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迷迷糊糊睡過去沒多久,又醒來。
到阮予房間一看,還是漆黑一片,他還沒回來。
她乾脆縮在沙發上抱著毯子,開啟了極少看的電視。夜間都是些無聊的老電視劇,座機般的畫質,她一會兒就走了神。
“小顏顏,溫暖姐和許謹言好像有情況。”她想起阮予走後安檸發的訊息,再問她具體情況,安檸卻說不出來。
“不清楚,我看她興致不高的樣子,好像不願意多說,我就沒敢再問。”
無錯書吧溫顏心思全然不在嘈雜的電視節目上,只是盯著螢幕發呆,姐姐和許謹言?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會有什麼恩怨呢……
門鎖轉動,溫顏踩著拖鞋蹭蹭跑過去,阮予帶著凌晨微涼的空氣和她撞了個滿懷。
“你回來啦!”她順勢撲在他懷裡,鼻子嗅了嗅,很濃的酒氣,看來喝了不少。
“怎麼還不睡?”阮予的聲音有些沙啞,加上酒精的味道,莫名有些蠱惑。
“睡不著,許謹言怎麼了?”
“不擔心我,反倒擔心起他來了?”阮予脫了外套,陷進沙發,斜勾起嘴角玩味地看她。
“我,我當然更擔心你啊……”
“你”的發音還未出口,就被阮予的唇堵了回去。他稍一用力,便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右手抵住她後腦勺,左手順勢攀上她的腰。
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一層棉質睡衣傳到溫顏身上,灼燒著她,一個激靈。
“你手好燙……”她伸手想摸他額頭。
“別說話。”他沒有放開她,反而加深了這個吻,任由她的手橫在兩人臉中間。
“你發燒了?”溫顏心下一驚,他體溫高得嚇人,隔著睡衣都能感受到他胳膊燙人的溫度。
“顏顏……”他全然不像平日溫和的樣子,力道也比以前更重,向她索取。
溫顏被他壓在身下不敢動彈,急促的呼吸打在她臉上,混著酒味,還有他身上的木質香氣,說不清的誘惑。溫顏竟鬼使神差地閉了眼,屏住呼吸。
酒精讓他雙眼染了些許醉意,他帶著侵略性俯身,左手從她腰間慢慢探進睡衣。
直到感受到腰間遊走的手指,她才如夢初醒地睜眼:“阮予……”
也許是這一聲輕喚染了緊張的顫抖,阮予從沙發上彈起,清醒了大半。
“對不起顏顏,我失態了……”
他手忙腳亂地扶她坐起,急得在原地轉了個圈,又衝進浴室。
“誒,你別沖涼!”溫顏也顧不得剛才的尷尬了,按住他要開啟花灑的手,“你發燒了。”
溫顏滿臉關切,阮予卻以為她生氣了。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他像只要被主人訓斥的狗狗,垂著沾溼的睫毛看她,黑漆漆的眸子恢復了清亮,不似剛才那般迷離。
“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擔心你,擔心你生病。”溫顏順了順他有些凌亂的頭髮,安撫地說。
“那剛才……”
“剛才這麼尷尬的事就別提啦……”溫顏簡直想打個洞鑽進去,怎麼還過不去去了呢。
“阮予,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但是……我可能還沒有準備好。”她踮腳捧起他臉,在她很喜歡的梨渦處落下淺淺一吻,嘴角不經意碰上他的,彷彿是為了讓他安心。
阮予瞳孔微睜,像是不敢相信這些表白能從她嘴裡說出,只是頓在原地。
“好了,快洗個熱水澡,我去找藥。”
不知從何時起,她好像也有幾分像阮予了,學著他的語氣安撫他,學著他的行為照顧他,最重要的是,也學著他的堅定,靠近他。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他明天的約,他需要好好休息。
從一月初就頻繁加班,還要處理學校期末的各種事務,她看在眼裡,沒人比她更清楚她的阮教授有多累。
阮予從沒想過自己會像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樣失去理智,但溫顏有這種魔力。
自制力這種東西,也許本就是用來打破的。
洗完澡冷靜了許多,步入客廳,溫顏竟然還在。
“給,把這個喝了。”藥還冒著熱氣,她就守著他看他喝得一滴不剩才催著他去休息。
