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到藍杉公寓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三點。
“我先去睡了,敖總您也早點休息。”冉夭藍心情愉快,對著牧問敖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
“那個,我沒有問題。”
正要回屋的冉夭藍,回頭衝著牧問敖嫣然一笑。
這位總裁大人,越來越有凡人的氣息了。
絲毫沒有意識到,他剛剛那句話,有什麼問題。
躺在床上,望著柔若星光的吸頂燈,一道亮光劃過冉夭藍的腦中。
在遭遇大橋事故之前,她好像問過牧問敖一個問題:
“我想當你女朋友,你有問題嗎?”
冉夭藍激動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是不是在回應她那個問題?
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正想衝上樓去問個明白,一想到時間,還是算了。
距離天亮沒有幾個小時了,還是不打擾他了。
明天牧問敖還有個重要會議,等他忙完了再說。
冉夭藍擁著輕柔的鵝絨被,在偌大的床上打了幾個滾,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一夜好眠。
......
冉夭藍臨時被通知出席會議,以總務部專員的身份,負責會議紀要。
參加會議的十餘人,她就只認識三個。
牧問敖,梁彎,還有作為會議主持人的聶婉秋。
其他的,都是集團的股東。
平時只聞其人,不見其人的股東們,這會兒滿身的煙火氣,一個個在會議上吵得眼紅耳赤。
冉夭藍看著他們一個個撩衣襬擼袖子的架勢,隱隱有些擔心萬一一會兒真打起來了,到底該不該報警。
牧問敖就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副穩坐泰山觀虎鬥的架勢,也不出來主持大局。
“這個會,到底要開到什麼時候?”冉夭藍輕輕拽了拽身側的梁彎。
“這會應該是得不出什麼結論,恐怕得吵一上午了。”
“有必要嗎?”
冉夭藍表示非常懷疑。
她的筆記本開啟了一上午,一個字的會議紀要都沒存下。
畢竟,那些股東相互對線罵孃的內容,她不能真存檔備案吧。
“這些股東,都是當初跟著董事長一起打天下的人。他們之間溝通問題的方式,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以後多見幾次,你就習慣了。”
“還是敖總厲害,大家吵了一早上,我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帶著耳塞。”梁彎睨了牧問敖一眼,壓低聲音,出賣了隊友。
“噗嗤~”冉夭藍沒忍住笑出了聲,留意到牧問敖掃過來的視線,不由得低咳了兩聲,掩飾自已的失態。
“中場休息十分鐘,回來繼續。”牧問敖掃了一眼眾人,打出一個休止的手勢。
上午的會議結束,冉夭藍拉著楚甜直奔員工餐廳,大快朵頤。
那些股東們的身子骨,一個比一個硬朗。
吵了一上午,竟是沒有一個人敗下陣來。
就是可憐了冉夭藍的腦袋瓜子,到現在還嗡嗡的。
吃完飯回到工位,二人才發現,她的工位前圍了一圈的人。
“怎麼了,怎麼了,讓我也看看。”
楚甜拉著冉夭藍,滿臉興奮,奮力向著熱鬧中心擠去。
順著眾人紛紛讓開的縫隙,楚甜後知後覺地察覺,眾人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再往前擠,楚甜就笑不出來了。
冉夭藍的桌上一片狼藉,幾個抽屜也被翻得亂七八糟。
“什麼情況,辦公室是遭賊了,還是鬼子來大掃蕩了。”
楚甜大呼小叫,朝著整個辦公室掃了一圈,發現只有冉夭藍一個人有這待遇。
“沒事兒,我能應付,你先回你工位去。”冉夭藍輕輕拍了拍楚甜,衝她嫣然一笑。
楚甜執拗了一秒鐘,白了冉夭藍一眼,然後一溜煙跑掉了。
“誰幹的?”
冉夭藍收起臉上的笑容,冷冷掃視了一圈看熱鬧的眾人。
“自已做過什麼事情,心裡沒點數嗎?”
冉夭藍的視線,落在一身紅色連衣裙的麗薩臉上。
這一圈看熱鬧的人中,她幸災樂禍的表情最明顯。
她也是唯一一個,自已跳出來強出頭的。
“我做過的事情可太多了,你指哪一件。但如果這些......”冉夭藍掃了一眼身後的桌面,“是你做的,我可要報警了。”
“冉夭藍,你別想賊喊捉賊!”麗薩大叫一聲,情緒激昂。
“哦,這麼說來,你承認自已是剛剛翻箱倒櫃的賊了。”
冉夭藍遠遠看見甘惠趕了過來,衝她使了個眼色,告知自已應付的得來,讓她不必趟這趟渾水。
“你別在這裡惡人先告狀。你幹了什麼,等下正主來了,大家就都清楚了。”
“麗薩,別說了,應該是一場誤會。”
人未到,聲先聞。
冉夭藍剛轉身,就看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女主聶婉秋閃亮登場。
一身挺括的白色職業套裙,不失幹練與溫婉。
“既然東西都找到了,我也不想多做計較。”聶婉秋神色淡淡,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大度之象。
“婉姐姐,你可不能這麼姑息養奸。今天要是就這麼算了,明天還不知道她能再幹出什麼事情來呢。”
冉夭藍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唱一和,倒也不著急打斷,耐心等著她們表演完。
“不如你們詳細展開說說,我都做了什麼?”
“既然你執迷不悔,我也不好再繼續包庇你了。”
聶婉秋悠悠嘆了口氣,言語之間無限惋惜。
她朝身後瞥了一眼,一個保安打扮模樣的人站了出來,手上託著一個黑色絲絨的盒子。
聶婉秋從保安手中接過盒子,又盯了冉夭藍一眼,這才當著眾人的面,開啟了盒子。
剛剛吃完飯,只等著吃瓜遛食的眾人,不約而同發出數聲感嘆。
那隻黑色絲絨的盒子裡,只放著一枚鑽戒。
六克拉的六爪鑲嵌鑽戒,在自然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熠熠光輝。
這顆鑽戒,在幾日前的牧氏慈善晚會上,大家都見過了。
那一日,作為晚會主持人的聶婉秋,就帶著這隻鑽戒出場。
舉手投足之間,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聽說那隻鑽戒,正是聶婉秋跟仲少白的訂婚戒指價值好幾十萬。
“這是怎麼回事?”
“婉姐姐今天上午來還戴著這隻鑽戒,結果一眨眼,戒指卻從你抽屜裡搜了出來,你說怎麼回事?”
麗薩瞪著冉夭藍,咄咄逼人。
麗薩這麼一提醒,冉夭藍好像想起了一點。
上午的股東會議上,聶婉秋好像還戴著這隻鑽戒。
當時在場的股東們如果有留意,應該都是目擊證人。
冉夭藍默默點了點頭。
哦,原來在這裡等著她。
早上部門會議中場休息的時候,聶婉秋去了一趟洗手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聽說聶婉秋的鑽戒丟了。接著就是一通雞飛狗跳,連保安組的人都驚動了。
後來聽說,戒指找到了,大家也就沒當一回事。
冉夭藍當時聽說了,只當人家女主在整頓職場。
沒想到,整到她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