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門前。
柯南懷裡抱著一束鮮花,垂頭喪氣地站在目暮警官身邊,聽著兩人無意義的客套。
“那松本小姐,我就先安排警員先送柯南這孩子回去了。”目暮警官摸了摸柯南的小腦袋。
“麻煩您了,請慢走。”松本桑低頭看了一眼滿臉寫著不情願的柯南,彎腰對他笑道,“再見啦,柯南。”
柯南擠出一個笑容,“松本姐姐,再見。”
真是謝謝你,有你這安排,我回去一定少不了一頓臭罵!
松本桑看出他笑容底下的咬牙切齒,朝他嫣然一笑,目送他們上車離去。
轉身回到花店櫃檯,她掃了一眼面前擺著的兩臺電腦,烏亮的黑眸中滿是愉悅。
整理完會客廳,松本桑站在櫃檯前低頭整理著鮮花。
柔順的墨髮隨著她低頭的姿勢垂散在一側,泛著烏黑亮麗的光澤。卻一縷調皮的碎髮落在她的臉頰上,晃晃悠悠,惹得她頻頻蹙眉,卻不願意伸手將它捋順。
“叮鈴鈴~”緋紅色風鈴搖曳。
松本桑抬眸,望進一雙森冷銳利的墨綠色眼瞳之中,無邊地冷意與危險蔓延而來。
有點兒眼熟。
黑色禮帽下,銀白色長髮散發著瑩瑩光澤,一身無裁剪的黑色大衣一絲不苟地穿得整整齊齊,稜角分明的臉上冷若冰霜,周身氣場陰沉駭人。
若是忽略他雙手揣兜的姿勢和冷冽的氣質,倒像是上個世紀油畫裡走出的紳士,矜貴、神秘。
松本桑像是被男人駭人的氣勢所懾,愣愣地站在那,隨著他一步步地靠近,臉色逐漸變得蒼白,杏眼微微瞪圓,嫣紅的唇緊抿著,像一隻生於悠然叢林中忽然受驚的小鹿,我見猶憐。
高大的男人邁著修長的腿,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銳利的綠眸居高臨下地緊鎖住她。
松本桑倏然低下頭避開他迫人的視線,緊了緊手指,抿唇小聲問道:“先生,有什麼能幫到您?”
琴酒垂眸盯緊了她,自然沒有錯過她細微的小動作,也察覺到了她看似鎮定的聲音中極力掩飾的顫抖。
“一束花。”
男人低沉陰冷的嗓音幽幽響起,好在話中並未透露出惡意。
松本桑的神色可見地放鬆了一些,語氣也不如之前那般僵硬,“您是想要些什麼花呢?”
“隨便。”
冷冰冰的兩個字,昭告著男人不在意的態度。
松本桑噎住了。
她偷偷抬起眼,想要打量他的神色,卻正好對上對方那雙銳利如刀的綠眸,頓時纖細的身子輕微地顫了顫,卻沒再躲避他的目光。
她緊抿著紅唇,迎著男人打量的目光,用纖細修長的手指,指了指櫃檯上剛剛整理好的花束,“您看這一束可以嗎?我剛剛整理好的。”
琴酒餘光瞥了一眼花束,綠眸危險地眯起。
以白玫瑰為主,白桔梗為次,間或點綴著尤加利葉、綠玲草的花束,從美學的角度來看,少女的審美無疑是極好的。
但,它的基調是白色的。
讓一個遊走在黑暗、危險世界之人,買一束象徵純潔的白花。
這,很有想法。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乖巧無辜地眨著雙眼,等待他答覆的少女,唇角一扯,白牙森森,陰惻惻道:“很好。”
如願以償看見少女被他嚇得瑟縮了下身子,他嗤笑,“伸手。”
他語氣冰冷而平淡,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松本桑一愣,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卻依舊乖乖照做,伸出了白皙柔嫩的右手。
琴酒垂眸睨了一眼,眸光微閃。
少女手心向上攤開,纖細修長、燈光下恍若玉雕,沒有一絲的瑕疵。
松本桑看著男人從兜裡伸出帶著手套的左手,慵懶隨意地停在她掌心的上方,緩緩張開。
“嘩啦啦~”一把硬幣從他手中落在她手掌之中。
松本桑遲緩地眨了眨眼,眼看硬幣就要溢位,慌忙伸出左手,與右手並在一起。
很快,一把大約四、五十枚以100日元為主的硬幣堆滿了少女的手心,零星幾枚掉落在櫃檯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少女細眉輕蹙,盯著手裡的一堆硬幣,紅唇微啟,一點貝齒隱約可見,似是想說什麼。
但男人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琴酒收回手,於半道上微微一頓,隨即拿起了那一束純白的鮮花,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銀白色長髮隨之搖曳。
松本桑望著那頎長挺拔的身影融入無邊的夜色之中,唇角掀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森田製藥公司。
她在心底呢喃這個名字,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伏特加無聊地坐在駕駛座滑動著手機,察覺到有人朝著這個方向而來,警覺地抬起頭,神色一改之前的散漫,渾身進入戒備之中。
待看清來人,他才恢復成一貫憨厚的形象。
等等!
他看見了什麼?
伏特加瞪大了雙眼,盯著他大哥左手拿著的一束與他氣質格格不入的鮮花,情不自禁地嚥了咽喉嚨。
組織top killer、花。
一個狠戾無情,一個嬌弱浪漫。
這兩個詞的組合在一起,怎麼看都覺怪異。
他是知道大哥今天是去花店試探松本桑的,為此他還特地給大哥換了一把硬幣。
無錯書吧但他真的沒有料到他大哥竟會真的帶回一束花,而沒有直接扔進垃圾桶。
琴酒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將花束往後座一扔,瞥了一眼發蠢的小弟,面無表情地開口。
“開車。”
“好的,大哥。”伏特加下意識地應道,卻沒有動作。
他不受控制地瞄了一眼後座的花束,麻木地想道,不僅沒有扔掉,還是一束白花。
對,一束純潔的白玫瑰。
琴酒皺著眉看向沒有動靜的伏特加,順著他偷瞄的動作,餘光瞥了一眼純白的花束,冷嗤。
“你想把它染紅嗎?”
森寒的殺氣瀰漫在保時捷356a狹小的空間內,似乎空氣都被凍結成霜。
伏特加健碩的身軀猛地一顫,腦子瞬間清醒,他還不想腦袋開花,白花就白花,挺好的。
他腳下一踩油門,正襟危坐地握著方向盤,緊盯著道路目不斜視,“不,大哥,我這就開車。”
琴酒冷笑一聲,半闔著眼靠在副駕駛座,將松本桑與那天晚上那個女人對比。
少女嬌嫩的臉龐浮現在他眼前,低眉順眼,長睫微顫,一雙圓潤的杏眼清澈明亮——純然無害。
他綠眸微眯,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倏然,他坐直身體,伸手將後車座下的膝上型電腦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