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瀏覽了一遍節目策劃,溫顏突然想起什麼:“遭了,我好像忘了一件事!”
“怎麼了?”
“林書錦工作室的事。今天下午他又給我打電話了,我說盡快給他回覆呢!”不等阮予回答,溫顏已經撥通了林書錦的電話。
他收回視線,一手翻閱郵件,一手把玩她的頭髮。
電話比他想象的持續時間還要長,直到回覆完訊息,溫顏才結束通話。
“想好要不要去了嗎?”
“我倒是很想去的,不過我還是想先在新途體驗一下,他說會等我。”
“……”他一言不發,似是有心事。
“怎麼了,阮教授這是……吃醋了?”她有意逗他,扯了扯他衣袖笑眼看他。
“我不會那麼小氣,”他輕撫她頭髮,“他就差跟我挑明對你沒非分之想了。我只是擔心你,如果面試透過,一邊工作一邊參加綜藝會不會很累。”
沒想到他在意的竟然是這個,她再次感嘆阮予這個人真的是……好得有些不真實。
“那你呢,不也是學校公司兩邊跑,現在還要參加拍攝,好像我才是應該問你累不累的人吧?”她撫上他眉尖,神色間滿是關切。
她不過問,不代表她不知道,更不代表不關心。
只是阮予太周全了,永遠在她之前關心她,把自己放在了後面,極少在她面前展露疲憊,更是從來沒有抱怨過累。
“我也會希望你能有依靠我的時候,向我訴苦的時候,而不是事事都為我考慮。”
“我……”阮予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突如其來的坦白。
“而且,阮教授,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都能把每件事做得這麼好,我也可以。”
“嗯,我相信你。”
“況且,在自己熱愛的領域辛苦,我覺得這不能稱之為辛苦,這是修行。”她說得緩慢,眼裡是篤定的光。
“阮教授你不也是嗎,雖然週末也經常被佔用,可我看過你的公開課,那個在講臺上發光的你,是快樂的。”
“阮太太越來越會鼓勵人了。”他將一縷碎髮別到她耳後,指尖停留在她修長的脖頸,輕輕摩挲著。
她也毫不客氣地摟住他:“不過,我一直有個疑問,爸媽都沒有強迫你繼承家業什麼的嗎,你就這麼突然選了這個行業他們沒意見?”
“其實,一開始我是準備去讀應用化學的,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發生了一點意外。”
“怎麼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命運讓我走到了截然不同的道路吧。”
“什麼嘛告訴我嘛。”她不依不饒。
每多瞭解他一點,她好像就越愛他一點。
“你真的想知道?”他猶豫不決,似乎並不是很想說。
“當然!”
阮予舔了舔嘴唇,還是猶豫:“好吧,其實是因為那場車禍……”
“是……我救你那次嗎?”溫顏怎麼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答案。
“嗯,我很快就醒過來了,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只是輕微腦震盪,大家都鬆了口氣。”
他深吸一口氣,似是在整理情緒。
“那段時間我急著找你,沒注意到身體的變化,後來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醫生說也許是傷及了嗅覺神經,我以後都沒法聞到任何味道了,連帶著味覺也受了些影響。”
“聞不到……”溫顏眉頭緊蹙,目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樑,“所以,才不能繼續學制香是嗎……”
她以為她已經盡力挽救了那個陌生少年的生命,接二連三的手術,也是憑著做了人生中最大的善事的想法,咬牙撐過了那段時間,還有後來的康復訓練。可是,為什麼還是沒能做到……他還是失去了做自己所愛的權利。
所以,選擇配音只是迫不得已嗎。
“溫顏,看著我,”他就知道她肯定會自責,明明已經做了很多人沒勇氣做的事,還是會遺憾,他捧起她耷拉下去的臉,“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說出來不是為了抱怨你,更不是為了讓你自責。”
“那你現在……”她滿眼都是心疼。
“都好了,我不是還能做飯給你吃嗎,你放心,並沒有像醫生預計的那麼糟糕,大二的時候,我就慢慢恢復了。”
“可是,那時候你該多難受。”她聲音很小,有氣無力。
“傻瓜,是你躺在醫院好多天才醒過來,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術,忍受了那麼多疼痛才恢復到今天的樣子,怎麼會是我難受呢。”他隔著睡衣面料輕輕撫摸她左臂上的疤,那是手術留下的。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他輕抵她鼻尖,語氣滿是溫柔。
“而且,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是你為我選擇了嶄新的人生道路。如果不是你,也許我永遠都不會發現自己還有這方面的天賦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和我的相遇,重逢,皆是命中註定。
他省去了後面這句,在心裡輕輕迴響。
無錯書吧其實醫生剛給他的嗅覺下死刑的時候,他不是沒有崩潰。只是一想到那個叫溫顏的女孩還在承受更多的痛苦,自己這一點又算得了什麼。那個暑假,他用瘋狂地做飯來發洩,表面還是風平浪靜的,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
那是他夢想了十幾年的東大化學系,他當然有不甘心,但命運的齒輪不會停止轉動,他在另一條路上,找到了畢生所愛。
“阮予,那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
“我很喜歡,並且會一直熱愛下去。”他毫不遲疑。
如果說香水是用味道去留住美好,那麼聲音,又何嘗不是他傳遞美好的另一種方式。
耳朵聽到的,也能留存在記憶深處,經久不衰。
“阮予,我愛你。”她的吻來得急切又熱烈,像是要攫走所有的空氣,帶著一絲笨拙,就那麼落了下來。
他還未來得及反應,就已經感受到腰際遊走的雙手。
“怎麼……”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他喉結滾動,定了神看她微微紅了的臉。
“和阮先生行夫妻之實……”問題淹沒在她再次落下的親吻間,這一次,以他完全無法招架的主動之態。
舌尖探進來,裹挾他的理智。
他放下筆,把她小心抱到床上,依舊不放心:“你真的……”
“我準備好了,老公。”上次是她太緊張,並不是抗拒,從那之後,阮予格外小心控制自己,告訴自己不要心急。
一聲“老公”喚得他癢到心尖,他終於在她帶著鉤子的尾音中敗下陣來。
細細密密的吻從她額角蔓延到耳垂,脖頸……睡衣釦子被他略帶焦急地扯落了兩顆。
她害羞又生澀地回應,摘下他的眼鏡。感受到他有薄繭的雙手不斷遊走,她不受控制地戰慄,神經好像異常敏感,酥酥麻麻的感覺遍及全身。
眼神染了迷離,她聲音前所未有的嬌軟,嘴唇似有若無掠過他的肌膚,溫柔的觸感讓阮予渾身猶如被大火燎過一般,滾燙得燒到眼角發紅。
暖黃的落地燈光,模糊人的視線,也混淆了感官,曖昧在不大的房間裡肆無忌憚蔓延,充斥每一寸空間,讓人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