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大跌眼鏡:除了簡陋的必要傢俱,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牆上斑駁的桌布時刻提醒著房間的老舊。
“這……是真的家徒四壁呀。”環視一圈,兩人相視而笑。
“還好洗漱用品都帶齊了,不用再花錢。”阮予安慰道。
簡單地收拾好行李,轉眼已是午飯時間,溫顏捏著薄薄一沓零錢,直接越過了超市,徑直奔向菜市場。
“想吃什麼,我請客。”她亮了亮手中不多的錢,像捏了鉅款一樣豪邁。
無錯書吧“我覺得,還是先看我們吃得起什麼吧。”阮予留意著泡沫板上寫的價格,精打細算好一陣,總算買好了食材。
“還缺調料,咱們就買幾樣最基礎的好了,別浪費。”
午飯簡單地解決,節目組給大家提供了賺外快改善生活的思路。
“工作地點已經替大家聯絡好了,大家自行選擇就行。”
溫顏和阮予最終選了去做服務員。
“說不定還能順便把晚飯解決了呢。”溫顏倒是挺樂觀。
餐館不遠,十來分鐘就走到了。
看這生意紅火的樣子,應該不輕鬆。
“小心你的手,不要逞強。”換好工作服,阮予不厭其煩地叮囑溫顏。
“知道了知道了阮教授,你怎麼這麼囉嗦。”
“就是怕你知道還逞能啊。”他知道,她骨子裡要強,遇到事情第一反應肯定是自己擔的,就怕她腦子一熱忘了手臂上的舊傷。
“放心吧,不是還有你嗎?”溫顏推著他出去,向他保證不會逞能。
餐館規模不算很大,但生意著實很好,半天下來,兩人也沒能說上幾句話。活動活動有些酸的肩膀,抬頭竟然看到了朦朧的月亮。
“天都黑了啊。”溫顏匆忙看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指向七點,正是晚飯時間,完全沒有偷閒的時間,客量依舊很大。
偷偷看一眼阮予的方向,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打翻她醋罈子。
“帥哥,方便加個微信嗎?”幾個女孩子圍坐一圈,齊刷刷看向躬身上菜的阮予。
阮予被問得有瞬間的愣怔,第一反應竟然是四處尋找溫顏的身影。
“不好意思哦,帥哥結婚了。”溫顏一把把阮予擋在身後,像護崽的母雞,一臉警惕。
“抱歉啊。”幾個女孩顯然也只是一時興起,鼓了勇氣要微信,見宣誓主權的溫顏,並沒有糾纏。
“沒事沒事,雖然不能換微信,但是讓他好好服務你們是應該的。”阮予還以為溫顏要把他支走,沒想到竟然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來了這麼一句,倒是把他搞迷糊了。
溫顏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交代了他兩句就回後廚上菜了。
等到結束忙碌,已經是十點過。
下了雨的夜晚有些溼涼,阮予在門口等了半天,不見溫顏身影。
撥通手機,傳來溫顏喘著氣的聲音。轉頭,就見她拿著手機朝他示意,晃了晃。
“去哪裡了,冷不冷?”
“不冷不冷,,買了點東西。”溫顏身上還帶著小跑過的熱氣,臉也有些紅。
“那走吧,回家。”阮予牽過她的手,步入燈火繁亂的街道。這一帶都是些低矮的居民樓,晚上十點多,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兩旁暖黃的燈光星星點點,裝飾了回家的路。
攝影師已經提前撤了,只剩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
“阮教授,你都不知道,剛才老闆發工資的時候我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激動。”溫顏眼睛映著街燈的光,亮亮的。
大學時她也做過兼職,但也是家教、接單畫畫什麼的,這種純體力活,還是第一次體驗。
“我也是。”阮予想起大二時,用跑了一學期商演的工資給媽媽買了只翡翠鐲子,葉清笑得合不攏嘴,一戴,就戴到了現在。
洗完澡出來,就見溫顏還坐在餐桌旁埋頭畫畫。
“明天再畫吧,今天辛苦了,早點休息。”他拉了張塑膠凳子坐在她旁邊,輕輕戳了戳她手肘。
“沒事,我靈感來了得趕緊抓住,你先睡吧我馬上就好。”
“那去床上畫吧,這屋子也沒暖氣,彆著涼了。”
“你睡覺那麼淺,我怕打擾你。”溫顏頭也沒抬回他。
“你不在我睡不著。”他語氣放軟,帶著點沙啞,明明不像撒嬌,對溫顏來說卻是致命的勾引。
溫顏哪裡扛得住這樣的聲音,連忙一迭聲地說:“好好好。”
“先把這個喝了。”她推過桌上早就準備好的枇杷雪梨湯,開啟保溫壺的蓋子,還冒著熱氣。
“所以剛才……”阮予詫異地接過,眼裡染了感動。
明明那麼累了……
“是啊,找老闆借了後廚的鍋,本來還想著讓他扣我二十塊錢送我個保溫壺的,結果那些都是用來裝菜的,我就跑到便利店去買了一個,對不起啊,讓你久等了。”
話音未落,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阮予頭輕輕擱在她頸窩,聲音悶悶的:“謝謝你顏顏。”
心軟得一塌糊塗,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進了臥室。
“對不起顏顏,最應該好好休息的日子還讓你陪我這麼辛苦……”他眼神裡的愧疚要溢位來,蹲下身,把剛才買的熱水袋覆上她腰間。
兩人的默契簡直可怕,她惦記著他的嗓子煮了湯,他也時刻記著她的身體,買了熱水袋,還買了毛毯。
愛不需要華麗的語言,看彼此的行為,就能感受到。
溫顏沒想到他記得這麼清楚,今天確實是生理期腰有些酸脹,但好在她沒有痛經的毛病,站一站也並無大礙。
“沒事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溫顏揉了揉他仰起的臉,“阮教授,我可沒那麼脆弱。倒是你,保護好嗓子,自從上次加班就一直沒好透。不然等回去看看醫生吧?”
“我沒事,嗓子用多了的正常現象,別擔心。”他掖好被角,把她蓋得嚴嚴實實,這才轉身拿了落下的平板遞給她。
“你快睡吧,我小聲一點。”
“不用管我,你做自己的就好。”阮予並不閉眼,偏頭看她認真的側臉,哪裡還有睡意。
夜深人靜,只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偶爾有筆尖在螢幕上摩擦的細微聲音。半晌,溫顏輕手輕腳下了床,舒展一下僵硬的四肢,又跑到阮予那頭把被子蓋好,才重又鑽進被窩。
“阮教授晚安。”她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在他臉頰落下一吻,關了燈。
黑暗中,阮予悄悄揚起嘴角,翻了個身摟住她,囁嚅一句:“晚安。”
溫顏蓋著阮予特意買的毛毯,不斷回味姐姐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兩情相悅的人能在一起,是很幸福的事。
她可能要用一生,來慢慢咀嚼這句話,來感受它沉甸甸的力量。
比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