最後一批乘坐電梯的賓客,也不知道走樓梯的人怎麼樣了。
鈴木園子拍了拍毛利蘭的肩膀,樂觀地說道。
“大家一定會沒事的!”
她撩了一下新燙的捲髮,語帶惋惜。
“就是可惜了我新做的髮型。難得我打扮得那麼漂亮!”
柯南愣愣地盯著和灰原哀同款的髮型的鈴木園子,恍惚間,園子的模樣和宮野志保有一瞬重合,
瞳孔猛地一縮,他心底瀰漫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與此同時,正對雙塔摩天大樓a棟的對面頂樓。
看見鈴木園子踏入電梯,琴酒微眯著眼眸,涼薄的唇緩緩勾勒出一抹嗜血又興奮的弧度。
“抓住你了——雪莉!”
他因興奮而沙啞的嗓音,幽幽地漫過空寂的天台,襯得氣氛詭異又危險,黑暗剎那間恍若蘊含著未知的危險。
松本桑眉梢微動,不可思議地睨了一眼倏然變態的男人,望著鈴木園子腦袋上多出的一個小紅點,沉默了須臾。
“你是說——園子是雪莉?”
她平靜上揚的語調,配合著獵獵作響的狂風,莫名有些嘲諷。
她很確信狗男人調查過鈴木園子,不說了解,起碼應該見過照片。
園子今天比起平時,也就髮型有變化。
那一頭新燙的漂亮捲髮令人眼前一亮,卻也讓人略感陌生。
但,總得來說,也沒有陌生到令人認不出來的地步。
除非——
他只認得那一頭捲髮。
得出這種似笑非啼的結論,松本桑好笑的同時,又有些心疼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鍋的園子。
——這是怎麼一種倒黴的體質。
琴酒聞言,眉頭頓起凌厲的褶皺,緩緩平靜又詫異的說道。
無錯書吧“鈴木園子?”
松本桑從斗篷兜裡摸出手機,將下午園子發過來的照片找出,翻轉手機直直地懟在男人眼前。
——照片中,一頭漂亮捲髮的女孩古靈精怪地朝著鏡頭拋媚眼,生動活潑極了。
“你的化成灰都認識,就是指的——髮型?”
松本桑歪了歪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琴酒,輕輕柔柔的嗓音說不出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