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齊爺放聲大笑:“可以!自然是可以!”
“不過。”齊爺收了笑容:“我不是那種吃獨食的人,你要吃的這口粥,可是我們兄弟一起分給你的,所以……”
柳涼衣卑順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
其他的男人也笑出了聲。
“沒想到這個貨物還是個懂事的。”
柳涼衣又行了一禮,對齊爺比劃:“我能先喝一口粥嗎,這裡太冷,想暖身子。”
“行!”齊爺心情大好,自然是同意了柳涼衣的這個要求,“大家一起喝吧,喝完了脫衣服也不冷!”
男人們發出猥瑣地大笑,傳遍整個土洞,嚇得一旁的採生折割一縮脖子,向更偏僻的角落擠了擠。
柳涼衣先走到鍋前面,彎腰拿了一個碗,伸出手舀了一勺粥。
放下勺子的瞬間,她袖中有白色粉末落下,掉進鍋裡,很快溶解消失不見。
柳涼衣捧著一碗粥,吹了吹,蹲在一邊,小心地一口一口喝著。
其他男人也陸續盛了粥,不過粥到了齊爺這裡,顯得有些少了。
不過齊爺心情好,也沒追究,有說有笑地開始喝粥。
一碗熱粥下肚,柳涼衣身上溫暖了許多,將碗放在地上,坐在一邊,安靜地看著男人們狼吞虎嚥地喝完。
男人們陸續地喝完之後,紛紛看向柳涼衣。
柳涼衣垂眸,像一個待宰的羔羊。
“誰先?”其中一個人問道。
“我先!”
竄出來一個四十來歲滿臉瘊子的男人:“我已經許久都沒有碰女人了!”
“你算了吧!你這麼髒,後面的兄弟怎麼辦!”有男人大聲表達不滿。
“呸!你媽才髒!”瘊子男人呲牙怒罵道。
一群臭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開罵,吵嚷之間竟然沒有人第一時間湊到柳涼衣身邊。
柳涼衣抱膝坐著,看著自己的裙襬,在心中默數。
五。
四。
三。
二。
一……
“哎呦!”突然有人慘叫一聲:“我怎麼肚子疼!”
“哎?沒用的東西,這時候怎麼……不對,我肚子也?!”
陸陸續續的有人開始喊痛,齊爺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對!這粥有問題!”
齊爺站起身,指著柳涼衣:“這娘們下毒!!”
柳涼衣向後退了一步,冷冷地勾起嘴角。
“你!我殺了你!”齊爺大怒,彎腰撿起地上的刀,對她衝了過來。
還未等接觸到柳涼衣,一翻白眼,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柳涼衣吐出一口氣。
沒想到這假死藥還有這個用處。
假死藥當迷藥,也算是好用。
後面的男人也陸陸續續地倒下了,柳涼衣向前試探著走了一步,確認這些人都昏死過去後,蹲下身開始挑刀子。
摸到一把鋒利的刀子之後,柳涼衣把刀子在手裡掂了掂,對準一個男人的心臟,猛地插進去。
一時之間,血液直接噴濺到土洞頂上,濺了柳涼衣一身。
洞中老實蹲著的其他做的採生折割嚇得尖叫一聲四散而逃。
柳涼衣顫抖著抹了抹手上的血,並沒有理會他們的逃跑,而是走到另一個倒著的男人身邊,一刀刺進脖子。
這一次動作更加熟練,柳涼衣殺完這個,換到另一個人身邊。
一刀一刀,刀刀致命。
血流的越多,柳涼衣的眼神越冰冷。
七個男人都被柳涼衣放完血之後,裙襬已然被血液浸透,血腥氣瀰漫在整個洞穴裡,揮之不去。
柳涼衣有些厭煩地皺了皺眉,走到躺在地上的齊爺面前,舉起刀子。
刀劍落下來的一瞬間,他卻鬼使神差地醒過來了,睜大眼睛,一把推開柳涼衣。
他粥喝得少,許是藥量不夠,亦或是感受到了殺意,驚醒了過來。
柳涼衣被推倒在地上,面無表情地爬了起來,陰惻惻地舉起刀子,衝著他再一次衝過來。
齊爺嚇得慘叫一聲,就向一邊滾過去,慌忙想要撿地上的刀子。
柳涼衣卻趁著他低頭的功夫,像鬼魅一般再一次貼過來,一刀刺向他的後背。
後背被捅了一個血窟窿,齊爺回身舉刀反刺,柳涼衣向後躲了一下,還是被劃破了小臂,流出鮮血。
而柳涼衣卻恍若毫無知覺,爬起來舉起刀,瘋了一般舉著刀子往齊爺身上扎。
齊爺見面前好像已經瘋了一樣的柳涼衣,害怕極了,踉蹌爬起來,就要往外跑。
就在要跑到洞口的時候,齊爺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一看。
雪白的刀尖穿透他的胸口,露出一小段。
柳涼衣雙手握著刀柄,眼睛通紅宛如暗夜的鬼魅。
甚至沒有來得及慘叫,齊爺只是張了張嘴,便直挺挺地向前撲倒。
柳涼衣面無表情地鬆開刀子,把帶血的手在衣襟上擦了擦,在齊爺身上摸索著,從他懷裡掏出一張身契。
身契上被染了齊爺的血,字還算勉強看得清。
她現在已經被登了奴籍,這個身契到了誰的手裡,誰就會是她的主人。
柳涼衣將覺得後背有些痛。
伸手摸了摸,一道猙獰的傷口爬在她的後背上,還在淌著血。
不知道是哪一下被劃傷的。
柳涼衣愣愣地想。
走出洞口,看著深沉的夜色,柳涼衣卻有些茫然了。
她要去哪裡,她又能到哪裡去?
想殺了那一家子冷血的人,可是她大概現在連柳家的門都摸不到。
不知道站了多久,柳涼衣抬起頭,看向南邊的方向。
拖著一身是血的身子,柳涼衣順著偏僻的小路走著。
她並不認得路,大概只記得京城的南邊遠郊就是青城山,現在也許只有那裡的人能救她,她想試試。
血液的流失讓她嘴唇發白,腳踝被繡鞋磨出鮮血,她恍若不知一般,木然地一步一步走著。
就算是死在路上,也沒什麼的。
柳涼衣遲鈍地想。
只是曉荷的死,她受的屈辱,都沒辦法讓那些人償還了。
視線逐漸模糊,柳涼衣像一棵被飽受摧殘搖搖欲墜的樹,終是支撐不住,跌倒下去,激起一片塵埃。
躺在雜草叢生的小徑上,她閉上眼睛,好像又聞到夢中曾經聞到過的那股幽幽的檀香。
不知道過了多久,月亮都已經西沉,月色漸漸暗淡,晨曦已經在東邊有了些明亮的勢頭。
白色的衣角拂過柳涼衣失去知覺的手,一個身影停在她身邊,緩緩蹲下身,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在她嘴裡塞了個藥丸。
也不顧忌她滿身的血汙會染髒白袍,他俯身伸出手,避開她後背上的傷口,輕輕抱她起來,向著這條小路繼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