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2章 三弟

柳涼衣直接被綁了手腳,被送上一了輛破舊的馬車上,從宮中側面的小宮道向宮外走去。

畢竟是白日,湛嘉怕人太多引起宮中的注意,只派了兩個比較靠得住的心腹。

一個駕車,另一個看守著柳涼衣防止她逃跑。

就要快出宮門之時,路上突然出現兩個人,攔住了去路。

“這是在做什麼?”陳渲揹著手,看著行色匆匆的駕車人,眯了眯眼睛。

那駕車的侍衛微微有些慌神,下了車對陳渲叩首:“拜見三殿下。”

“嗯。”陳渲敷衍地揚了揚下巴,“你還未曾回答我的話。”

侍衛的頭低得更低了:“回三殿下,是我們太子殿下要發賣一個宮中奴婢而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哦。”陳渲拉了個長音,很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

“發賣一個宮中奴婢,為什麼走這麼一個偏僻的宮中小道,你看看這路都生草了。”萬新在後面不鹹不淡地補充道。

“呃……”駕車的侍衛哽住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我看看什麼奴婢還要讓太子哥哥專門找了一輛破車裝。”

陳渲扯了扯嘴角,笑意卻沒有深達眼底,走到車前,伸手要掀開簾子。

簾子裡面赫然出現一個彪形大漢,看見陳渲的臉,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拜見三殿下。”

陳渲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駕車的侍衛:“這就是你說的奴婢?”

駕車的侍衛低著頭,不敢說話。

僵持了一會,陳渲露出一個不耐煩的表情:“你還不滾開?”

車內的侍衛跪著,卻不敢動:“三殿下,這實在是……這……”

“還要我請你下車嗎?”陳渲的聲音陡然升高,含著一股隱隱的怒意。

“聽不到我們殿下說話麼,滾下來!”

萬新在陳渲後面皺著眉怒斥,“難不成你們要反了天了,為了太子殿下要發賣的奴婢非要頂撞三殿下?”

兩個侍衛同時一哆嗦,終究是害怕了,下了車不敢再攔他。

那個車上的侍衛下來的一瞬間,被捆了手腳躺在木板上的柳涼衣露了出來。

髮絲凌亂狼狽地散落蓋住蒼白的臉,嘴角還有已經乾涸的血跡,躺在那裡,眼神空洞。

陳渲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額間青筋暴起,強忍著怒氣,轉過頭看向身後瑟瑟發抖的兩個侍衛。

“這就是你們說的被髮賣的奴婢?”

陳渲死死盯著兩個人,眼睛似乎要滴血

“我怎麼覺得,這個‘被髮賣的奴婢’是柳家的大小姐,太子哥哥的未來側妃呢?”

兩個侍衛瑟縮了一下,連忙跪伏在地上:“殿下,我們真的不知情!”

“不知情啊。”陳渲冷哼一聲,眸中有淡淡的殺意。

“倒是有意思,押人的不知押得是誰。”

陳渲轉身走了兩步,伸出手,直接抽出萬新腰間的長刀。

電光石火之間,刀刃的寒光如閃電一般閃過,劃過兩個侍衛的脖子。

兩個侍衛瞳孔瞬間放大,伸手捂住脖子,卻止不住下一刻如泉水噴湧而出的鮮血。

陳渲一側身,避過噴濺出來的鮮血,厭惡地擰眉,偏頭對萬新道:“你找幾個靠得住的,把這裡的血和這兩具屍體給我清理乾淨。”

萬新點頭:“我一會就去找人。”

將目光移到車廂裡的柳涼衣的身上,陳渲眸中溢滿了心疼,上了車,將她手腳的繩子解開。

“你……還好嗎。”

陳渲小心翼翼地問她。

柳涼衣抬眸,有一些遲鈍,沉默了片刻閉了閉眼,緩緩搖頭。

“你怎麼了,他對你做了什麼?”

陳渲有些慌了,拉過柳涼衣仔細地檢視。

除了嘴角有鮮血之外,卻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柳涼衣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張開口,只有微弱的氣聲。

“我的嗓子廢了,說不出話了。”

“他把你毒啞了?”

女子沒有立刻回答,眼眶驀地紅了。

“曉荷死了。”

柳涼衣用口型說道,眼淚落下來,一滴一滴打在衣襟上。

陳渲沉默半晌,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柳涼衣的肩:“節哀。”

“不過現在也不是傷心的時候,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有什麼地方想去,我送你去。”

柳涼衣點點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對陳渲深深叩首,直起身後,在落了灰的木板上寫了幾個字。

“京西的胭脂鋪。”

陳渲會意,點頭道:“我送你過去,下車吧,跟我走。”

此時跟陳渲走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柳涼衣沒有猶豫的時間,下了車。

陳渲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披在柳涼衣的身上,從這條偏僻的宮道向外走。

就當即將出宮門之時,身後有一個人叫住了柳涼衣。

“大姐?”

柳涼衣腳步猛地一滯,後背十分明顯地僵住了,沒有立刻回頭。

注意到了柳涼衣的反常,陳渲皺眉,先回過身,看向身後的人。

是一個少年,面板有些黑,眉眼和柳涼衣有些相似。

“你是?”

“小臣柳景園。”柳景園頷首行禮:“拜見三殿下。”

陳渲微微挑眉。

“你們班師回來了,怎麼我沒有聽見風聲?”

“北邊已經平定,小臣的父親還未回,是母親思念小臣思念的打緊,便先大部隊一步回來了。”

“如此。”陳渲點頭:“祝賀你。”

“不敢當。”柳景園再次頷首。

陳渲也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到柳涼衣身邊,示意她繼續走。

“殿下。”

柳景園在身後叫住陳渲。

陳渲又停住腳步,一臉不耐地回頭:“你又有什麼事情?”

柳景園看著搭在柳涼衣身上的男人大氅,眼底閃過一絲難堪,猶豫道:“小臣的大姐跟三殿下一起走,於禮不合。”

柳涼衣背對著他,聞言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抬起袖子將自己的嘴角鮮血擦乾淨,儘量讓自己看得不那麼狼狽。

陳渲冷笑了一聲:“你姐姐在皇宮受了驚嚇,我作為太子的弟弟幫幫未來的嫂嫂送她出宮有什麼不妥?”

柳景園沒有說話,只覺得這一切沒有那麼簡單。

披著他的衣服,頭髮也有些凌亂,更何況還是從這麼偏僻的門出宮。

若不是他提前回朝,進宮向聖上秉明情況不能聲張只能走這個偏僻的小門,他未必會撞上這一場面。

他還並沒有回家,還不知道家中情況如何,不過聽陳渲的話來說也許他的大姐很快就要嫁進東宮了。

既然要嫁進東宮,為何又會在這裡還是這般模樣。

“是小臣失言,不過宮中人言可畏,為了我大姐姐的名聲,還是不必勞煩殿下,我送大姐姐回府吧。”

陳渲知道柳涼衣若是回了柳府就真的沒有出路了,不悅地看著柳景園,就要開口怒斥他趕他走。

一隻手伸了出來拉住他的袖袍,制止了他的腳步。

陳渲回頭,看見柳涼衣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來,蒼白著臉,抿著唇,微微搖頭。

不必再說。

柳涼衣比了一個口型。

陳渲頓住,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