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樺正色說道:“小盧啊,你這樣說是沒有用的,蘇成不是因為些小恩小惠就會動搖的人。”
蘇成卻很激動:“你說的都是真的?”
盧雲嶺點頭:“沒錯。”
“如果薪資待遇如你所說,而且還是公職編制,我倒可以考慮。”
前一世對公職的渴望瘋狂瀰漫,相比起來,成為明燈寵物收容所一份子所要承擔的代價好像並不難以接受。
“多久?”江樺問。
“什麼?”蘇成皺眉不解。
“你要考慮多久?”
“至少需要三天!”
江樺打個響指:“行,三天以後我去三中接你,小盧,你今晚送蘇成回家。”
“所長...那我的加班費?”
江樺面色一僵,掃了眼蘇成,咳嗽說道:“等你回來再說。”
......
金陵市郊。
清寂別墅。
天已泛魚肚白,雨漸停,霧氣未徹底消散,遮著半輪清幽月光。
蘇成坐在陽臺,嗅著凌晨四點空氣中瀰漫的水汽,思緒格外清明。
“明燈寵物收容所不能去,很有可能會死。”
“以後在學校要儘量少的借用詩文力量,以免像江所長說的那樣被當做成精神病。”
靜坐讓蘇成理清本繁亂的思緒。
蘇成其實很累。
肉體已經瀕臨極限,但精神卻很活躍。
怪物,劍傀,對劉元彪的復仇,陳芷的背叛,都在寂寥的夜裡變得不再重要。
唯一讓蘇成舉棋不定的不可控因素就是江樺以及以他為代表的明燈寵物收容所。
老實說,蘇成不可能不好奇劍傀的能力究竟是什麼,所謂的能力覺醒者究竟又有什麼含義,但他已經過了因為些好奇就熱血上湧的年紀。
自己本身都已經是個富二代了,就更犯不著再去以身涉險。
這個世界的隱秘對蘇成來說並不重要,他只要好好的有尊嚴的活著就夠了。
拯救世界守護蒼生該由熱衷於此的人去做。
蘇成想要的,無非就是一輪月,一杯茶,一縷清風而已。
理清頭緒終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以後,蘇成上床倒頭就睡,第二天不知何時,被人一腳踢下床。
無錯書吧“睡睡睡!天天就知道睡!”
床沿,穿一襲淺灰勁裝的成熟女人雙手叉腰,眉宇間除了英氣還有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蘇成正要罵娘,但當他看清女人的長相以後,紛亂記憶就接踵而至。
“姐?你咋突然回來了?”
記憶裡,蘇成有個姐姐叫蘇漓,與原宿主的窩囊不同,蘇漓做事雷厲風行且天賦不錯,年紀輕輕就已經闖出名堂,因此平日裡很少待在家裡。
“本來不想回來,但你們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你有可能牽扯到一樁謀殺案,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蘇漓淡淡問。
果然...
蘇成昨天就想到有關劉元彪等人死掉的事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的被解決。
潛意識裡的記憶告訴蘇成,眼前的女人可以被信任,於是他便在刪減掉許多細節的情形下,將昨晚發生的事告知蘇漓。
“面對兇獸...用劍的怪人...你他奶奶的能活著回來,然後睡得跟死豬一樣?”
“有人出手救了我,但我不知道他是誰。”
為了保險起見,就算原宿主的潛意識很信任這個唯一的姐姐,但蘇成照舊沒有說出自己與明燈寵物收容所有關的事。
“算你小子命好,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遇到這種事以後活著回來。”
蘇漓沒有懷疑蘇成敘述的真實程度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就算是在她的認知裡,弟弟都是一個遇到事只會像鴕鳥一樣,用沙礫埋住腦袋的懦夫。
而且整件事都太離譜,離譜到蘇漓不得不去相信的地步。
“我昨晚也嚇出了一身冷汗!”蘇成裝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蘇漓淡淡說道:“既然這件事跟咱們沒有關係,就別像縮頭烏龜只知道把自己鎖在臥室裡。”
“待會我跟你去學校,你只需要在老師面前咬死劉元彪的死與自己無關就行,其他事有我幫你解決。”
蘇成點頭:“好。”
“速度穿衣服洗漱跟我出門!”蘇漓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想到什麼,駐足問:“對了,昨天的事有沒有目擊人?”
蘇成立刻就想到陳梔。
“有的。”
蘇漓眉頭微攏問:“你們關係怎麼樣?她會幫你還是坑你?”
“不好說,但我覺得,幫的可能性不高。”
蘇漓點頭:“行行行,反正就是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破事,你別太往心裡去。”
......
金陵三中。
錢三金辦公室。
一臉憔悴的陳梔,站在班主任面前,問:“錢老師,蘇成今天怎麼沒有來上學?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錢三金搖頭:“我也不知道,電話電話打不通,簡訊簡訊不回,反正我是已經聯絡了他的監護人。”
“這小畜生要是再不來,我非得被那群瘋婆娘吵死!”
“知道了,謝謝錢老師!”
陳梔低下頭,臉上出現,看不出是喜是悲的奇怪表情,她正要轉身離開辦公室,因為突然響起電話鈴聲而停住腳步。
“我當然知道蘇成沒事,你帶著他儘快來學校一趟!”
啪嗒。
電話結束通話,錢三金抬頭見陳梔還沒離開便陰沉說道:“行了,你就別瞎操心了,蘇成屁事沒有。”
“好,我知道了,謝謝錢老師。”
離開辦公室的陳梔,保持平靜無事的表情走進衛生間,咳嗽一聲確定裡面沒有人以後,反鎖房門。
“蘇成,你為什麼不去死啊!”
“你為什麼要活著?”
“我幫你的還不夠多嗎?為什麼你到現在都要纏著我不放?”
“為什麼啊!!!!!!”
陳梔聲嘶力竭質問,重重一拳砸在牆上,瓷磚皸裂,滑落滿地。
她再抬起頭時,整張臉都已經扭曲,變成一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的醜陋模樣。
陳梔不懂,不懂蘇成為什麼能活著回來,昨晚回家以後,她坐在床沿想了很久,很久,最終得出結論,只有蘇成死掉,自己才仍舊是當初那個,受人崇敬,冰清玉潔的高二(4)班班長。
“蘇成,反正你註定都是要死的人。”
“既然昨晚僥倖沒有死,那我就幫你死!”
陳梔來到水池前,默默用涼水洗淨右手手背淋漓鮮血,重新紮好馬尾辮,竭盡全力做出緊張又膽怯的表情。
確定表情極具欺騙性後,陳梔重新開啟衛生間,推開佈滿哭喊聲的會議室大門。
“老師,我...我可以作證,他們都是蘇成殺的!”