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本喧囂嘈雜佈滿哭喊聲的會議室變得落針可聞。
周長祿回頭瞪大眼問:“陳梔!你說的都是真的?”
無錯書吧陳梔點頭,裝出驚恐表情:“校長,我親眼看到蘇成把劍插在劉元彪身上!”
周長祿眼神變得陰翳狠辣,劉元彪背後有劍痕的事,只有少數人知道,陳梔既然能精準說出這個特徵,至少說明她是一切的見證者。
事實上,周長祿早就懷疑到了蘇成的身上,只是沒有掌握證據,昨天黑巷附近,所有的監控攝像頭都被摧毀,唯一有用的線索就是,劉元彪在放學前,曾不止一次表示,要讓蘇成死!
然而,最後被兇獸吮吸成人乾的人,卻是他。
周長祿抿唇說道:“蘇成和他的監護人,不久以後就會來,我希望你能在警督面前指認他!”
陳梔緊忙搖頭:“校長,絕對不可以!我和蘇成是關係很好的朋友,當面指認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況且...又沒有其他的證據,警督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周長祿苦口婆心的勸說:“就是因為沒有其他的證據,所以你的指認才最有效!”
“再說,你出自陳家,說出來的話天然就帶著幾分信服力。”
“蘇成能眼都不眨的害死那麼多人,你怎麼能確定,下一個死在他手上的人,不會是自己?”
陳梔裝出一副糾結痛苦的表情,片刻後抬頭咬牙,堅定說道:“校長,我聽你的!”
周長祿:“我現在就聯絡警督!”
陳梔見縫插針問:“校長,如果警督可以落實蘇成真的做了那些事,他會死嗎?”
周長祿冷哼:“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但只要與他有關,就絕對不可能活得下來!”
“你可別因為會死,就對蘇成生出惻隱之心!”
“謝謝校長,我懂應該怎麼做。”陳梔痛苦點頭,但當她轉身,面對無人走廊時,嘴角的笑幾乎沒法控制。
......
三中外。
蘇漓摸了摸蘇成的頭:“不用緊張,那群畜生罪有應得。”
蘇成點頭淡淡說道:“緊張倒不緊張,就是因為要見到某些人而覺得有點噁心而已。”
蘇漓突然俯身低聲問:“需不需要姐姐幫你...殺了她?”
蘇成無奈說道:“姐,你能別逗我了嗎?”
“你呀,錯過了一個千載難逢報仇雪恨的機會。”蘇漓抬眸看向三中,“走吧,先把這件事解決掉。”
重回三中,蘇成就像瘟神,只要是有他出現的地方,其他同學皆退避三舍。
看著剛才喧囂,現在空曠的操場,蘇漓嘴角微揚:“你小子在三中還挺有威懾力。”
蘇成淺淺一笑,換作原來,他們雖然不會溜,但也不會與自己打招呼,所以沒什麼差別,都一樣。
稍頃。
周長祿聞訊出現在操場,四周警備森嚴,儼然是已經把蘇成當做危險的恐怖分子。
“周校長是嗎?我是蘇成的姐姐蘇漓,昨晚的事有點複雜,咱們要不去會議室聊?”蘇漓往前一步,四周警督立刻揚起槍口,對準她的腦袋。
周長祿冷冷說道:“你弟弟現在的身份是揹負十六具屍體枉死的殺人嫌疑犯,你覺得他配出現在學校這種聖地的會議室嗎?”
蘇漓眼底陰翳轉瞬即逝,強撐冷笑:“你腦子沒病吧?就我弟弟那點氣血值,能一口氣殺掉十六個人?”
周長祿:“就憑蘇成一個人,當然沒法做到,但如果,他的背後有異獸相助呢?”
蘇漓的眼神既憐憫又戲謔,像在看傻子。
“小成要是有操縱異獸的手段,你現在還有資格在我們面前嘰嘰歪歪?”
異獸從虛空來,與人類抗衡已有百年光景,百年間,官方記載能夠操縱兇獸為己所用的武者不足一掌之數。
倘若蘇成天生就能做到,那還輪得到周長祿在面前大放厥詞?
周長祿臉色一沉:“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陳梔呢?”
人群中,神情恍惚的少女慢慢的走了出來,看向蘇成時眼神躲閃,旋即就被濃濃厭惡以及仇恨取代:“我可以作證!蘇成曾用一柄劍插在劉元彪身上,在明明可以救下更多人的情況下,把鐵門反鎖,雖然人不是他殺的,但他卻親手斷絕了其他同學的活路!”
高明的謊話三分假,七分真,陳梔只是隱瞞了劉元彪先動手的細節,就把所有火力都吸引到蘇成的身上。
“真沒看出來,蘇成原來是這種人!”
“幸好跟他走得不算近,否則天知道我們會不會也變成人幹。”
“看來他明日裡的模樣都是裝出來的。”
“天天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能是什麼好東西?”
“畜生就是畜生,披著層人的皮囊也壓不住吃屎的慾望。”
“這麼一看,劉元彪好像沒欺負錯蘇成。”
“像狗一樣的活著,可不就是他罪有應得?”
“說句實話,我從高一開始就覺得蘇成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如果他人品完美無瑕,內裡不那麼骯髒齷齪,劉元彪也沒必要天天針對,羞辱他。”
“原來的事,都是我們眼界太窄,現在來看,劉元彪才是咱們班最有前瞻性,最有正義感的人。”
“可惜...死得太早!”
周長祿沒說錯,陳梔講出來的話,天然就帶信服力。
話剛出口,就引發激烈的討論。
“這姑娘這麼恨你?”
“你是不是以前渣過她?”
被千夫所指,蘇漓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蘇成默默搖頭,耳畔的聲音,他可以不在乎,畢竟自己不算是親身經歷者,只是原宿主過往痛苦到在深夜坐在窗沿思考該如何去死才能少點痛苦的記憶讓蘇成恨不得,拔下這些所謂同學的舌頭,讓他們去親身體驗被菸頭燙到皮開肉綻卻不能發出丁點聲音,被迫喝下臭水溝裡的水,還要擺出一副香醇可口的模樣,否則就會再度引來以劉元彪等人為首狂風驟雨般的毆打。
“其實呢,陳梔說的沒錯,劉元彪背後那一劍是我戳的,將鐵門反鎖住的人也是我。”
“但我不後悔。”
“他們就不配活著!”
“昨晚,我最後悔的事是讓你也活了下來!”
蘇成目光無悲無喜,無嫉無恨,卻讓陳梔不敢抬頭去看。
聽著耳邊愈演愈烈的議論,蘇漓不耐煩俯身問:“要不姐幫你們把他們全都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