“你呢,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等明天早上我再看看還燒不燒。”
阮予在她即將關門的瞬間,扒住門框,望定她:“謝謝你顏顏,我覺得我很幸福。”即使染了醉意,他說話依舊直球。
“我也是,阮予。”溫顏會心一笑,旋即有些害羞地轉身,她說話也越來越像他了。
阮予只是猛地喝太多酒又吹了冷風,有些受涼,好在他身體好,這點小燒一晚上就退了。
溫顏鬆了口氣:“阮教授,很不幸地通知你一件事,今天要見家長了。”
“你沒問題嗎?”阮予不驚訝,反問她的感受。
溫顏心頭一暖:“沒問題啊,而且這次呢,是我爸媽和你爸媽一起。”
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上次鬧得不歡而散,雖然阮予爸媽看起來好像是蠻喜歡自己的,可誰知道媽媽那張嘴會不會又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那我就沒關係。”阮予倒不擔心自己父母這邊,只要溫顏沒問題,那他一切好說。
“阮教授,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淡定。”去飯店的路上,溫顏看阮予一臉從容,不禁感嘆。
“因為我知道我爸媽很喜歡你啊,那自然也會喜歡你的家人。”
愛屋及烏的道理,他可太懂了。
“爸媽真的很喜歡我嗎?”溫顏還是有些懷疑,她總害怕是因為顧及阮予的面子。
“顏顏,你為什麼不自信一點呢,我一直都是這樣說的,你很棒,不是阮太太的身份而很棒,只是因為你是你,僅此而已。”
“相信自己,你真的值得很多很多愛。”阮予捏了捏她緊張的小手,她好像很吃這套,每次都能被他安撫到。
一頓飯吃得出乎溫顏意料的融洽。
她好像明白為什麼阮予會這麼優秀了——看阮父阮母的互動就知道,在這樣的家庭中成長的孩子,就應該是阮予這樣:溫柔,堅定,永遠慷慨地給予愛意。
最讓溫顏吃驚的還是媽媽的表現,她以為經過上次的不快,媽媽會心存芥蒂。可相反地,她甚至在阮父阮母面前誇了自己幾句。
像從沒得到獎賞的小孩突然吃到了糖,溫顏心裡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甜蜜。
“阮教授,你是不是給我媽下什麼迷魂藥了,怎麼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溫顏附在他耳邊悄悄說。
“媽本來就很喜歡我呀。”阮予正襟危坐,只是隱約可見的梨渦暴露了他的心情。
“我知道,我是說我媽怎麼不損我了?對了,上次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
上次她纏著他問了好久,他就是不肯說,好不容易忘了這茬,又給她想起來了。
“不告訴你。”阮予依舊是目不斜視。
溫顏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腳,看他裝出吃痛的表情給她夾菜,這才滿意地繼續吃飯。
“顏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啊,雖說已經結婚了,可沒辦婚禮總是遺憾呢……”葉清問道。
同樣身為女人,她害怕溫顏會因為沒有婚禮而遺憾。
“這個……”這倒真把她問住了,她好像還沒想過這件事。
阮予接過話頭,“這事我也考慮過,但是短時間內可能不太現實,我工作比較忙,顏顏呢,也剛辭職,還要上課,我不希望她有任何壓力。”
“我們做家長的呢,也不多插手,結婚終歸是你們小兩口的事。只是啊,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叫我們。”阮父明白,兒子是照顧溫顏的感受,他希望她做的一切決定都是自願的。
他這個兒子呀,是說得多做得也多的型別,像極了當初的葉清。為了追他,從大一到大三,堅持不懈地幾乎每天在他面前晃悠,製造偶遇,做了很多可愛的傻事。在那個年代,女追男這種事,還是挺稀奇的,可葉清從不覺得難為情。她執著而熱烈,用真心換真心,總算打動了他,也收穫了更多愛的回饋。
看阮予對溫顏的態度就知道,他有多珍惜她。
還好,愛是有回應的,就像他之於葉清,就像溫顏之於阮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