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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巧合

琴酒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根明明滅滅的香菸,煙霧繚繞間,他平靜無波地注視著昏暗夜色下面容模糊不清的女人,清冷的月光灑他銀色長髮上,為他鍍上一層銀光。

伏特加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良久回不過神來。

大哥竟然被調戲了!

除了貝爾摩德,竟然還有人敢調戲大哥!

琴酒瞥了眼一臉蠢樣的小弟伏特加,冷哼了一聲,殺氣凌凌丟下一個字,一腳踩滅丟在地上的煙,轉身離開。

“走!”

伏特加一下子被凍醒,趕忙跟上了腳步。

坐在保時捷356a中,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偷瞄他大哥的臉色。

臉色雖然很冷,但心情看起來還可以。

他放鬆了下來,謹慎地開口道:“大哥,東京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厲害的角色。”

只是短短几分鐘,那個女人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殺死了對方。

沒有打鬥、也沒有用逼迫,僅僅只是製造心理上的壓迫感來迫使對方放棄抵抗,也沒有洩露絲毫的殺氣,這很難得。

可以說和在組織中的代號成員相比,她也毫不遜色,甚至可以排得上前幾,畢竟能做到這樣的代號成員屈指可數。

伏特加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只能這麼描述,甚至這個詞程度還輕了。

其實,有一個詞挺適合的

——變態。

但他不敢,畢竟有時候他大哥比對方變態多了。

琴酒坐在副駕駛座,指尖夾著香菸,煙霧繚繞。

他回憶了一下,對方的形象和作風,可以肯定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或者見過。

“哼,那群廢物!”他嗤笑一聲,冷冷開口吩咐伏特加,“讓他們好好調查一下。”

他對情報組本就不滿,偏偏這次東京來了個危險的傢伙,要是對方對組織不利,他們還一無所知,他十分樂意送他們下地獄,他的伯萊塔已經冷了很久了。

短暫的對視,那雙眼睛裡沒有殺人後的興奮與殺意,彷彿殺人對她來說是個稀疏平常的事情,就像在路邊拔了棵草,摘了朵花。

也沒有被人發現的驚慌,甚至還帶著笑意衝他眨眼。她還是第一個第一次對上他眼睛,沒有絲毫害怕的,這很有意思。

他輕笑了下,眼中興味盎然,他有點期待和對方對上,那感覺一定比普通的老鼠更讓人興奮。

看著大哥殺氣四溢的樣子,伏特加不敢耽擱地趕緊點頭,生怕晚上那麼一秒,大哥的槍就頂在他的頭上了。

等了一會,他沒聽見下一步指示,轉頭就看見了大哥那副變態的樣子。伏特加默默打了個哆嗦,握緊了方向盤,不知道又是誰要倒黴了。

天空暗沉沉的,烏雲翻湧,好似隨時可能會有一場大雨傾盆而下。

一輛古董保時捷停在殯儀館前的街邊,在停滿了車的路邊上毫不起眼,又格外顯眼。

琴酒姿態放鬆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用打火器點燃一根菸,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漂亮的菸圈。

恪盡職守的開車小弟伏特加拿著手機,正在檢視著今天的任務資料。

“來了。”琴酒冰冷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伏特加忙抬起頭,目光鎖定在殯儀館前停下的計程車。

藍色計程車的右後車門開了,一雙白皙纖細的腿率先伸了出來,黑色高跟鞋穩穩地落地後,簡約的髮髻上彆著一頂小巧精緻的禮帽、身穿黑色衣裙的女人輕巧優雅地下了車,風輕輕掀起她禮帽的黑紗。

伏特加看清了那張和資料上別無二致的臉,溫柔的眉眼間帶著淡淡的哀傷,鴉羽般輕顫的長睫遮住了雙眼,鬢角的碎髮隨風飛舞,精緻溫柔、純然無害。

松本桑,18歲,父母十二年前死於爆炸案,此後隨華籍祖父生活。十二歲祖父逝世,同年赴美留學,今年畢業於哈佛大學設計學院。

四天前從漂亮國回到東京,兩天前組織成員中村倉駿病發時和她在一起。

伏特加怎麼看,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

硬要說點兒特別的地方,也就只有松本桑接連跳級,在未滿十八歲讀完了大學。

這是隻是對比普通人而已,在組織中比她更加出色的人比比皆是,甚至她所修的專業還是藝術類。

伏特加沉默地看著松本桑進入殯儀館的背影,轉了轉眼睛,果斷放棄了思考,他很有自知之明。

“大哥,松本桑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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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從那抹窈窕的身影上收回目光,瞥了一眼一臉求知慾的小弟,聲音低沉地說道:“巧合。中村倉駿的死亡太湊巧了。”

巧合?

伏特加滿臉疑惑,中村倉駿死於急性心梗,就他那樣的放縱糜爛的生活方式,猝死不是什麼很奇怪的事情。

琴酒吸完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摁滅,又摸出一根菸夾在膚色蒼白且骨節分明的手上,格外好看。

伏特加十分上道地為他點菸,把小弟作用發揮得淋漓盡致。

“父母。”緩緩吐出一口煙,琴酒惜字如金地提示他。

伏特加把資料翻到屬於松本夫婦的那一頁,若有所思。

松本夫婦生前都是科研人員,名下有著一家名氣不小的醫藥公司。他們雙雙死於十二年前的汽車爆炸案,同年中村倉駿以一項科研成果加入組織。

在此之前,中村倉駿在醫藥界名不見經傳,科研能力並不出色。

“可是,雪莉並沒有在中村倉駿身上查出什麼不對的地方。”

伏特加記起了中村倉駿的屍體研究報告,冷不丁地弱弱提出疑問。

琴酒拿煙盒的手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伏特加一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眼假寐。

伏特加看了一眼不打算在回答他的琴酒,默默嚥下了心中疑惑。

松本夫婦出事的時候,松本桑才堪堪六歲,她真的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嗎?

中村倉駿在松本夫婦死亡案件的調查中並沒有任何嫌疑。

況且年幼之時的松本桑因身體不好,根本不見外人,可以說從未見過中村倉駿。最多隻在她剛出生時,中村倉駿單方面見過她。

在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後,她受到刺激高燒不退,直至離開霓虹前都並未出過醫院,也不可能和中村倉駿有過接觸。

伏特加不太相信,一個不到六歲小女孩能夠知道這案件背後的不為人知的辛秘,並在多年後用隱秘的手段造成中村倉駿的死亡,為父母報仇。

中村倉駿與松本夫婦死亡有關聯,這一點,連組織也只是推測而已。

他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大哥,小小地腹議,即便松本桑與中村倉駿的死有關係,那也應該交給情報部,完全沒有必要勞煩大哥出手。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派出組織的top killer,未免有點兒小題大做。

松本桑輕輕壓住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衣裙,餘光瞥了一眼右側停放的車輛,其中有人在盯著她。她眸光微閃,神色不變地走向殯儀館。

中村倉駿的死亡本不該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可如今卻有人在調查她。

什麼人會在意中村倉駿的死亡?

中村咲希和中村倉駿這對夫妻名存實亡,根本不可能在意他的死亡。他們的女兒中村和美也對這個父親沒什麼感情,同樣不可能會去調查。

那麼答案就只剩下一個,中村倉駿任職的森田製藥公司。

松本桑望了一眼風起雲湧的天空,略帶興味地勾了勾唇,而後調整好表情,不緊不慢地走進了中村倉駿告別式的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