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兩兄妹憤憤離開後,並未對七絕幾人產生太多影響。
平日約戰的七絕這些時日得了些感悟,學堂即將開課,這會也不想多生事端。
傅元寶是憑藉對宋風禾的自信,有這麼一尊神在,那兩隻小魚小蝦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除了把方氏族人掛心上的宋風禾,只有小何皺了皺眉。
上林方家,確實不難對付,難纏的是背後的雲都。如今事緊,修煉是第一要事,要是因為被這些不痛不癢的小事幹擾,耽誤進度,才是得不償失。
小鬼難纏,無外於此。
於是,在傅元寶與七絕說著這段日子的經歷時,小何默默地又給院子多加了幾個陣法禁制。
不曾想,防住了他人亂闖,卻沒能防得住方家兄妹兩張顛倒黑白的嘴。
雲深學堂開課,混元宗山間半空中,忽地多了許多青色道袍,面容稍顯稚嫩的新弟子。入宗兩個月,心思活絡的人已自行組成了各自的小團體,號稱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身邊更是圍了不少人。為了顯得更合群,剩下那部分只想安心修煉的,也默默找了搭檔。
外門新弟子中,已然有了拉幫結群的風氣。
都是常態,老生們也都見怪不怪,未加開口阻止。要不了多久,第一次考核後,這些所謂的隊伍就會打散重組。
選好每年必修的科目後,踏上修仙一途的宋風禾、傅元寶、七絕和小何也開始忙了起來,幾人一起選的科目,倒是出入一致,“飯搭子小組”喜添一名新成員。
就在幾人幾乎要忘記那次方家兄妹的不善到訪時,弟子中出現了一則流言。
起初只是吹噓雲都公子的事蹟,只不過後來改了方向,太過刻意,似乎懶得掩飾一番。
“唉,都怪我,當時要是開個他們滿意的價就好了,也不至於現在這個樣子。”
挑起話頭的人裝模作樣地自責道。
“要我說,那幾人什麼來頭,竟敢這樣大放厥詞,對雲都公子不敬,怕是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他們竟要以神霜草來換,神霜草是何等珍貴之物,我怎麼可能……唉,算了吧……”
“那院子,也就七絕一個能打的,怕什麼,大不了……”
“可我聽說,宋風禾是這屆入門弟子選拔透明,萬一她……”
宋風禾最近被桂長老的符籙課和慕長老的劍術課折磨得夠嗆,本不予理會這些事端,這時聽到七絕和自己的名字,慢慢放緩了腳步。
小何轉頭問道,“他們想用輿論壓制,怎麼辦?”
宋風禾神色不明,“沒事,不用理會,先回去。”
“不就一個院子嘛,既然是雲公子先看中的,好好商量不行,哪裡犯得著如此無禮……”
也有人不滿這種世家行徑的,“哼,既是人家先挑選入住的院子,就是別人的,什麼看中不看中的,踏上這條路就別擺什麼架子,真當全世界都得圍著你轉呢。”
話糙理不糙,但這位俠士忽略了一點。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必生事端。
凡人如何,修真者又如何,世家大族和大宗門掌握著豐富的資源,散修只能靠自己不停奔波換取資源和利益交換。
實質上,階級,在哪個世界都一樣。
“出來!藏頭露尾的小人,膽敢咒罵我們雲都公子,給雲都人潑髒水,有膽子出來打一場,輸了滾出去!”
“各位,我本想好好與那四人商談換院之事,沒想到……唉,都怪我沒把話說清楚,我們還是回去吧,免得讓人以為是我們仗勢欺人。”
剛靠近竹林小院的宋風禾就看見方絕假惺惺的作態。
宋風禾喃喃道,“方家,方絕?”
“嗯?誰?”
冷不丁聽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方絕四下望去,撞上宋風禾的視線,觸及似寒月般清冷的目光時,方絕下意識打了個顫。
“宋姑娘,我正要找你們商量,那日是我兄妹二人不對,不知……”
沒工夫與這種人糾纏,宋風禾打斷道,“沒空,讓開,別擋道。”
一旁的小何瞥了眼方才裝模做樣的方絕,已然是看死人的眼神。
眼看宋風禾二人就要跨過院門禁制,方絕給人群中一人使了個眼神。
那人叫方啟,是方家收養的孤兒,資質不錯便被送進混元宗繼續深造,練氣十層的修為,暗地裡卻還是方家的棋子。
方啟收到暗示,擲出法器想要攔下宋風禾兩人。
小何早有防範,奈何修為不足,險些被傷。
宋風禾今日還剩兩千劍招沒練完,晚些還要死磕陣法,這群人三番兩次挑事,實在是有些煩人。
“想打?去擂臺。”
宋風禾冷冷道。隨即抽出一塊白布,劍氣化形刻字,“戰帖”二字積蓄了令人生畏的劍意。
鬧哄哄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誰也沒想到宋風禾突然來這一招,遠處不明真相的一聽有擂臺賽倒是激動起來。
看小何無恙,宋風禾還是遞給他一瓶丹藥,身法輕盈往擂臺先行。
混元宗禁弟子內鬥,違者自有刑法峰出手整治。但為了不打擊弟子積極性,特意劃分擂臺賽兩種,挑戰賽和生死賽。如非大仇,生死賽還是少見,以切磋為主的挑戰賽長老們也是樂見其成。
臺上,宋風禾看了一眼對面的人,眼裡浸滿冷意。
方啟握緊了手中的劍,族中傳來的訊息稱,只要打敗對面這個人,今年的資源翻倍,還有機會得到進入雲都秘境的一個名額。
有錢能使鬼推磨,方啟從一個人人瞧不起的孤兒走到現在,絕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