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心的忐忑,溫顏邁入了新途的大門。
等了好幾天,就在她都要以為沒戲的時候,總算等來了面試的訊息。
她穿上好久沒穿的正裝,細心畫了妝,這麼久沒上班,竟然有些緊張。
上午九點過的地鐵已經過了早高峰,更多的是些提著菜的阿姨叔叔,應該是剛送完孩子上學順道買好了菜,還有很多揹著包,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奔赴的目的地。
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會有自己認為天大的事吧。
溫顏收回視線,在搖晃的車廂裡,演練著準備的問題。
“誒阮予,弟妹不在你這兒嗎?”
“溫顏?她怎麼會在我這裡。”上班時間,許謹言悠閒地端著杯茶到處亂晃。最近劇組的事情搞得他頭大,他又不是專業的,幹什麼讓他去跟組啊。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離開幾天,他從來沒覺得公司待著這麼舒坦。
“剛剛小江跟我說的呀,說她看見溫顏了,真沒來你這兒?”
“沒……”阮予也不清楚,溫顏隻字未提要來公司的事。
“那就奇怪了……”許謹言呷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茶,搖頭晃腦,“對了,還有件正事兒。”
阮予抬頭,示意他繼續說。
“有檔綜藝想找你,誒你別急著拒絕,擱平時我肯定是直接給你拒了,但這次不一樣。”
“別賣關子快講吧。”阮予還尋思著溫顏突然來公司的事,沒工夫聽他拐彎抹角。
“這次邀請的是你和溫顏,你倆一起。”
“我們?”
“對啊,等會兒我把檔案發你你自己看吧,去不去隨你,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許謹言趁機抱怨了一嘴,又端著杯子晃悠去了。
猶豫半晌還是忍不住給溫顏發了訊息:“你來公司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還想如果面試透過再給你個驚喜呢。”溫顏正在排隊等候面試,四周看了看,也沒見阮予啊,怎麼訊息這麼靈通。
“許謹言告訴我的,你要來新途上班?”
“是啊,我這不是想著培訓班任務量也慢慢少了,就找個工作過渡一下嘛。之前林書錦問我要不要去他工作室,我倒是挺心動的,就是總覺得這麼輕易答應對人家不負責,所以還是先摸索摸索吧。”太多字懶得一個一個敲,她索性到一旁的走廊發了語音。
“12號,溫顏。”
“這裡!”沒等到阮予回覆,她匆忙跟著工作人員進了會議室。
過程比她想象的要順利,幾個面試官都很和藹。她想起大四時找工作四處碰壁的情形,本科還沒畢業卻要有工作經驗的離譜要求,石沉大海的簡歷,每天奔波在各個招聘會的疲憊……回頭看,其實應該感謝公司當初選擇了她,雖然小,工資也低了點,可至少讓當時剛步入社會還迷茫而無措的她有了容身之所。
估摸著面試應該結束了,阮予才又發來訊息:“面試辛苦了,等會兒一起吃飯?”
“好啊,我在樓下等你!”加了一個她最常用的開心得轉圈圈的表情包。
看來挺順利。
阮予退出許謹言發給他的PPT頁面,收起手機快步出了門。
“怎麼樣,面試順利嗎?”
一出電梯,溫顏就滿臉笑意地湊了上來。不等她開口,阮予先問道。
“報告,自我感覺良好!”
“不愧是我們溫顏,”他食指點點她鼻尖,“那……想吃什麼?”
“跟我來!”她迫不及待地牽過他手,似是早已物色好要吃什麼。
阮予就任由她這麼牽著蹦跳著繞過幾個彎,腳步都跟著輕快起來。她好像有魔力,視線一旦落在她身上,就止不住嘴角上揚。
“晚上回去告訴你一件事。”看著她吃得正香,阮予打消了現在告訴她綜藝節目的想法。
但他好像忽略了話說一半更急死人的事實,溫顏的好奇心瞬間被勾起:“什麼事啊,不能現在說嗎?”
“晚上你就知道了。”看她急切想知道的樣子,他反而來了興致,饒有興味地揚了揚眉。
“別呀,你知不知道話說一半會爛舌頭的!”溫顏回瞪他:“告訴我嘛告訴我嘛……”
“好啦放心,不是壞事,今天準備面試辛苦啦,回去先好好休息,晚上給你做好吃的,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無錯書吧“這個好吃,多吃點。”他把她碗添得滿滿的。
果然,還是吃的比較管用,溫顏沒再堅持,又開始漫無目的地從早餐吃了什麼說到來的路上遇到的趣事,再到面試官多麼多麼溫柔……
他只是盛著滿眼的笑意,聽她分享瑣碎的日常,心裡就生出無限的溫柔。
“什麼,參加綜藝?”溫顏顯然十分震驚,眼睛瞪得老大,連本來在看的書頁嘩啦啦合上也沒顧得上管。
“只是邀請了我們而已,如果不想去的話,我直接跟許謹言說一聲就行。”阮予把她的椅子拉近了一點。
書房的小書桌和椅子是新買的,他說她老愛窩在沙發上看書畫畫對腰背不好,過年的時候就拉著她又去添置了桌椅。
暖黃的亞麻桌布和他黑色的桌面形成鮮明對比,卻因為她給他書桌添了許多五顏六色的文具又出奇的和諧。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溫顏急忙擺手否認,“我想去。”
“嗯?”他歪歪頭,有些驚訝。
“雖然上節目肯定免不了會有爭議,但是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啊。”她又自己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很是興奮。
“什麼機會?”他顯然還沒能跟上她的腦回路。
“因為都還沒有體驗過跟阮教授你談戀愛的感覺啊,雖然我們的開始有些戲劇性,但是我想抓住這次機會,像任何一對普通情侶一樣,真正體驗一下談戀愛的感覺。”
“而且,”她害羞地低了頭,“我還……沒談過戀愛呢。”
“……”阮予心情有些複雜,看她羞窘的樣子,突然想起上次帶她去學校時,她就拐彎抹角地問過自己談沒談過戀愛,想來那時自己並沒有問過她。
不是不在意,只是只要最後是她,就好。
“那我們就參加。”他擁她到懷裡,用力地吻吻她額頭。
他不可能全然明瞭她心裡的想法,所以對於她主動訴說自己的想法,他只覺得欣慰:即使婚後極盡所能地對她好,可對於沒能正常相識相知,再到戀愛結婚,她也許是一直有缺憾的。
只需要她一個暗示,剩下的他來領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