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顏顏?”電話響過數十秒,安檸才接起。
聽安檸支支吾吾的聲音,溫顏就知道肯定有問題。
在溫顏的追問下,安檸才把電話給了身旁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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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時前。
昨天爭取到陳女士的回心轉意後,她唯一的條件,就是一定要兩個孩子都由自己撫養。把他們放在從前那個家裡,無異於一顆定時炸彈。
溫暖回家趁熱打鐵翻閱了相關的案例,雖然同時爭取到兩個孩子的撫養權不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沒希望。而且,鑑於存在家暴行為,法院在審判時也會優先考慮我方。
當務之急,就是收集家暴證據。家庭暴力雖然已經屢見不鮮,但要證明暴力行為的確存在,難度並不小。在家庭這個具有私密性的單位裡,暴力行為發生後,取證往往要耗費許多心力,要越過生理和心理的雙重障礙,證明發生過程。
安檸一大早就去了溫顏那邊,一個人簡單解決了早餐,她收拾妥當出了門。相比昨天,多了很多從容。
只是遲遲不見陳女士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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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孩子的安全,陳女士找藉口讓兄妹倆暫時去了外公外婆家住,晚上,參加完應酬回來的丈夫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三人,開門,卻只有客廳的一盞燈,和妻子決絕的表情。
他跪著求妻子不要離婚,還煞有介事地寫了保證書,保證不再犯之前的錯誤。還以為妻子回心轉意後家裡能回到從前的溫馨,但有些改變,一旦發生,就再也難以扭轉。
一開始,陳女士盡力保持冷靜的語氣,和他重提離婚。眼見沒有挽回餘地,男人情緒越來越激動。保證書的內容在極端情況下早已被忘得一乾二淨,他再次下了狠手。
陳女士是在醫院醒來的。
天光已大亮,她想打電話告訴溫暖,不要去原先約定的地方,免得撲個空。但電話還沒來得及打出去,溫暖已經出了意外。
妻子態度的突然轉變,不用多想,肯定是因為那個什麼溫律師,丈夫很清楚這一點。
連夜在物業群裡演了一出好戲,坐實自己的老實人身份,又找人一大早去門口發傳單,控訴溫暖有意拆散他們夫妻的惡毒。
不明真相的群眾極易被煽動,溫暖剛走出地鐵口,就覺得一道道審視的目光刺在身上,離約定的地方越近,這種異樣的感覺就越明顯。
無錯書吧直到面前突然聚攏一群人,定住腳步,怎麼感覺像是衝自己來的?她尋思也沒惹上什麼社會人士吧。
某個方向扔來幾片生菜葉,像是傳遞了什麼訊號,越來越多的東西被砸到她身上。
來不及反應那麼多,溫暖用手肘護著腦袋,幾乎是落荒而逃。
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在這些被煽動情緒的人看來,溫暖就是那個掉進了錢眼裡,見不得人家夫妻和好,生生要毀了一個家庭幸福的無良律師,當然該受到唾棄。
總算逃離了包圍,來不及換身乾淨衣服,溫暖知道,陳女士肯定出事了。
一看手機,果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一個許謹言的,其餘都是陳女士打來的。
客戶的事比較要緊,溫暖暫時沒空管許謹言的電話,給陳女士撥了回去。
在聽到她昨晚被打到住院時,溫暖沒忍住含了淚,生生犯惡心。但是眼下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她安撫好陳女士情緒,抓緊時間報了警,又整理好了保證書等材料。
可惜她沒料到事態發展會如此迅猛,之前的材料還在家裡。留陳女士一個人她放不下心,只能拜託安檸跑了趟腿,順便拿了身乾淨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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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檸聽說溫暖在醫院,還以為她出了什麼事,著急忙慌趕了過去,發現只是弄髒了衣服,沒受傷,這才鬆口氣。
可看到陳女士身上的傷口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沒忍住輸出了一大串髒話。
溫暖不想讓這些事情打擾了妹妹,所以才攔住了安檸要傾訴的慾望,只是讓她報個平安。
可溫顏哪裡會察覺不出異常,終於還是被她問了出來。
溫暖嘆口氣,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在妹妹面前她完全沒辦法。
簡單收拾了一下,換下身上的睡衣,溫顏也趕去了醫院。在路上又給阮予發了條訊息:“我有點事去醫院一趟,你回家先好好休息,不用來接我。”
這周阮予又是連軸轉,完全沒一點休息,溫顏不想讓他多操心。
“生病了嗎,怎麼去醫院了?”訊息發出去不過幾秒,阮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沒有沒有,我姐的客戶那邊出了點狀況,我去看看,”溫顏急忙解釋,“安檸也在那兒呢,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回來。”
“好,吃飯了嗎?”阮予正在回北城的大巴上,看了眼時間,十二點剛過一點。
溫顏的生活習慣並不算規律,阮予是在結婚幾天後就發現的。所以只要他在家,都會盡量讓她按時吃飯睡覺,但難免有外出的時候。每當這種時候,聊天的話題,都離不開關心她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像已經成了習慣。
“還沒,你放心啦我自己會看著解決的,回來記得好好休息,晚上還要去活動呢。”
“好,那我在家等你。”
想想過去也是擺設,她們幾個女生的話題,自己只會讓人不自在,阮予配合地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