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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欠一命,還一諾

呼——

一陣風吹過。

吱呀——

突然,門被吹開了。

何憶濃望了一眼,門口沒有人。

她走過去,探頭望了望,一點動靜都沒有。

關上門,轉過身,一個身影憑空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就坐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

男子一身黑衣,劍眉星目,清朗端正,手中拿著一柄長劍。

他就是獨行劍客沈陌離。

攝政王府守衛重重,能悄無聲息地來到她面前,功夫絕對一流。

“你就是沈陌離?”何憶濃問。

“是!這是你送到清風茶樓的?”沈陌離拿出了那塊玉佩。

“嗯!”何憶濃點頭,“我是攝政王妃,藥王谷的大小姐何憶濃!”

“見過大小姐!”沈陌離拱手行禮道。

沈陌離敬的是藥王谷的大小姐何憶濃,可不是什麼攝政王妃。

藥王谷的勢力是隱形的,無形的,也是無法估量的。

池墨軒看中的,也是何憶濃身後的藥王谷的勢力,至於丞相府的嫡女真千金,不過是說來好聽名頭響亮一些而已,對於池墨軒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前世,她手裡握著藥王谷的人脈、勢力,只是在她被傷得千瘡百孔、心灰意冷之時,利用它們策劃了自己的“詐死”,藉機離開。

她還沒開始享受美好的新生活呢,就又回到了從前。

都聽說過死了的人談重生,還沒聽說過,她這前世活得好好的人又回到從前重新開始的!

哎,管他呢!

這一回,有了前車之鑑,她只會活得更好。

“小姐想讓我做什麼?”

沈陌離是江湖劍客,仗劍天涯,行走江湖,快意恩仇,當然,也免不了受傷。

受傷,就要看病吃藥。

沈陌離求醫藥王谷。

藥王谷出手相救,救了他一命。

欠一命,還一諾。

沈陌離以一塊玉佩為信物,就是何憶濃交給清風茶樓掌櫃的那塊玉佩,允諾一事,今後若藥王谷有事相求,所求必應。

類似這樣的事,藥王谷每天都在發生。

所以,藥王谷真正的實力,是池墨軒這個攝政王都想要利用的。

“我想請你做我的保鏢,保護我,還有……”何憶濃輕撫著自己的腹部,“還有我肚子裡的孩子,期限一年!這期間,我會付你酬勞,一個月一千兩銀子。”

何憶濃想著,一年之內,她怎麼著也能想辦法離開這攝政王府了。

“好!”

別說是保護何憶濃,就是要他的項上人頭,沈陌離也會二話不說,當即奉

何憶濃拿出一塊令牌,“這是王府的出入令牌,你拿著,明早,從大門進來,只說是我請你來的便可!”

“好!”

沈陌離接過令牌,告了辭,身形一閃,便不見了人影。

今日,完成了許多事,何憶濃躺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靜逸軒。

池墨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何憶濃明明是喜歡他的,這一點,他曾經無比確認。

所以,在他提出娶許蔓蓉為側妃的時候,他知道何憶濃會鬧一陣子,他想著,會跟她解釋清楚的,也是慢慢向她證明,無論他再娶誰進來,再納多少妾侍,他心裡喜歡的人只有何憶濃。

可是現在,何憶濃好像不要他了。

他心裡前所未有的慌亂無措。

這個側妃,無論他娶還是不娶,都很難辦,進退兩難,騎虎難下。

恍恍惚惚間,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池墨軒只覺得身體忽地一輕,自己像是變成了一縷輕風,飄在空中。

接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把它輕輕一推,眨眼間,池墨軒竟來到了慈安宮。

何憶濃面容憔悴,雙眼紅腫,眼裡滿是血絲,像是一夜未眠,哭了一夜。

“臣妾拜見太后娘娘!”何憶濃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行著大禮。

池雲舒瞥了一眼何憶濃,滿臉不悅,“何憶濃,你現在是攝政王妃,不是藥王谷裡鄉野丫頭,你看看現在這副樣子,要儀容沒儀容,要儀態沒儀態,跟個鄉野村婦一般,哪裡有一點攝政王妃的樣子!簡直是在丟攝政王府的臉!”

池墨軒愣愣地看著池雲舒,在他的印象裡,池雲舒一直都是溫婉的、和善的、賢淑的,他也知道,池雲舒對何憶濃的要求會嚴格一些,卻沒想到會是如此刻薄!

何憶濃不敢露出半點委屈,態度恭謹,跪得更加端正了。

“素心,去跟攝政王妃好好整理一下儀容,這副鬼樣子,看著就讓人心煩!”

“是,太后娘娘!”

素心來到何憶濃面前,居高臨下地站著,俯視著何憶濃。

何憶濃眼裡淚水晃動,卻忍著沒有流下來。

“憶濃……”池墨軒大聲叫著,吼著,聲嘶力竭,用盡全力想要去推開素心,但是,沒有用!

一切都無濟於事!

他只是一縷無形的風。

素心粗魯地為何憶濃重新梳理髮髻,重新上妝,何憶濃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忍受著屈辱。

半個時辰過去了。

“太后娘娘,王妃的儀容整理好了。”

池雲舒緩緩抬眼,“行了,就這樣吧,看著順眼一些了,起來吧,別跪著了,不然,別人還以為哀家在為難你呢!”

“謝太后娘娘!”

何憶濃叩頭謝恩,等了片刻,才緩緩站起身子。

池墨軒看到何憶濃眉頭微蹙,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起身時,下意識地去揉了揉膝蓋。

跪了那麼久,她的膝蓋一定很疼。

池墨軒的心像是被針了一樣。

“給王妃看座!”

“是!”

有人搬過來一把椅子。

何憶濃雙腿顫抖,慢慢坐了下來。

“哐當!”

“啊!”

何憶濃剛剛坐下,椅子就歪了,何憶濃被掀翻在地,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額頭磕在了一旁的案几上,一道鮮血緩緩流了出來。

池墨軒在一旁看得清楚,那椅子明明是瘸腿的。

故意的!

那宮女故意搬了一把壞了椅子給了何憶濃坐。

不,那宮女是池雲舒身邊的人,最擅察言觀色。

所以——

這都是池雲舒授意的!

原來,何憶濃每次見太后的情形都是這樣的!

原來,何憶濃每次承受的“為難”都是這樣的委屈和不堪,並不是他想的只是嚴厲的幾句話而已……

原來,何憶濃為了愛他,在背後默默忍受了這麼多……

“啪!”池雲舒一拍桌案,大聲喝斥,“何憶濃,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把我這慈安宮掀了不成?”

“太后娘娘息怒!”宮女們嚇得跪倒一片,噤若寒蟬。

何憶濃顧不得身上的狼狽,只能再次跪在地上,“太后娘娘,臣妾……知錯……”

“知錯?呵,何憶濃,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裡了?”

“臣妾……做得不好……”

“哪裡做得不好?”池雲舒又問。

“臣妾……舉止、行為、儀態……都不好……”

“知道自己做得不好,以後就好好學著點!”

“是,臣妾知道了。”

看著何憶濃的委屈,池墨軒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冰刃刺穿了一樣,痛徹心扉,冰冷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