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總，那個冉夭藍，您打算怎麼處理？”
看著牧問敖神清氣爽的樣子，梁彎決定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出擊。
“剛好，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情。”
牧問敖手執紅酒杯，示意梁彎在他對面坐下。
“我需要一個生活助理，讓冉夭藍來做。”
“倒也不必這麼狠吧，您就這麼恨她？”
“恨她？”
牧問敖一口酒嗆住，扭頭去看一臉不忍的梁彎。
“不恨她，您會讓她做這個。牧氏總裁的生活助理，您以為是個人就能幹嗎？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跑得比馬快，乾的比牛多......”
牧問敖兩根手指捏著下巴，淡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斜睨著梁彎。
“我不知道，原來你對我這麼大的意見。看來是時候給你安排點節目，憋得太久，人都要憋壞了。”
牧問敖順手從皮夾裡摸出一張只印著三個字的黑卡，丟給梁彎。
梁彎接過瞅了一眼，燙手似的，又丟回給牧問敖。
他一臉警惕，斜著那雙笑得不懷好意的淡藍色雙眸，“你不要亂來。”
“我要是不插手，只靠你自己，你得孤獨終老。”
“誰說我憑自己的本事，找不到女朋友！”
“那就證明給我看。”
“誰怕誰！”
梁彎抱起PAD，就要起身離開。
牧問敖大笑了幾聲，喊住梁彎，“正事兒還沒說完。這次合作能順利簽約，冉夭藍功不可沒。專案獎金，她可以拿多少？”
“按照專案助理的級別來看，可以拿到千分之一到千分之三。”
“按千分之三給她。”
梁彎眸光微動，PAD上划動的手指停頓了一下。
“是。”
梁彎抬頭，深深看了牧問敖一眼。
“生活助理的事情，您也是認真的？”
“當然。”
“我知道了。培訓方面是楠蕪，還是我來負責？”
“她什麼都不會，我怕你頭疼，還是我自己帶吧。”
“哦~”
梁彎微微挑眉。
他以為這位祖宗要復仇，結果只是把狗騙進來殺。
牧問敖的心思，冉夭藍並不清楚，她還沉浸在任務順利的喜悅中。
這次的供應商資格考察，甘惠帶了她一起出差。
回來的航班上，甘惠在看行業資訊。
人到中年，坐到她這個位置，已經很難升上去了。
但是甘惠，沒有放棄繼續學習的習慣。
冉夭藍在峽谷裡蹲了幾波人，送了十幾個人頭。
終於在人機局拿到一個MVP後，心滿意足地小眯了一會。
她睡得不太踏實，一直做噩夢。
夢見自己跑去質問牧問敖，為什麼要用梁彎的身份去騙她。
結果那隻藏獒惱羞成怒，將她一腳踹下懸崖。
崖底全是腐爛的鯡魚，沾滿她全身。
冉夭藍從夢中驚醒。
好訊息是，她沒在懸崖底下。
壞訊息是，那股臭味還在，而且似乎更濃烈了。
冉夭藍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那種臭味。
就像是頑固腳氣病患者，大夏天一連穿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襪子。
換下後跟鯡魚罐頭一起，密封發酵了九九八十一天。
沒錯，就是那個味道。
別問她怎麼知道的，問就是當時的劇組，逼著他們都簽了保密協議。
冉夭藍扭頭，一旁的甘惠還在看簡報。
她的手裡攥著一塊手帕，掩著鼻子，眉頭緊皺。
“惠姐，什麼情況？”
甘惠壓低了聲音，“前面好像有人脫鞋。”
冉夭藍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可這裡是公共場合，還是做個人吧。
冉夭藍一手掩鼻，抬頭搜尋臭味來源。
突然，高鐵前幾排，忽然傳來了爭吵。
一個小姑娘跟鄰座的彪形大漢，似乎發生了口角。
眼神清澈的小姑娘，明顯沒有當眾吵架的經驗，被大漢罵哭了。
冉夭藍瞄了兩眼，鎖定了惡臭來源。
她掃視一圈周圍的人，或皺眉，或掩鼻，沒有一個人挺身而出。
甚至，沒有人敢朝著臭味來源的方向，多瞅兩眼。
就冉夭藍那點花拳繡腿的拳腳功夫，要是直接上去懟臉開大。
動起手來，勝算也就是一比九。
大漢一拳，她九泉。
以卵擊石，沒必要。
看到空姐經過，冉夭藍攔住了她。
她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裝作剛睡醒的懵懂樣子，大聲發問。
“美女，你們航班怎麼回事兒？這個時間了，為什麼不提供餐點？”
空姐很有職業素養，儘管無辜被刁難，仍保持得體笑容，“尊敬的乘客，本次航班的餐點將在十分鐘後發放。”
冉夭藍表情誇張，努力提高了嗓門。
“居然還要等十分鐘！能不能現在就放？你看把乘客都餓成什麼樣了，已經有人開始吃屎了。”
空姐：“......”
冉夭藍努力做出沒素質的樣子。
“不要狡辯，你問問周圍的乘客，是不是有人在吃屎！你自己聞聞，這飛機上臭不臭。”
周圍的乘客見有出頭鳥，也紛紛幫腔。
“哦~我就說呢，怎麼老有一股臭味，原來是有人在吃屎。”
“我也聞到了，就是不知道哪裡傳過來的味道。”
“對對，感覺像是現拉現吃，自給自足的那種。”
此時不一擁而上群而毆之，更待何時。
一直默默忍耐的甘惠斜了眼冉夭藍，微笑開口，“快去看看吧，是哪位乘客快要餓暈了。先給點吃的墊墊，別讓他再繼續吃屎。保障乘客的生命安全，是你們應盡的職責。”
身經百戰的空姐微微一笑，明白了冉夭藍跟甘惠的用意。
她已經偷偷提醒那位彪形大漢三次了，不要在飛機上脫鞋。
不但沒用，反而被對方投訴了。
空姐剛要開麥，這時坐在脫鞋男前面，一個穿金戴銀的大媽出手了。
“大家都幫忙找找吧，看看是哪個孩子。造孽啊，怎麼能把孩子餓成這樣。屎可不能隨便吃呀，那玩意兒都讓人吃了，狗吃啥。”
當然，眾人找了一圈，沒有找到那個餓到極點的乘客。
在冉夭藍一口一個吃屎的懷疑中，彪形大漢已經默默穿好了鞋子。
被人指責沒素質，他還可以用拳頭讓對方閉嘴。
但是被一群人懷疑吃屎，這麼惡毒的謠言，他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