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制修為前,宋風禾就把牽機藤放出去探路了。
這地方木靈氣充足,對它的升級也有好處。
沿著牽機藤留下的標識前進,宋風禾與傅元寶幾人避開了許多隱藏在暗處的危險,省了不少事。
這裡的靈氣純度渾然不似如今的修仙界,短暫休息並無大礙,要是長時間待在這,靈氣強行入體倒有些倒灌修為的意思,光靠外物堆積起來的實力,遇到生命危險時怕是護不了自己多少。
傅元寶正吭哧吭哧搬起九雷巨木,“靈藥也採得差不多了,這地方大事沒有,就是這些小蟲子麻煩。”
說著掐死一隻企圖爬到耳後吸血的隱翅蟲。
“我剛才四處看了看,沒找到陣眼。”
七絕有些沮喪。
這時候直接一劍破陣也破不了,地兒太大了,單憑個人破陣要花不少時間。
宋風禾安慰道,“沒事,現在還不急,先走走,等牽機藤回來再說。”
宋風禾神識強,探測到的距離也遠。話音剛落便感覺到前方几裡處傳來一陣靈力波動,像是在打鬥。
她低聲道,“前面有人。”
小何收起剛到手的紫血藤,“能察到有幾人嗎,要不要避開?”
“只有一個,我不認識。”
“走,先看看去。”
傅元寶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躥出去老遠了。
“咦?是老朱。”
傅元寶傳音回來。
宋風禾疑惑,原書好像沒有這號人物,應該不是什麼危機吧。
“老朱是誰?”
“嗨,他本名叫朱源輝,是這屆外門年紀最大的弟子,聽說妻兒雙亡後才踏入的修仙界。之前明裡暗裡的幫了我不少,素日風評還行,挺憨厚一人。”
傅元寶善交際,卻從不輕易評價一個人。
聽他這麼說,看來這個叫老朱的確還不錯。
旁邊的小何跟七絕也是默默點點頭。
而他們口中的老朱,此時情況並不大好。
武器斷成兩截,靠近心口的地方險些破洞,靈力乾涸,連最簡單的止血術都無法施展,只能唇色蒼白地躺在地上靜等靈力恢復。
可別在這時候遇上妖獸啊,老朱心想,要是壽命到頭,還能葬在妻兒身邊就好了。
或許是命不該絕,他等來的是宋風禾幾個有道德底線的,而非妖獸或是殺人奪寶的惡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老朱身下的草地逐漸變成血紅色,面色蒼白的老朱閉眼躺在那,像是絕了生機一般。
傅元寶趕來見狀驚訝道,“老朱”,餵了他一顆止血丹後轉頭呼叫宋風禾,“他快死了!”
意識模糊間,朱源輝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掙扎著慢慢睜開眼。見是熟人,極度害怕妖獸來襲的緊繃身體又放鬆下來。
“傅道友,這次又要多謝你了。”
傅元寶擺擺手,“我倆說什麼謝,搭把手的事。”
宋風禾上前撥開傅元寶,看了眼神色,又伸手探了探老朱的脈,沒有死氣,心脈傷得不深,還有救。
扭頭對小何說道,“扶下他的頭。”
找出角落裡積灰了半年多的四階上品生機丸,順便掏出半瓶補靈液就要給他灌下去。考慮到吞嚥,宋風禾猶豫一下,還是將丹藥化在靈液裡給他服下。
原因就是這生機丸足有半個拳頭那般大,醜點就算了,還異常苦。
當初閒得沒事練出來時還被小白無情嘲笑了一週。
但效果絕佳!只要不是還剩一口氣,尋常傷口病痛,服下都能立刻緩解六七成。
至於剩下的嘛,當然再慢慢對症下藥就是。
老朱的大鬍子已經和乾涸的血擰成一綹一綹,就算是這樣,也沒能掩蓋喝下混了丹藥的補靈液時扭曲的神色,難以承受的苦味讓他差點下意識把藥吐出來。
老朱發誓,這絕對是他這輩子吃過最苦的丹藥!
入喉瞬間,苦到腳趾蜷起來的味道化為一股奇異的清涼,藥液流淌過的傷處割裂感和灼傷感瞬間消失,好厲害的丹師!
老朱緩了一會,發現已經能調動靈氣自行恢復了。左手撐著地面,強撐著要起來給宋風禾磕頭道謝。
“在我的家鄉,是要向救命恩人誠心磕三個頭的,不然會被視為無德無信無義之人。宋道友,從今天起俺老朱這條命就是你的,若是有事儘管吩咐老朱我去做!”
聲音洪亮得混不似剛才出氣多進氣少的人。
眼見這人還真打算現磕三個頭,宋風禾擺出一副“敢浪費老孃丹藥要你好看”的神情,“你要是不想活直說,省得我白花一趟功夫。”
自古大夫對病人就有一股威勢,老朱杵了下弱弱道,“那……那俺回去給你磕……”
宋風禾扶額苦笑,怎麼還真跟磕頭過不去了。
朝傅元寶抬了抬下巴,“行了,要謝就謝你旁邊那小子,要不是他開口我也不會出手。”
老朱嘴笨,慌忙擺手,眼神中滿是感激,“不一樣不一樣的……”
牽機藤神識傳音道,發現一棵古怪的樹。
眼下還帶著個傷員,以防多事,宋風禾讓牽機藤先回來,免得到時候兩頭顧不過來。
在木靈的福地裡,牽機藤速度極快,“我就一會兒不在,你怎麼又撿一個?這又是誰?”
“我看起來就那麼像冷心冷情的大魔頭嗎,人家快死了,又沒害到我,我心情好順手救就救了唄。”
宋風禾微眯,“有意見?”
牽機藤識趣地快速搖頭,“沒沒沒,主人真是人美心善、神醫在世……”
笑話,連它自己都是被撿回來的,它敢有意見,不想見明天的太陽了?
牽機藤又縮回宋風禾腕上,老老實實當一條“警備藤”。
認真幹活,絕不抱怨,是它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